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跟宋霜把所有事情都開誠布公的說了，所以心裏都變得輕松了很多。
她這一晚的睡眠都很好。
來蘇城的前幾天，夜裏總是做夢。
一個夢接着一個夢，不是連環夢，就是電視劇一樣的夢。
即便是醒了，再睡過去的時候，還能續下集。
這天早上，吹了一夜的冷風，居然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停了。
本就溫煦的蘇城，就變得更溫暖了起來。
梅姑早上來喊顧白笙起·床·。
帶着她去餐廳的時候，還同她開玩笑：“莫先生不知道是有什麽急事，居然說走就走了，連夜走的，招呼都來不及打。”
“莫紹言走了？”
顧白笙有點驚訝。
看當初莫紹言同她一路來蘇城的時候，路上那個高高興興，好像終于出獄了一樣。
還以爲他會在蘇城待很長時間的。
怎麽才這麽幾天，就不聲不響的走了？
“走了。”梅姑答。
“連夜走的？”
“是，連夜走的。”梅姑再次确認。
“什麽事這麽着急？”
顧白笙越發覺得奇怪了起來。
梅姑笑着道：“我們老夫人也覺得奇怪，所以刻意打電話去莫家問了問。”
“莫家怎麽說？”
顧白笙覺得，依照莫紹言這個連夜走的速度，就像是在逃跑。
他這麽着急逃跑，又是爲了什麽？
難道是莫家出事了？
顧白笙有些想不通。
“莫家說，莫少喜事将近，所以着急離開，等不得了。”梅姑回答。
“喜事将近？”
顧白笙就更奇怪了。
不過，馬上也想到了曲曉波那頭。
莫不是莫家夫婦已經同意了莫紹言跟曲曉波的婚事，所以莫紹言連夜趕回北城去安排了？
抱着這個想法，顧白笙就問梅姑：“是要結婚了？”
“少夫人，您真是神機妙算。”
顧白笙被恭維的有些尴尬：“那個，不是，我之前在北城的時候，就隐隐約約聽到了這麽點消息，所以才這麽猜的。”
才不是什麽神機妙算。
北城的人，就喜歡豪門大戶之間的恩怨糾纏。
什麽小三上位。
什麽私生子奪家産。
什麽風流大少浪子回頭。
什麽專情老公被爆出·軌。
北城的狗仔隊跟拍爆料，都是世界排名的速度。
更别說是這些有點眉目的小道消息了，那可就瘋傳的更厲害了。
“說起來，莫少好事将近，之前來蘇城的時候，可是面上一點也不顯呢。”
梅姑也覺得莫紹言這個人很奇怪。
趕着回北城的速度那麽快，怎麽來的時候，就沒有表現的那麽高興呢。
聽見梅姑說的。
顧白笙想了一下：“可能是因爲來的時候，還沒有決定好吧。”
可不是，莫紹言之前來北城的時候，莫家對他娶曲曉波的事情，就是不肯松口。
這會兒也不知道莫紹言用了什麽法子，居然讓家裏的人松口答應了。
“也是，我聽說那肖家的大女兒，可不簡單呢，論是誰要娶她，都要好好考慮考慮的，更别說是莫先生娶她了。”
顧白笙聽到梅姑這句話，有些沒反應過來：“莫紹言要娶的是肖幽？”
“是啊……”梅姑看到顧白笙的表情着實是很驚訝，也有點慌了，“怎麽了，少夫人？出什麽問題了嗎？”
“我有點事，先回去一下。”
顧白笙來不及跟梅姑解釋清楚，轉身就往回走。
梅姑看她走的着急，有些擔心她出事兒，趕緊追了上去：“少夫人”到底怎麽了？“
顧白笙心裏因爲莫紹言的婚事，腦子裏面亂的很。
到了住的房子裏，就直奔房間去給莫紹言打電話。
莫紹言的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來。
“到底怎麽回事兒？”顧白笙有些氣，“你别說這次又是跟波波玩玩兒，你再說這樣的混賬話，我就要你的狗命！”
