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容聽到他這個問題,覺得好笑一樣,兀自低頭,看着自己的酒杯,輕輕笑了一下。
宋翊不明白肖容在笑什麽。
肖容笑了一下,便擡起頭,反問他:“你身爲一個男明星,爲什麽會有這麽多女粉絲?”
宋翊冷笑:“當然是因爲我有才華有顔值。”
“真夠自大的,”肖容打量他一眼,垂眼,握着筷子繼續吃飯,并且不客氣的開口,“比你顔值高有才華的多了去,這些女·人喜歡你,隻不過是得不到你而已。”
宋翊眉峰一擰。
肖容說的很真實。
的确,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他是個男明星,注定不會被普通的女粉絲得到。
而這些女粉絲,在他名花無主之前,會有各種各樣的幻想,甚至是妄想可以有朝一日跟他交往。
依靠着這種虛無的向往跟柏拉圖式的愛戀。
能讓他迅速竄紅。
并且人氣不減。
“你在搞欲擒故縱的把戲?”
宋翊明白了肖容的想法。
肖容擡起眼,笑了一下,并不否認:“欲擒故縱,才能看出是不是真心。”
“你想要羅曉冉真心愛你?”
“這女·人喜歡我的臉,”肖容吃了口菜,放下筷子,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得感謝我那麽母親,給了我痛苦,也給了我這樣一張不錯的臉。”
宋翊看着他這張臉,又想了想肖幽的長相,忽然覺得疑惑:“你跟肖幽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好歹是同一個父親,爲什麽你們兩個長得一點都不像?”
這個問題,其實宋翊很早之前就在想了。
肖幽的顔值隻不過是大衆略高一點的水平。
可是肖容不一樣,肖容的長相,不管是在男人之中,還是在女·人之中,都是那種美得讓人忽略性别的的水平。
雌雄莫辯,卻又沒有女子的嬌柔造作跟男人的粗犷不羁。
肖容優雅,幹淨。
如同一陣雪日豔陽之下,從浮冰之間穿過的清風。
令人覺得驚豔卻又舒服。
“她遺傳了她母親的長相,我遺傳了我母親的長相,所以我們兩個長得不像,也沒什麽稀奇的。”
這個說法雖然沒有什麽大問題。
可是,卻讓宋翊覺得有點不太合理。
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是肖家的血脈。
都是異母姐弟,長得這麽不像,也是挺奇怪的。
肖容看宋翊還在蹙着眉毛思考這個問題,忽然笑道:“你知道肖幽的母親長什麽樣嗎?”
“肖幽的老媽長得也不錯,”宋翊雖然沒有見過肖幽母親本人,但是,見過肖幽母親的照片,“她老媽當年可是北城出了名的交際花,肖成業當時跟她很有感情。”
“再有感情,不也沒有娶她嗎?”
肖容覺得有些諷刺。
男人跟女·人之間的愛情不管又多麽山盟海誓,有時候,還是會一些現實的東西,一下子就擋住。
比如說,身份高低的差距。
“你說的也是,要不是我那個舅母有些本事,給肖幽的老媽出了主意,肖幽也不可能被肖成業認回去留在肖家養。”
“你舅母幫忙?”
肖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原來肖幽能夠被肖成業帶回北城肖家,居然是有人在肖幽那個賤·人母親的背後給她出謀劃策?
“是啊,就是宋霜的母親林鳳雅,”宋翊見肖容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繼續說,“你跟肖幽是姐弟,連這個也不知道?”
肖容眼神黑沉沉的,仿佛内心在醞釀什麽一般,端起酒杯,垂眼喝了口酒:“從前沒有在意過。”
“也是,你之前在肖家也沒生活幾天,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肖容幾乎是一直生活在教育學院裏面的。
就算是偶爾離開教育學院,也是肖幽找準了機會要設計害他的時候。
肖家人這些年都對他不聞不問的,他跟家人之間的關系也是最近才變得密切了一些,剛知道這些事情,也不奇怪。
“你知道的還真是多啊,宋先生。”
肖容看向宋翊,緩緩笑了一下。
宋翊能知道這麽多事情,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知道的多了,給他的訊息也會變多。
他能利用知道的這些事情,來好好的籌劃,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宋翊也清楚肖容心裏想的。
隻不過,不想繼續再說這件事了。
他想起剛才自己給肖容的文件袋:“你到底要查孫敬的太太做什麽?”
“我有我的用處。”
肖容依舊口風很緊。
沒有要透露的意思。
宋翊見他不說,也懶得再問,隻是看了看被肖容帶過來的那隻貓:“這隻貓你真的打算自己帶回去養?”
“當然。”
“你不是不喜歡貓?”
