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也微微帶出了一些細小的表情。
肖容轉頭看向孫敬臉上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手指比劃着：‘你怎麽了？’
“沒什麽。”
他懷疑他，總不能讓他看出來。
況且，因爲今晚的事情，他對他的懷疑也已經都打消了。
他吸了口氣，看了看肖容：“去吃飯吧。”
肖容微笑着點點頭。
跟他去飯館的時候，看着孫敬幫他背着貓包，也總是忍不住的伸手去輕輕的碰貓包的透明玻·璃。
“你很喜歡這隻貓咪？”
在進了一家小酒館之後，孫敬把貓包放下。
肖容便如同一個孩子一樣，迫不及待的将貓包打開，從裏面取出了那隻可愛的白色貓咪。
貓咪的眼睛是異色瞳。
一隻藍色的眼睛，一隻黃色的眼睛。
雖然是不怕人且親人的貓咪，可是忽然之間換了主人，也有些懼怕陌生人的撫·摸。
肖容把他放在腿上，貓咪都非常防備。
肖容唇角歡快的揚起，一隻手騰出來跟孫敬比劃：‘因爲是你送給我的，所以格外喜歡。’
聽着肖容說這樣的話，孫敬這種直男，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擺擺手：“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怎麽不貴重？’肖容聽到這句話，有些激動了起來，雙手都舉起來比劃，比劃手語的幅度有些大開大合，‘你送給我的貓咪也是一條生命，隻要是生命，都是貴重的！’
肖容臉上的表情非常認真，包括比劃起來的手勢，也十分的嚴肅标準。
這讓孫敬看到之後，瞬間怔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随口一句話，會讓肖容有這麽大的反應。
肖容嚴肅的比劃完，忽然又垂下了眼睛。
像是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一樣，又比劃了一下：‘過幾天就是清明了。’
清明？
孫敬聽到這個節日的名字，心頭也是一陣難過。
往常幾年，警署都沒有犧牲的同事，可是，今年清明，卻增添了兩個他最熟悉的人的墓碑需要祭拜。
‘我過幾天，就回去祭拜甜甜了。’
肖容比劃着，‘到時候，白白還要拜托給你來照顧。’
看到肖容比劃着貓咪的名字，孫敬有些詫異：“你已經給它起了名字？”
肖容點點頭，比劃：‘他全身都是白色的，我也不會起什麽特别可愛的名字，所以，就叫它白白吧。’
“白白……白白……”
孫敬的嘴裏念叨了幾遍肖容給貓咪氣的名字，笑了起來：“倒是挺順口，也挺好記的。”
肖容對自己給貓咪起得這個名字也十分滿意。
說完之後，便又比劃着問孫敬：‘你會照顧貓咪嗎？’
“會，我太太在生孩子之前也很喜歡貓咪，這些年生了孩子，沒空養貓了，雖然我家裏的貓咪已經送給了别人，不過，我照顧貓咪的經驗還在。”
孫敬想起往事，笑了笑。
肖容也微笑着比劃：‘孫警官的太太一定是個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子。”
“她醋勁兒很大的，有時候脾氣格外暴躁，說一不二，也有些不講道理，”孫敬說着，又想了想，眼神變得溫柔了一下，“不過，有時候也挺好的。”
肖容把孫敬臉上眼中閃過的情緒變化全部都記在了心裏。
手指撫·摸着趴在他腿上休息的貓咪，垂眼笑了笑。
從孫敬的角度來看，肖容垂眼微笑的模樣，溫柔又好看。
仿佛陽光之下，靜谧盛開的白色玫瑰。
聖潔又娴雅。
因爲太過漂亮，孫敬甚至看的有些失神。
一瞬間，思緒都跑偏了。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身邊的手機響了兩聲。
肖容擡起眼，看孫敬沒有反應，也沒有聽到電話鈴聲一樣，就好心的開口提醒他：“孫哥，你的手機響了。”
聽到肖容的提醒，孫敬才猛然回過神來。
伸手将手機拿了過來。
手機屏幕一閃，肖容的目光迅捷的從他的手機屏幕上掃過。
垂下的眼光，變得森冷深沉了許多。
孫敬看見電話上顯示的名字，也擔心的看了肖容一眼，起了身：“你先點菜，我去接個電話。”
肖容點點頭。
孫敬就起身出小酒館的二樓走廊上接電話。
肖容看着酒館的服務員将酒館的菜單放下，微微擡眼，側頭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黑夜。
夜色全都沉了下來。
霓·虹依舊，人流如織。
這個北城，看起來還是那樣熟悉又繁華。
隻不過，有些事情，可能又要變一變了。
二樓走廊上，孫敬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有些疑惑：“去看案發現場？”
