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仍舊是一群玩嗨了的俊男靓女。
這些人,就如同在地獄中極樂狂歡一般,竭盡所能的扭動着自己的軀體,揮舞着自己的手臂。
四姐點了一根煙,接過了手下助理遞上來的手機,順便用粗啞的煙嗓問了一句:“是誰?”
“肖先生。”
“肖容?”
四姐笑了起來。
眼中有不可遮掩的光彩煥發出來。
一邊扭着身體去接電話,一邊随手抖了一下煙灰。
助理趕忙拿了煙灰缸接上。
四姐揮手讓她去忙。
小助理才離開。
“我還以爲你成了肖家的小少爺,就忘了我這個雲庭的媽媽桑。”
肖容清朗的笑聲從那邊傳了過來:“四姐說笑了。”
“好了,甭跟我客套了,直接說吧,要四姐幫你幹什麽?”
四姐已經四十多歲,是北城雲庭夜總會的老闆之一。
這麽多年,也沒有家庭。
一個人,過得逍遙自在。
而跟肖容認識,這就要說到十幾年前了。
而且,還要托肖容那位已經死了的漂亮母親。
“四姐,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誰?”
“一個男人。”
“男人啊?”
四姐笑了起來,風情依舊。
如同風雨之中的凡爾賽玫瑰一樣,就算是染上了濃濃的風塵氣,也難掩當初盛放時候的風情盎然。
“什麽男人?給四阿姨說說,阿姨肯定幫你找出來。”
“一個長得不錯的年輕男人。”
“這長得不錯的年輕男人可多了去了,你跟阿姨說實話,是不是你……”
四姐後面的話沒有全說出來,不過,說着說着卻是笑了。
肖容明白她笑的是什麽,也想到了這位夜場中混的女·人是在琢磨什麽。
開口否認:“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四姐興趣濃厚。
“他是宋朝璐的情人。”
一說這個,四姐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
宋朝璐的情人?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四姐您在北城夜場這麽多年,我知道您能幫我找到他。”
“姓甚名誰?”
四姐想到宋朝璐,就臉色不大好了。
宋朝璐這人,她不是沒打過交道,而是覺得棘手。
好在,這女·人也一直不在北城混。
不然,還真是挺麻煩。
“我知道她當年跟四姐有過節,所以,這次如果找到那個人,四姐也可以出一口惡氣。”
想當年。
肖成業的老婆死了之後,肖成業暗地裏見不得光的那幾個情人都想上位的。
肖家的正牌夫人,她們這些情人哪個不想拿到這個名分呢?
很不巧,她也是其中一個。
肖幽的母親因爲生了肖幽,所以被扶正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最令人氣憤的,還有肖幽母親的身後,有一個助力。
而這個助力,就是宋朝陽的太太,現在的雅夫人,林鳳雅。
有了林鳳雅的背後支持跟出謀劃策,又有爲肖成業生下來的一個女兒,肖幽的母親,當年真是風光無兩。
她本以爲沒了機會去跟肖幽的母親争。
卻不想,這個時候,宋朝璐秘密回國,雪中送炭,幫她出謀劃策,要幫她做肖成業的續弦。
她滿心的歡喜,按照宋朝璐所說的去做。
可到了後來,肖幽的母親因爲被肖成業得知背後仍有金主。
提前出局。
而她就成了最佳人選。
本以爲勝利在望,卻在這個時候,宋朝璐忽然給她捅了一記冷刀。
宋朝璐将她以前生下的女兒接走,逼迫她離開北城。
她不明所以,卻不得不照做。
錯失了成爲肖成業太太的機會,也便宜了現在的肖太太韓露。
若不是因爲宋朝璐忽然倒戈,反過來算計她。
她不應當如今孤身一人的。
最可恨的,宋朝璐當年帶走了她六歲的女兒,将她扔在了荒郊野外。
她去接孩子的時候,孩子淋了大雨,引發了舊病,送去醫院,沒幾天就死了。
喪女之痛。
讓她這些年一天都沒有忘記過。
如今,宋朝璐這個名字居然又出現在了她的耳邊。
令人想笑的是,這次宋朝璐,居然還有了一個情人。
真是讓人意外。
“你要告訴我他的名字。”
“四姐,我隻知道他長什麽樣子,至于姓甚名誰,那要勞煩四姐你幫我查一查了。”
說着,肖容給四姐的手機上發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雖然有點模糊。
但是,四姐手底下的會所也占了北城會所的三分之一。
還真不巧,這個人,就是她手下會所裏面的人。
“這個小馬呀,還真是蠻讨人喜歡的。”
四姐看着照片笑了起來。
“小馬?”
“全名,馬德建。”
四姐對這個人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因爲會所裏面的頭牌,都是老闆們的搖錢樹。
有誰會不喜歡搖錢樹?
