宋朝陽跟她冷戰争吵之後,也一下車就離開了。
宋霜知道父母去參加賀家女兒的洗塵宴,但是因爲公司的事情,沒有在意。
直到晚上母親林鳳雅回來了,才敏銳的發現母親的臉色很不好。
“怎麽了?媽。”
他詢問原因。
林鳳雅歎了口氣,一臉的疲憊,纖長的手指擡起來,輕輕揉了一下眉心,似乎是終于下了什麽決定一樣,才擡起頭,招呼兒子:“霜兒,你過來。”
宋霜正從樓梯往往下走,聽見母親的招呼,便朝着母親走過去。
“爸沒跟您一起回來?”
她看到身側并沒有父親宋朝陽的出現。
心裏隐約猜到,可能是出了什麽事。
“别跟我提這個負心漢。”
林鳳雅想起今天高調出現的林娴雅就覺得生氣。
她出現在他們夫妻的面前,如此堂而皇之,不是宋朝陽的縱容允許,她又怎麽會如此沉不住氣?
她本來害打算裝作不知道這回事。
現在,她再沒有點反應,恐怕她這個妹妹就要認爲她是個死人了。
“出什麽事了?”
宋霜坐在母親旁邊的沙發上,讓傭人幫林鳳雅倒了一杯水。
林鳳雅看見傭人把水放在桌面上,伸手端起水杯,喝了幾大口之後。
仿佛才鎮定下心情來,對着兒子嚴肅的開口:“霜兒,我們母子兩個了到了這時候,一定要一條心才行!”
林鳳雅的眼神嚴肅嚴肅強硬。
宋霜垂了垂眼,知道母親接下來要說什麽,也知道她指的一條心是什麽事情一條心。
甚至,猜到了母親今天遭遇了什麽。
“娴雅阿姨今天去參加宴會了?”
林鳳雅聽到兒子的話,心中有些郁氣發散不出來:“那個賤·人不配做你的阿姨。”
明明她們是親姐妹。
自己這個妹妹,找哪個男人不好?偏偏要找自己的姐夫,要同她的親姐姐搶男人。
這樣的女·人,哪裏配做她林鳳雅的妹妹,更不配讓他的兒子喊一聲阿姨了。
“爸是個什麽态度?”
宋霜問林鳳雅。
“你爸縱容那個賤·人,”林鳳雅眼神裏的憤怒足以說明一切,“若不是那個女·人沒有給他生一個兒子,恐怕今天的宋夫人就不會是我了。”
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一起将她蒙在鼓裏這麽多年。
她覺得自己的感情,都被這一對狗男女踐踏的支離破碎。
丈夫跟親人的雙重背叛,讓她在剛剛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甚至覺得天都塌了。
不過,還好,她還有兒子。
兒子就是她所有的希望!
她伸出手,忽然激動的抓住了兒子的胳膊:“霜兒!”
她緊緊盯着自己的兒子,仿佛有無數的話要說,眼中的情緒也忽然到了極點。
“媽媽不想跟你父親反目,但是,你父親的心已經不在媽媽這邊了!娴雅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是有陰謀的!她的性格我了解,她已經計劃好了什麽,你一定不能輕舉妄動!”
“我知道,媽。”
宋霜能夠理解母親的話。
也知道,宋家這虛僞的夫妻和睦很快就要被擊碎了。
而他,必須在這虛假的和睦破碎之前,選擇一個合适的落腳點。
“你是媽媽唯一的孩子,霜兒。”
林鳳雅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兒子。
眼中的希望跟期待,是宋霜心裏全都明白的。
“我知道,媽。”
“你不會繼續拒絕媽媽了吧?”
宋霜搖搖頭。
林鳳雅以爲兒子是答應了。
卻不想,宋霜下一句說出的話,仍舊讓她覺得不滿。
“會有辦法的,不是隻有那一個辦法。”
“霜兒,”見兒子仍舊沒有改變主意,林鳳雅長長歎了口氣,“時間來不及了,我們需要一個幫手,你現在的妻子,在事業上根本幫不了你什麽。”
“我不需要女·人來幫我,她隻要好好做我的妻子,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安靜過日子就好了。”
宋霜的話,使得林鳳雅的心中一陣歎息。
“我的兒子,你還是這樣天真,”她無奈的松開了兒子的胳膊,苦笑,“覆巢之下無完卵,你以爲你不抛棄她,你就可以保護她了嗎?她現在跟着你過得好,以後,未必也會跟着你過得很好。”
“媽,您不要再說了,我知道怎麽對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林鳳雅搖搖頭,也沒有心情繼續跟兒子說下去了。
起身,朝着二樓走去。
上到樓梯上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宋霜:“北城新城那個項目,你要想辦法拿下來,這對你來說很重要。”
“我知道。”
宋霜點點頭。
林鳳雅苦澀一笑,支撐着疲憊的身體上了樓。
他的兒子,不管是如何遊說,最後都是堅持己見。
到底那個白笙笙有什麽好呢?
