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晏笑着喝了一口酒,像是瞬間跟她交心了一樣,道:“雖然我是獨生子,但是我也很清楚,如果我的父母還有另外一個孩子,我應該去怎麽做才能保證我以後的生活。”
肖幽垂着眼睛,思索唐晏說的這些話。
唐晏喝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低頭倒完了酒,擡頭看她:“你要知道,在利益面前,什麽父女親情,姐弟親情,全部都不值一提。”
“這種簡單的道理,不用你來告訴我。”
肖幽不愛聽唐晏在這裏瞎比比。
她隻想聽重點:“你打算怎麽對付肖容?”
唐晏擡起手,手掌成刀,往下一切。
眼神陰險,面帶殺氣。
肖幽看見他這個動作,自然明白了他是打算怎麽做。
不過,卻也不意外,而是面不改色的提醒:“肖容不是一個那麽容易就會被你得手的人。”
這種解決問題最直接的辦法她又不是沒有想到過。
隻不過,當時肖容不僅是沒有死,而且還回到了北城。
最奇怪的,派去殺他的人,居然都被砍下了腦袋。
因爲這件事,她現在每每想起都還覺得不寒而栗。
所以,之後,她也沒敢再安排這樣的事情了。
如今唐晏要做,她沒有什麽意見。
也不想阻止。
因爲不管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麽壞處。
若是成功了,那就是直接幫他解決了大麻煩。
若是失敗了,東窗事發,幕後指使是唐晏,也不是她肖幽,根本就牽連不到她。
不過,私心裏,她還是希望唐晏能夠一次成功。
“怎麽,你做過?”唐晏聽見她說的話,也起了疑心。
肖幽才不會傻傻的說自己做過。
當然是否認。
“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他不會那麽容易被人得手?”
唐晏也很敏銳。
肖幽擡起眼睛,掃着他,道:“他不隻是一個啞巴,他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肖幽跟肖容鬥了這麽久,也看清楚肖容不簡單了。
可唐晏對肖幽的認識,還是停留在之前的啞巴上面。
“沒事,肖容那邊你就放心的交給我,我絕對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但是,肖家那邊,我卻要你自己安排好。”
“肖家?”
肖幽看着唐晏,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肖家有什麽需要安排的?”
唐晏看了看周圍,仿佛是生怕有人聽見了他所說的話一樣,道:“當然要安排,肖容客死異鄉,你父親失去這麽一個兒子,難道不會傷心嗎?”
肖幽冷笑:“老頭子當然會傷心,他現在對肖容,可是重視的很。”
重視的,讓她這個女兒都覺得嫉妒。
“正是因爲他對肖容重視的很,所以我才說讓你把肖家的事情都安排好。”
“怎麽安排?”
肖幽想要聽聽唐晏到底會怎麽指點她。
唐晏笑着道:“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讓老頭子不傷心了不就是嗎?要不然,他一傷心,豈不是會爲肖容找兇手,到時候難免不會懷疑你遷怒你。”
“其實……”肖幽琢磨了一下,開口道,“你不必一定要他的命。”
肖幽這話一說出來,引得唐晏發笑:“你說什麽?”
他還是頭一次聽說斬草不除根的。
傳聞裏面肖幽可不應該是這樣的性格啊。
肖幽應該是比他唐晏還要更惡毒,還要更想斬草除根的才對啊。
肖幽的眼睛看着唐晏,發現他擺出一張一臉好笑的神情來,也沒有生氣,隻是眼珠冷冷的叙述道:“肖容不死,也可以因爲别的而讓我爸放棄他。”
“比如呢?”
唐晏問肖幽。
想要知道肖幽是個什麽樣的打算。
肖幽的眼底寒光熠熠:“比如說,讓他去坐牢。”
“坐牢?”
唐晏漲了見識,也真虧肖幽能夠想的出來。
“大姐,”唐晏比肖幽小了幾歲,所以聽到肖幽說出這話來的時候,直接叫道,“大姐你好好動動腦子想一想,如果我們去嫁禍的話,如果做得手腳不幹淨,他不是還會被釋放?”
唐晏對肖幽提出來的解決辦法不屑一顧:“與其去做這種費時費力的嫁禍,還不如直接把他打殘了,反正他也是個啞巴家瘸子了,打成半身不遂,以後你爸總不能讓一個半身不遂的啞巴來繼承他的家業吧?”
肖幽也不反對:“如果你能辦到的話。”
“我能辦到!”唐晏對自己辦事很有信心,也不忘提醒肖幽,“不過前提是你能把肖家的事情都處理好。”
“我不能對老頭子下手,先前他住院的時候,病情一直不見好轉,老頭子就有些懷疑是我從中做手腳,要是這次我再對他下手,韓露這個賤·人也不會不追查這件事。”
唐晏看不上她之現在婆婆媽媽的行事方法:“你怕什麽?到時候老頭子死了,肖容殘廢了,肖家還不是你做主?”
