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之前,袁阿姨一直在問顧白笙:“我要在醫院待多久啊?”
顧白笙安慰她:“不會太長時間的,手術家術後康複,一兩個月足夠了。”
袁阿姨點點頭:“那還好,不然待太長時間,你月份也大了,還要勞累你,怪不好意思的。”
袁阿姨很客氣,總是處處爲她着想,然而袁阿姨越是這樣,顧白笙就越是心疼袁阿姨。
肖容看出這一點來了,所以在袁阿姨入院之後,安慰顧白笙:‘沒事啊,你懷孕月份大了,我還會在袁阿姨的身邊照顧她的。’
“謝謝你,肖容。”
顧白笙覺得肖容也變成了一枚大暖男。
不過,之前肖容也是很暖的。
她往往都是上午去醫院照顧袁阿姨,中午就回去了。
肖容也一直沒有時間請她吃頓飯。
這天,林老太太外出。
梅姑也跟着一塊兒去了,她才終于有機會跟肖容一塊兒去吃飯。
蘇城人喜歡吃甜的東西,所以顧白笙跟肖容去點了幾個菜,都是很精緻的甜味菜。
肖容見她似乎胃口不是很好,又想到她正是懷孕胃口大的時候。
吃這麽一點也不正常,就提議:‘我帶你去吃生煎吧。’
“生煎?”
顧白笙以前吃過,是成壁帶她去吃的。
成壁死後,她就埋頭工作跟養自己的孩子。
很少出去吃這種不屬于北城特色菜的南方小吃了。
‘對啊,我聽說很好吃,蘇城的生煎做的很好,好像還有一家百年老店。’
肖容比劃着,就去拿手機搜地址。
搜出來之後,更高興了:‘就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我們去吧。’
顧白笙其實也有點想吃。
隻不過,這些年來,因爲成壁的死,她一直都是刻意的去規避着跟成壁有關的事情的。
不管是吃的喝的,還是用的,都非常刻意的去避開。
現在,肖容重新提起讓她能夠想到成壁的小吃。
她有點想去,卻又有點觸景傷情。
‘你怎麽了?’
肖容看出她神色有點不對勁兒來,擔心的問她。
顧白笙微笑了一下:“我沒事。”
嘴上說着沒事,但是臉上卻是一副憂傷的樣子。
肖容又不是瞎子,怎麽會看不出來。
‘你不喜歡吃生煎?’
肖容 問她。
顧白笙搖搖頭:“不是,就是想起之前有個人也帶我去吃生煎。”
‘那個人後來出事了嗎?’
看她這麽悲傷,肖容就覺得那個人後來一定是出事了,倘若不是出事了,她又怎麽會出現傷心的神情?
“是,他死了。”
肖容聽在心裏,眼睛眨了眨,安慰她:‘那我們去吃别的東西吧,你不要難過了。’
顧白笙擡起頭,笑了一下:“不用那麽麻煩了,你不是說那家店距離這邊很近嗎?我們就去出那家店的東西吧。”
肖容很猶豫:‘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顧白笙起身,拿起了放在椅背上的包包,“我請客。”
肖容看顧白笙已經換上了一副笑容,确定她是真的沒有什麽事了。
才點點頭:‘那好。’
顧白笙來蘇城之後,除了跟宋霜去逛過蘇城的商場,吃過蘇城的特色菜之外,就沒有出去好好逛過了。
現在跟肖容去那家老字号的生煎包子店。
途中正好要經過一條商業街。
街道上都是賣小玩意兒的店鋪。
有手工的彩陶偶人,蘇繡扇子跟手絹,還有頭上戴着的絨花,跟珍珠手鏈之類的小玩意兒。
女孩子大多都會被這種小玩意兒吸引。
顧白笙也不例外。
本來是打算跟肖容迅速穿過這條街道,然後去吃生煎的。
結果,兩個人都被路邊的小玩意兒給吸引了。
肖容拿了一把口琴,吹了一下。
顧白笙看見那把口琴,笑了一下:“這個挺好玩兒的,你喜歡嗎?”
肖容笑着比劃:‘你要送給我嗎?’
顧白笙想想,自己跟肖容認識這麽久,好像真的沒有送給過肖容什麽東西,難得看見肖容有喜歡的小玩意兒。
就付了錢,跟老闆道:“這個我們要了。”
肖容原本也不過是跟顧白笙開玩笑而已。
沒想到顧白笙真的付錢把口琴買給他,稍稍愣了一下。
“你吹個完整的曲子給我聽。”
顧白笙付了錢,就要肖容吹一首曲子給她聽。
肖容端着口琴,看着他,垂了垂眼睛,長長的睫毛吹了一首顧白笙沒有聽過的曲子。
但是旋律很優美。
“這是什麽歌?”
