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業很高興能有這樣一個有善心的兒子。
自然會幫他完成這一點小事。
肖容在那邊打着手語道謝,而韓露看見這父子兩個人父慈子孝的樣子,也是十分欣慰。
不禁加了一句:“成業,你看咱們的兒子多懂事。”
這句‘兒子懂事’背後的含義,無非就是女兒不懂事。
這樣的話,若是讓肖幽聽見了,可不是要立刻氣炸了。
好在,這個時候的肖幽也不在。
韓露笑着跟肖容說話:“容容啊,你……”
嘭!!
一聲響亮的瓷器碎裂聲,驟然打斷了韓露接下來要說的話,同時,也讓正在看着兒子比劃手語的肖成業皺起了眉頭。
那邊的肖容也聽見了聲音,手上的動作停下,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視頻中父母身後的方向。
隻見門口,肖幽扶着牆壁,擰着細長的眉毛,往這邊睨了一眼。
她視力不錯,即便是隔得有點遠,也一眼就看出了正在跟自己父母視頻的人是肖容。
想到之前在酒吧裏跟唐晏商量好的計劃,肖幽的眼睛眯了眯,心裏很快湧上了想法。
今天,不就是一個好機會嗎?
還等什麽以後?
肖幽擡腳,踢了一下地上的古董花瓶碎片。
花瓶碎片清脆的擦着地闆,落到了客廳不遠處的地方。
肖成業看清楚了肖幽打碎的那個古董花瓶是上個月爲了慶祝他出院,韓露從佳士得拍賣行剛給他拍回來的那個價值兩千多萬的青花瓷古董花瓶。
臉色立刻就黑了下去:“幽幽!”
韓露也看見了此刻被肖幽打碎的那隻花瓶是自己送給肖成業的。
一時之間控制不住心疼,馬上就從沙發上起來,跪在地上去撿碎片,心疼的幾乎就要哭出來了:“天呢,這個花瓶是我送給你爸的出院禮物啊!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花瓶是我送給你爸的出院禮物啊!幽幽……”
她擡起眼睛,含着淚控訴肖幽的失誤造成了多大的錯誤。
并且刻意說了兩遍‘出院禮物’來強調這個花瓶的重要性。
當時她送給肖成業這個花瓶的時候,可是說了‘保平安健康’之類的吉利話的。
肖成業當時很開心的。
這會兒,這個保平安健康的花瓶打碎了,不就是打碎了肖成業的平安健康?
韓露強調這件事,肖成業自然也想起了出院的時候,韓露送給他這件禮物的時候所說的話。
他心中已然是十分忌諱這樣的東西被打碎了。
可是,面前的是自己的女兒。
總不好因爲這樣的事情就大發雷霆。
所以,訓斥:“看你毛手毛腳的樣子,回來這麽晚,還不快點回去休息?!”
肖成業心裏就算是忌諱這個花瓶被打碎了。
也沒有趁機發作來教訓這個女兒的意思,畢竟,之前剛從肖幽的手中拿走了那個她做了好幾年的大項目。
肖成業剛想起這個大項目。
那邊韓露就歎了口氣,一邊心疼的去肖幽的腳底下去撿那碎掉的碎片,一邊道:“幽幽啊,我也知道你最近心情都不好,雖然在你爸的面前你沒有表現出來,可是,你也不能出去喝了這麽多酒,回來這麽晚啊?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都很擔心你的?”
韓露一臉慈母擔心女兒的模樣。
看到韓露這虛僞的關心模樣,肖幽都快惡心吐了。
正好,她今晚也想趁機鬧起來。
幹脆就擡腳,踢了面前的韓露一腳。
韓露被肖幽一腳踢到,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着肖幽。
若是肖成業不在這邊,她必然會起身甩肖幽一巴掌。
她現在以爲她是誰?
還是以前那個可以一家獨大,被肖成業内定的肖家繼承人嗎?
呵……真是好笑。
今時早就已經不同往日了。
如今,可是有了肖容了!
她居然還敢這麽嚣張。
她餘光往肖成業那邊一瞥。
随即,就捂住肖幽踢她的地方,哭了起來:“幽幽你怎麽這樣?你這一腳,踢得我好疼啊!”
她一邊哭,一邊轉頭看向肖成業,跟肖成業求救:“成業,你看看幽幽……”
好歹韓露是肖幽的繼母。
肖成業最注重面子了。
女兒當着父親的面打繼母的事情若是被傳出去,人家可能都要以爲她肖成業在這個家裏面已經不管事兒了。
所以才會任由女兒欺負自己的老婆。
肖成業震怒,起身就朝着肖幽走了過來。
揚起手,啪的一下,打在了肖幽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的讓肖幽跟韓露都覺得毫不意外。
肖幽轉過頭,看着父親,指着韓露大罵:“爸,你居然爲了這麽個嚼舌頭的賤·人打我嗎?”