又有誰會對搖錢樹沒有印象?
“四姐,我想要他的聯系方式。”
“不要着急,我明天見他一面。”
四姐也想看看這個小馬,作爲宋朝璐的小情人,得了多少好處,長了多少見識。
“四姐要動手?”
“聽說你去了蘇城,想必在那邊也忙的不可開交,這種小事,你就跟四姐說,四姐幫你操心就是了。”
四姐說的熱情。
可是,心裏,卻是烈焰燃燒。
要不是肖容這通電話,她還真找不到跟宋朝璐報仇的這個機會。
“既然四姐這樣說,那就請四姐費心了。”
肖容樂的清閑。
他來蘇城,本就不是爲了北城那些事情的。
如果四姐願意代勞,他可是太高興了。
“等着吧,很快就能聽到好消息了。”
四姐勾了勾唇。
肖容當然相信四姐的手段,應了一聲,便跟四姐又說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
收線之後,肖容把手機放在了枕頭邊上。
眼睛看着天花闆,好一會兒之後,才閉上眼睛,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來。
借刀殺人雖然不太地道。
不過,省時省力。
況且,四姐本來就跟宋朝璐有舊仇,隻要他跟四姐說一聲,不用他動手,四姐自然會伸手去料理宋朝璐。
宋朝璐太礙事了。
隻留着一個宋翊就夠了。
不然,宋朝璐在他兒子的身邊多說話,容易壞他的事。
四姐對這件事不會拖延。
當天就給馬德建那邊打了電話去。
馬德建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跟宋朝璐之間的事情,會被頂頭的老闆知道。
他小心翼翼的跟四姐說話:“四姐,我……”
“你來,我有話跟你說,來雲庭找我。”
馬德建不敢違抗四姐的話,立刻連夜去了四姐那邊。
四姐辦事讓人放心。
所以約見馬德建的時候,給肖容那邊去了一通電話。
肖容接起來,那邊是雲庭包間裏的音樂聲。
他笑了一下,靜靜躺在·床·頭閉上眼睛聽那邊的動靜。
他長得本就好看,在這樣的暗夜裏,借着微微的月光,更像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
他的皮膚像是白玉一樣,有一種冷光,隐隐約約的籠罩在肌·膚上。
那邊的聲音傳過來。
是四姐的聲音————
“好久不見你了,小馬。”
“是,四姐,”馬德建給四姐點了煙。
四姐吸了一口煙,将煙圈吐在馬德建的臉上。
馬德建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姐的臉色:“四姐,您找我來……”
“不要着急,我找你來,隻不過是想要知道,你跟你現在的金主,相處的怎麽樣。”
說起自己的金主。
馬德建垂下眼睛,顯然是遇到了一些困難。
四姐在風月場上這麽多年,察言觀色是一流的。
又怎麽會看不出馬德建臉上的郁悶之氣。
“被金主甩臉子了?”
馬德建搖搖頭:“不是……”
“嗯?”
四姐挑眉,紅色指甲在包間裏顯得很妖冶。
手上夾着的煙,又讓她有一種難以抵禦的禦姐風情。
馬德建不敢在四姐的眼皮子底下亂說話,也不敢在四姐的眼皮子底下裝啞巴。
想到之前被宋翊罵的氣。
就跟四姐說了出來:“我跟宋夫人的關系還好,就是宋夫人的兒子,有些接受不了我。”
這話一說出來。
不隻是四姐噗嗤一聲笑了。
就連電話那邊的肖容,都笑着翻了個身。
宋翊……
作爲兒子,當然見不得自己的老媽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這放在誰的身上,誰都接受不了。
更何況是宋翊呢?
“他打你了?”
馬德建搖搖頭:“沒有。”
“罵你?”
四姐又問。
馬德建這才點了點頭。
這全是在四姐意料之中的。
世界點了支煙,遞給他,并且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我們這一行,吃點氣算什麽呢?是吧,小馬?”
馬德建在這一行侵染的時間不長不短的。
人雖然機靈,但是有時候骨子裏面的那一點點自尊心還是沒有全放掉。
所以,有些難過。
四姐見到他這個樣子,眼睛一轉,道:“小馬,你是喜歡宋夫人的嗎?”
馬德建苦笑了一下,擡起頭看四姐:“四姐,咱們這一行還有喜歡不喜歡麽?”
他們這一行,哪裏有喜歡不喜歡一說?
搞錢才是正事啊。
四姐看馬德建還記得這一點,就道:“四姐有個發财的忙,想要你幫我一把,你可願意?”
馬德建一怔。
有點迷惑,不知道世界到底有什麽忙要他幫,卻還是本能的點頭:“四姐您說。”
四姐是夜場裏的人,除非他不想混了。
不然,四姐說的話,他就必須得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