顧白笙問她。
肖容比劃:‘是我小時候在學院裏一個小·姐姐交給我的,曲子叫什麽我也不知道,聽說是她家鄉的民謠。’
顧白笙聽着,笑了出來:“還挺好聽的。”
說着,還輕輕哼了兩句。
肖容看着她輕哼曲子的生意,也彎起了眼睛。
他的目光從店裏掃了一圈。
忽然看到一條編的很漂亮的七寶手串。
珠子顆顆都很圓潤。
而且,但是編制的很粗糙。
他跟老闆比劃手語,問這個手串的價格。
那個老闆也看不懂手語。
肖容就打字兒在手機上,然後給老闆看。
老闆看出他是再問那個手串的價格,才笑呵呵的告訴他:“這個很便宜的,一百塊就可以了。”
肖容看着那條簡單的手串,也沒有講價,就把手串買下來了。
顧白笙還以爲肖容是要送她做禮物的。
結果,肖容拿過手串之後,帶着她轉頭去了旁邊的手工銀飾店。
把手串給了老闆。
還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給老闆看。
老闆看了之後,立刻明白了過來:“您要一條銀手鏈,還要帶着這些珠子,對嗎?”
肖容點點頭。
還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顆酒紅色的珠子。
老闆看了之後,道:“這顆石榴石也加上?”
肖容點點頭。
老闆笑了起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顧白笙,道:“您稍等,我讓我們的設計師給您看看,您要等一會兒。”
肖容轉頭看向顧白笙,比劃:‘我們先去吃飯?’
“哦,好。”
肖容的用意,其實顧白笙并沒怎麽看明白。
不過,想着也許是肖容帶回去送人的,也就沒有多想了。
她跟肖容過去吃飯。
店面裏已經有很多人。
肖容跟她一塊兒等了十來分鍾,生煎就上來了。
顧白笙不挑食,而且害喜挑嘴的毛病在這一胎表現的也不嚴重。
她捉摸着,應該是個人體質不同導緻的。
當初懷小深的時候,三個多月了害喜,大半夜的想吃東西。
還都是那種難買的,搞得宋霜生不如死。
她現在有時候都在想,會不會是宋霜覺得她太難伺候了,所以才把她弄到蘇城來的。
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忍不住搖了搖頭。
肖容看見她笑着搖頭,也有些疑惑,比劃着問她:‘是味道不好,不喜歡吃嗎?“
顧白笙瞧見他緊張兮兮的模樣,有些失笑:“沒有,不是。”
‘那你幹嘛搖頭?’
顧白笙笑着解釋:“想起以前的事情。”
肖容便繼續問下去:‘什麽事情?’
顧白笙覺得說出來也無所謂,就跟他說了,隻不過稍微改了一下,不能隻說是她:“記的以前有個朋友懷孕,三個多月了害喜挑嘴,大半夜的想吃櫻桃跟草莓,害的他丈夫起·床·大半夜去水果店裏買。”
‘買到了嗎?’
肖容也覺得有意思。
“轉了大半夜,才好不容易買到,淩晨一兩點那種時間,怎麽那麽容易買,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怪折騰人的。”
顧白笙笑着吃了一口生煎。
肖容卻微笑:‘雖然很折騰人,不過,你那個朋友的丈夫應該也覺得很幸福。’
“幸福?”
肖容比劃:‘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跟自己以後的孩子啊,我要是遇到喜歡的女孩子,而且順利的娶她做老婆了,她有了我們的小孩,我一定會很開心的,别說是大半夜跑半個城去給她買好吃的,就算是跑一整個城,用一整夜,我也一定給她買到想要的東西。’
肖容比劃出來的話,讓顧白笙有點驚訝。
随後,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他當時是不是覺得幸福,不過,我覺得懷孕的女·人是挺難伺候的。”
‘但他們的丈夫大都會覺得很幸福。’
肖容微笑,‘我以後做爸爸的時候,也會覺得很幸福。’
顧白笙看出肖容的眼睛中有期待的模樣,就催他:“那你可要抓緊時間談戀愛了。”
肖容微笑着比劃:‘正在談。’
“正在談?”顧白笙很驚訝。
她這段時間也沒看到肖容的身邊有什麽女孩子,唯一有的,也不過是她的女翻譯小孫。
奇怪的是,這幾天小孫也沒有一直跟着他。
想不到,他居然就在這段時間裏談戀愛了。
“你動作蠻快的嘛,對方是什麽人?我見過嗎?”
顧白笙好奇的問肖容。
肖容 仿佛想到了自己的女友,微笑着比劃:‘他工作很忙,我們很少見面,不過她也是一個很漂亮很善良的人,跟你一樣漂亮善良。’
顧白笙聽了,笑了起來:“那我改天請你們吃飯。”
‘好。’
肖容答應了。
看着顧白笙的目光,還是那樣溫和。
隻不過,唇角的笑容發自真心的擴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