“她是你媽!”
肖成業訓斥糾正道。
肖幽舌尖的話,還是頓了一下,才豁出來一般,提了肖成業最不想提起的事情:“我媽才不是她這種賤·人!我媽早被爸爸你抛棄了!”
這麽多年以來,肖成業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肖幽的親生母親。
這一點,韓露跟肖幽的心裏都是清清楚楚的。
韓露來肖幽的身邊撿花瓶碎片的時候,就已經聞見了肖幽身上的酒氣。
但是,她覺得肖幽不可能真的喝醉了。
因爲,肖幽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是不會允許自己在肖成業的面前變成一個深夜買醉的女兒形象的。
她想要繼承父親的衣缽,就應該時刻都是表現的精明幹練的。
這樣醉醺醺的樣子,隻可能是做戲。
直到剛才她被肖幽踢了一腳,她還以爲肖幽是故意耍酒瘋裝給他們看得。
可是,現在看見肖幽提起她那個上不得台面的交際花親媽。
韓露忽然覺得,肖幽不是在裝瘋賣傻,而是真的喝醉了在耍酒瘋。
若不是這樣,她怎麽會提起肖成業最不想聽的事情。
“幽幽……”韓露裝作不可思議的喊了肖幽一聲。
肖幽狠狠看了她一眼,繼續對着肖成業大喊:“我的母親是姜柔!才不是韓露這個賤·人!!”
“姜柔……”
肖成業的嘴唇有些發青的喊了一聲這個名字。
韓露擰眉,看着肖成業忽然擡起手捂住了胸口。
立刻一驚,從地上爬起來迅速的扶住了肖成業:“成業?成業你怎麽了?!”
肖成業最讨厭姜柔這個名字。
而這個名字,也像是會發作的毒一樣,每次被他聽見,都幾乎心髒病發。
這個家裏,已經幾十年沒有提過姜柔這個名字了。
現在肖幽居然喊出了這個名字!
她真的是成心想要氣死他嗎?
肖成業心絞痛,整張臉都疼的有些扭曲。
而這個時候,肖幽去還是給肖成業捅刀子一樣,不停的提起這個名字:“我母親姜柔,才是最有資格成爲肖太太的人!爸,是你負了我媽!她才是我媽!”
“閉嘴……你閉嘴……”
肖成業手指顫抖的指着肖幽。
想讓她立刻閉嘴。
然而,肖幽就是不閉嘴,還反問肖成業:“爸,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姜柔這個名字,你以前不是很喜歡的嗎?!”
“閉嘴……”
肖成業指着肖幽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開始一陣陣發昏。
韓露的身體也無法完全扶住肖成業。
看到肖成業已經開始發昏的往地上歪,趕忙阻止肖幽:“别說了!你真想氣死你爸嗎?!”
肖幽冷笑着,看着父親心絞疼的意識漸漸失去。
隻是笑,也不說話。
韓露慌得不行,指使肖幽:“快打急救電話,快點喊人過來,成業的情況很不好!來人啊!來人!!”
韓露大聲喊着家裏的傭人,讓傭人去打電話。
傭人們被喊過來,看見韓露扶着肖成業,紛紛過來幫忙。
韓露卻急了:“去打電話!立刻去打電話,馬上叫救護車過來!!!快點!!”
肖幽全程冷眼旁觀,看着傭人開始手忙腳亂的去打電話。
她快走了兩步,過去一把奪下了傭人手裏面的電話。
傭人不知所措的看着肖幽:“大小·姐……”
“誰都不許打電話喊救護車!”
肖幽看自己的父親已經完全昏了過去。
冷笑着對上韓露不可思議的目光,承認:“沒錯,我就是想真的氣死我爸!!”
韓露面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你瘋了?!”
肖幽不否認:“是啊,如果我不瘋的話,你跟肖容這個小賤·人,這會兒就要把我給吃了吧?”
說着,肖幽走到桌上放着的平闆電腦上。
擡手,關閉了正在連通的視頻。
肖容跟那邊的聯系,最後斷在肖幽關閉視頻的那一幕。
接着,視頻通話就結束了。
肖容怔怔看着被切斷了視頻通話的屏幕。
好一會兒之後,才發出了一聲輕笑。
肖幽狗急跳牆了。
今晚的肖家,必然要天翻地覆了吧?
肖幽這段是什麽?
逼宮嗎?
因爲手裏的大項目被父親奪走了,所以,一刻都不想忍耐了?
還是說,有人在她的背後,給她出謀劃策,讓她先下手爲強了?
肖容這邊思索着肖幽忽然有動作的原因。
而那邊的韓露,卻抱着癱倒在地上的肖成業,六神無主了起來。
怎麽辦?
誰來幫幫忙?
難道今晚真的就要讓成業死在這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