“有人喜歡。”肖容垂下眼睛,眼睫遮擋住了眼珠中的神色。
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麽。
…………
蘇遠被殺的案發現場。
房間依舊保持着上次蘇元一來過之後的模樣。
紅色油漆像是血液一樣,被濺射在窗簾上。
牆壁上也是紅色的油漆,觸目驚心,宛如永不退色的鮮豔血迹一樣。
孫敬看他已經在房間裏來回仔細看過,卻一直沉默不語,終于有些忍不住了:“宋先生,到底你有社麽線索要提供給我?”
宋霜本來在用手指輕輕觸摸牆壁上的紅色油漆,聞言,就側頭,看向孫敬:“你們警方已經打消了對肖容的懷疑?”
“肖容沒有作案嫌疑,”孫敬嚴肅道,“我們已經排查過了,當時蘇遠被殺的時候,他不在場。”
“會不會是幕後指使?”
“不可能!”孫敬馬上否認,“我們已經對罪犯進行了嚴肅的審訊,罪犯交代了,沒有人指使他這樣做。”
“你這樣相信肖容?”
宋霜看着孫敬對肖容完全信任的态度,忽然覺得有些有趣:“是因爲又私人感情的因素摻和在了裏面嗎?”
孫敬聽到,立刻變了臉色:“宋先生,你不要亂說。”
“我隻不過是猜測而已,你不用這麽大反應。”
宋霜這麽一提醒,孫敬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急忙反駁的行爲,确實是有些過于激烈了。
他平複了情緒,才解釋:“我之前也懷疑肖容,所以對他進行了多次的接觸調查,但是調查結果就是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善良人。”
重情重義?
聽到孫敬給肖容的這個評價。
宋霜忽然覺得有點好笑:“你怎麽确定他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今晚我剛遇到他,有條件好的女孩子跟他表白,但他念着已經死去的張甜甜,毅然決然的拒絕了。”
宋霜聽到這句話,思索了一下:“孫警官,你是警察,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有些事情看到的聽到的,不如證據有用。”
“你想說什麽?”
孫敬盯着他。
宋霜道:“蘇元一是被害人,不是簡單地車禍傷者。”
“被害人?”
孫敬有些訝異。
“我建議你,去多調查一下蘇元一跟肖容。”
孫敬想到蘇元一的車禍是在蘇遠犧牲之後不久發生的。
再加上當時蘇元一在醉酒肇事之前,是來過這個案發現場的。
頓時,心中就變得有些發涼了起來。
難道說,這一切,真的是有幕後指使的人?
真的跟肖容有關?
宋霜見他陷入沉思。
就開口:“我去看過蘇元一,所以,才來跟孫警官故地重遊,希望這次故地重遊,能讓孫警官發現一點有用的東西,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宋霜無意在這邊繼續久留下去。
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
宋霜離去,這個房間裏就隻剩下了沉思的孫敬。
孫敬卻是去想肖容跟這件事的關系,就越覺得不可能。
可是,蘇元一在蘇遠犧牲之後不久,就出了這樣離奇的車禍,也很不合理。
宋霜與案子五官,不應該對此有這麽多的注意力的。
但如今,他卻專程約自己出來,在這裏見面。
這裏,難道真的有什麽問題嗎?
他們之前,已經仔細看過這個案發現場了啊。
孫敬猶豫着,在房間之中開始四處走動了起來。
他仔細的去看房子的每一個角落,每一處細節。
卻是在房間裏來回轉了十幾圈,都沒有任何發現。
有些厭煩的歎了口氣,孫敬便起身往陽台上走去。
剛要拉開窗戶,吹一吹窗外的冷風。
他忽然就看見,在窗外的一層樓道口頂上,有一個奇怪的手套一樣的東西在随着寒風而不停飄動。
但是,即便是這麽大的風,也未能将他從樓道頂上吹走。
仿佛有什麽東西勾住了他。
小區裏面的垃圾多的是。
尤其是在這個租客衆多的地段。
垃圾袋跟日用品,有些會被風從垃圾桶裏面吹出來。
他并沒有在意那個奇怪的手套。
可是,抽完一根煙之後,心裏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兒。
幹脆就将煙熄滅,轉身下了樓。
夜裏,小區裏面就沒什麽人外出了。
隻有偶爾下班的人經過。
孫敬身手敏捷,而且一樓樓道口的樓頂并不算難爬。
孫敬幾下就爬了上去。
将那隻差點被風吹走的手套拾起來。
才發現,這個手套有點奇怪。
竟然是矽膠手套。
而且,手套上面還有奇怪的紋路。
他疑惑的背着風,将打火機打開,接着打火機帶來的明亮。
一下看清楚了手套上的紋路是什麽。
瞬間,孫敬倒吸了一口氣。
手中的打火機也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