“總之我不會對老頭子下手,你要想做,你去做。”
肖幽不肯出手。
唐晏本想出口攔下這事兒,還是眼珠一轉,忽然就發現,不管她跟肖幽說什麽,商量什麽,肖幽永遠都是一句話;‘你要是有那個本事你去做,反正我不做’。
他就覺得好笑了:“怎麽,我現在是在想辦法幫你在肖家立足奪權,你卻什麽都讓我去給你做,你把我當槍使?”
他算是明白過來了,他讓肖幽做什麽肖幽都不做。
他把事情攬下來做了,到時候有什麽風險,全都是他唐晏承擔。
這女·人是什麽想法?
“你是不是想出事了之後,把我推出去頂罪,到時候也不用跟我合作,還能順利拿下肖家?”
肖幽的心思被唐晏看穿了。
她也不慌,冷冷反擊:“彼此彼此,唐少不也是想着我在繼承了肖家之後,你我聯姻,然後把我當成踏腳石,然後吞下我們肖家的産業嗎?”
兩個人都是一樣陰險的人。
如今,把彼此的龌龊心思都給說白了。
也都不再遮遮掩掩了。
兩人對視,誰都沒有覺得自己有錯的意思。
唐晏把酒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問肖幽:“你就說你跟我合作不合作就完事兒了。”
肖幽也坦誠:“我當然跟你合作。”
不然,等不到她跟唐晏鬥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被肖容跟韓露給收拾了。
既然都是要鬥,不如等把肖容跟韓露都給鬥下去了之後,再跟唐晏比劃個高低。
反正,她跟唐晏都是同一類人,頂多鬥個兩敗俱傷。
“那我負責肖容那邊,你就要搞定你那邊的老頭子!”
唐晏道:“不然,我們這個合作沒法繼續,你也休想讓我髒了手,然後你幹幹淨淨的等着把我推出去頂罪。”
肖幽沉默了片刻。
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唐晏聽着她答應了,這才滿意。
“那這杯酒,你總應該喝了吧?”
唐晏舉起了手裏的酒杯。
肖幽拿起一直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跟唐晏輕輕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唐晏看她先喝了。
這才笑着喝下自己杯子裏面的酒。
這下子,他們兩個成了一條船上的人,也算是互相利用了個透徹。
肖家家中。
韓露陪着肖成業吃了晚餐。
肖成業忽然思念自己的兒子,給肖容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接到電話的肖容也仿佛有些受寵若驚。
索性開了視頻通話,跟肖成業比劃手語。
在比劃着的時候,肖成業問他:“這些天在蘇城過得可好?”
肖容比劃了一下:‘還好,就是有件事想讓爸允許。’
肖成業看到兒子對自己有請求,也很考慮兒子的處境:“什麽事?”
肖容笑着打手語:‘我想把在蘇城的房子賣掉,換一個小一點的房子。’
肖成業很訝異,不知道肖容爲什麽會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肖容去往分公司之後,住了幾天酒店。
肖成業就吩咐人把在蘇城的一棟别墅,劃分到了肖容的名下。
那棟别墅好是好,就是林裏之間隔得很遠,有些僻靜了點。
去公司的路也有些遠。
現在肖容提出要賣房子,肖成業就覺得,肖容可能是嫌棄房子太遠了。
不好意思說。
便體貼的開口:“你如果嫌那棟房子距離你上班的地方有些遠,就買一棟近一點的别墅,相中了哪邊的,我給你買下來,算是送你的禮物。”
肖家的财力買别墅并沒有壓力。
而且,就蘇城這個地方來說,肖容想在哪裏買,他肖成業都會送他一棟。
完全沒有必要賣了之前的别墅再買。
那一棟,距離遠一些的,也放在那邊就是了。
根本不用動。
肖容卻笑着比劃:‘不是的,爸,我并不是嫌房子遠,而是……’
他有點猶豫。
肖成業看出來了:“你盡管跟爸爸說。”
肖容聽肖成業如此和藹,才繼續比劃:‘其實是我想要用錢。’
“用錢?”
肖成業不明白了:“你什麽地方缺錢了嗎?”
‘也不是我要用錢,而是我參加義工活動的時候,有個孤寡老人需要錢做手術,她沒有子女,積蓄也不夠,所以我想把房子賣掉幫她付手術費。’
聽到肖容這樣比劃,肖成業着實有些驚了。
她是在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會有這樣的善心。
與之前撥款給教育學院的肖幽比起來,自己這個兒子,可就善良太多了。
善良的孩子也普遍都孝順。
肖成業看到兒子如此善心,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