“是。”
那邊的聲音清冷磁性，又帶着讓他無法拒絕的重量。
“現在太晚了，明天吧。”
二樓也有窗戶。
孫敬看着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色，不想再去忙工作上的事情。
“今天必須去，多晚都行。”
那邊的聲音，毫無退步推遲的餘地。
孫敬聽他如此堅持，也有些懷疑了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麽線索？”
“我要當面跟你說。”
孫敬聞言，眉毛一擰，立刻道：“我馬上過去。”
“你在哪裏，我正在路上，開車接你。”
“不用了，我也有開車，我們在案發地點彙合吧。”
“好。”
孫敬跟對方強調了一遍案發現場的地址。
才匆匆下了樓。
落地窗邊的座位上，肖容還在溫柔的撫·摸着趴在他腿上的貓咪。
小貓咪已經從剛才是的戒備，漸漸被肖容越發熟練的撸，貓手法而折服瓦解。
肖容甚至能用手去輕輕摸一下他柔軟的肚子了。
小貓咪眯着眼睛，在肖容的手輕輕摸它下巴的時候，甚至喉嚨裏會發出舒服的聲音。
肖容聽到他走進的腳步聲，便朝着他這邊看了過來。
擡手，要同他比劃什麽。
因爲事情緊急，孫敬也沒有太多時間聽他比劃。
就開口：“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馬上離開，你吃完飯之後自己回去沒問題吧？”
肖容對于他突然要離開的事情，顯然有些驚訝跟失落。
但是，孫敬的确急。
就沒有去仔細照顧他的情緒，解釋完之後，便拿起了搭在座位上的外套，朝外走去：“你自己回家的時候小心一點。”
肖容看着孫敬離開，沒有動手再去比劃什麽。
他這樣着急，自己就算是真的去動手比劃，他也絕對什麽都看不到的，所以，還要比劃什麽呢？
不如省下這個力氣。
孫敬走得急，出了小酒館之後，便去開車。
車子在夜色之中，跑的飛快。
因爲市區限速，所以路上廢了一些時間。
等到了約定地點的時候，那個人早已經在那邊等着了。
他看見那人的背影，便走了過去：“爲什麽要看現場？你有什麽重要的線索？”
“上去再說。”
那人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提步，上了樓梯。
另一邊。
夜色之下的小酒館裏，肖容吃着已經上桌的菜，一言不發。
對面坐着的人，輕輕捏了捏懷裏貓咪的小耳朵，出聲問：“你怎麽忽然喜歡貓咪了？”
“我不喜歡。”他開口。
“那你爲什麽要買？”
“别人送的。”他回答。
“誰送的？”
那人又問。
肖容擡起了頭：“宋先生問的未免太多了吧？”
“呵，”宋翊輕笑了一聲，将自己面前放着的文件袋給肖容遞了過去，“給你查到了東西，你對我還是這麽戒備啊。”
他有些感歎。
仿佛覺得肖容是個白眼狼一般。
然而肖容并未多說别的，伸手就接過了他手裏的文件袋，并評價了一句：“這次這麽快？”
“幫你辦事，我哪裏敢慢，”宋翊歎息，“慢一步，恐怕你又要跟我一起翻船了。”
肖容沒有理會他。
隻是把文件袋裏面的資料拿出來，一張張看過了之後，重新放回了文件袋裏，然後扔給了宋翊。
宋翊看他把文件袋扔過來，有些詫異：“你不拿着？”
“我拿着做什麽？這種東西看過不就記住了。”
肖容繼續吃飯。
那隻貓咪仿佛是餓了。
開始在宋翊的手裏喵喵叫。
肖容看見宋翊的手按在他的脖子上，有些不耐煩：“你别弄疼了它。”
“不會的，貓媽都是叼脖子上的皮，這樣捏一下根本沒事。”
宋翊開口解釋。
肖容根本不聽：“把它裝回去。”
宋翊看見了旁邊放着的貓包，有些不太舍得：“這貓咪挺粘人的，你要注意它的心理健康，跟它多一點互動，不然它遇到你這樣的主人，是會自閉的。”
“你管的太多了。”
肖容皺眉，看向他。
宋翊看見肖容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管的是有點多，不過我也是爲了自己着想，你可不要把自己玩進去。”
肖容聽到他說的，手中的筷子微微握緊了幾分。
“你跟蹤我？”
宋翊沒料到，自己不過是提了這麽一句話，就被肖容給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也嚴肅了起來：“你做的事情都很危險，我當然要找人盯着點。”
肖容眸色深了起來：“馬上把跟着我的人都弄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宋翊看出肖容不是開玩笑。
也知道肖容是個什麽人，不想跟他起内讧，便敷衍着應下：“好，不跟就不跟，隻不過，你要告訴我，爲什麽拒絕羅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