讓他這樣一直松不開手?
這可跟他那個三心二意的爹太不像了。
這樣的專情,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放在如今風起雲湧的他身上,可就不像是一件好事了。
……
“有人捐了一大筆款?”
蘇城林家,顧白笙晚上九點多鍾接到了療養院院長撥過來的電話。
有些驚喜:“是誰捐的款?”
“這個……”院長有些吞吞吐吐,不想說,卻又好像知道是誰捐的款。
顧白笙聽出來了,繼續追問:“院長您告訴我吧。”
院長也沒有太堅持。
拗不過顧白笙,隻好說了:“就是肖先生。”
“肖容?”
“是。”
“他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院長說肖容捐了一大筆款,足夠給全院做手術的病人支付手術費了,那麽這筆費用,一定在百萬之上。
肖容怎麽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大一筆錢?
“是肖先生賣了一棟房子,把錢捐過來的。”
顧白笙聽後,深深吸了口氣,有點被肖容的做法震到了。
賣了房子來捐助療養院的病人。
這樣的善心,真是少有了。
院長也在那邊感歎:“肖先生真是我這麽多年以來,見過最善良的人了,捐資捐物,現在爲了老養院的病人,連房子居然都賣了,這樣的大善人,真水難得啊。”
院長說難得,顧白笙新來又豈會不清楚。
隻是,肖容把房子賣了之後,自己要住哪裏呢?
她心裏擔心。
跟院長結束通話之後,又給肖容撥了個電話過去。
肖容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隻不過,打了個噴嚏。
顧白笙跟他視頻。
肖容笑着同她比劃:‘怎麽這麽晚了打電話過來?’
顧白笙開口:“院長告訴我你給療養院捐了一大筆錢,是買房子捐的。”
肖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比劃:‘略進綿薄之力。’
顧白笙也過了很多年普通人的日子,在沒有嫁給宋霜之前,兢兢業業的上班,知道幾百萬是一個什麽概念。
那可不是什麽綿薄之力。
而是巨資,是一個普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一大筆錢。
肖容居然就這樣拿出來,捐給了那些跟他并沒有什麽關系的陌生了。
“你把房子賣了,現在住的哪裏?”
肖容比劃:‘租了公司附近的一個小公寓,環境還不錯,改天要來看看嗎?我做飯給你吃。’
說着,他還有些高興的伸手将自己面前的盤子端了起來:‘這是我今天做的晚飯。’
顧白笙看見肖容端着的盤子裏是一條醋魚。
已經被吃了一半,但是賣相看着很不錯,挺好吃的樣子。
“看起來很好吃。”
‘是啊,我剛學的,你來的時候做給你吃。’肖容放下盤子跟她比劃。
剛比劃完,就又打了個噴嚏。
伸手扯了一塊紙巾過來捂住了鼻子。
顧白笙看他情況不好,很擔心:“你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是吧,剛搬過來,這個房間有點濕冷,不太朝陽,所以有點凍着了。’
肖容擤了鼻涕,然後把紙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你沒吃藥嗎?”
肖容笑笑:‘一點小感冒,抗一抗就過去了,老是吃藥對身體不好。’
“你吃藥病怎麽會好?”顧白笙不建議他繼續這樣,“還是吃點藥吧。”
肖容比劃:‘之前吃的藥太多了,現在有點小毛病就想抗一抗,看看能不能扛過去,不然老是吃藥,對身體負擔太大了。’
肖容說這些,讓顧白笙覺得有些心疼。
的确,肖容在教育學院的那些年。
一直受傷吃藥,而且學院裏還給他長期吃過治療精神病的藥物。
是藥三分毒。
肖容吃了這麽多年的藥,的确身體被消耗的不輕。
也難怪他現在會有不想吃藥的想法。
不過,不吃藥總歸是好的慢。
顧白笙想了想,開口對肖容道:“如果你不想吃西藥,那你就去吃點中藥,雖然麻煩一點,但是沒有什麽副作用。”
肖容擺擺手,強打精神:‘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肖容的精神看着實在不好。
顧白笙想去看他,但是林家也不讓他出去。
末了,隻能讓肖容先休息。
肖容挂斷通話之後,看了一眼垃圾桶裏那些被自己團起來的幹淨紙巾,垂眼思索了一下。
猜想,顧白笙大約是被林家禁足了。
不然的話,也不至于他生病都表現的這樣明顯了,她還不過來探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