她是真的生氣。
如果不喜歡曲曉波，那就不要去随意招惹。
現在招惹了，居然又要跟别的女·人結婚，是什麽意思？
莫紹言開口被一頓罵。
也有些理虧：“你都知道了？”
他就知道，自己跟肖幽的事情一旦傳出去，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顧白笙給知道。
顧白笙跟曲曉波那麽要好，是絕對不會饒了她的。
可是，這件事他也很爲難啊。
“你真的要娶肖幽？”
顧白笙愣是要從他的口中聽出一個具體的答案來。
莫紹言抿了抿唇：“我不會對不起波波的。”
“你要是娶了肖幽，怎麽對的起波波？”
她一點都不想聽莫紹言那些模棱兩可的話。
莫紹言被訓得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才道：“肖幽跟我的婚事，是肖幽主動的，而且，這是有利益目的的聯姻，我們莫家，現在有點困難，需要肖家……”
“需要肖家幫忙？”
“是。”
莫紹言有些爲難的承認了。
“宋霜不能幫你嗎？”
顧白笙覺得，依照宋霜跟莫紹言之間的關系，宋霜不可能不幫莫家度過這個難關。
而莫紹言卻沉默了。
宋霜當然能幫。
而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模棱兩可的原因是，如果自己不跟肖幽聯合。
唐家就會跟肖幽聯合。
唐家跟肖幽聯合起來，可沒有莫家的好日子過。
這中間，事情就會變得更爲複雜。
“宋霜可以幫你的忙，但是你不需要宋霜來幫忙，就是要跟肖家聯合，原因是什麽？”
莫紹言不做正面回答。
顧白笙立刻就敏銳的想明白了事情另有原因。
“不能讓肖幽嫁給唐家，不能讓唐家跟肖幽聯合起來。”
莫紹言終于說了實話。
顧白笙咬了咬嘴唇。
果然是利益關系。
“你不會懂得，像是宋霜那樣，能夠毫無顧忌的娶一個對自己的事業沒有任何幫助的女·人做老婆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莫紹言這句話，說的顧白笙的喉嚨忽然一啞。
舌尖上還要去譴責痛罵莫紹言的話，也全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是啊。
莫紹言說的沒錯。
像是宋霜這樣，能夠毫無顧忌的，去娶一個她這樣沒有背景，也對他的未來事業毫無助力的女·人做老婆的男人，是真的很難。
大多數出聲在豪門世家的男人，都是很理智的。
爲了自己的事業，願意放棄愛情。
或者，将自己的愛情放在地下去進行。
但是宋霜不一樣。
宋霜一心一意，願意去爲了她，對抗那些反對的人跟反對的聲音。
願意去過那種平凡的生活。
而宋霜這樣的勇氣，不是莫紹言能有的。
“如果我不娶肖幽，肖幽跟唐晏聯合之後，會對我們莫家有緻命的打擊，我不能讓我爸的基業，被這樣瓦解掉。”
莫紹言有自己的考慮。
“那波波呢？”
顧白笙問他。
忽然覺得莫紹言跟曲曉波在愛情這件事上，都是很無力的兩個可憐人。
莫紹言迫于局勢，不得不跟曲曉波分開。
而曲曉波呢，把破碎的心重心粘起來，交給了莫紹言來守護。
莫紹言，卻隻能再一次負了她。
“波波那邊我會安排好的。”
“怎麽安排？”
是分手，還是轉入地下呢？
“我喜歡波波，隻要波波等我幾年，我很快就會結束這一切。”
顧白笙聽着莫紹言的話，認不出苦澀的扯了扯唇角。
果然，男人迫于無奈打發自己口口聲聲喜歡的女·人，無外乎兩個方法。
一個是分手，一個是由明處轉到暗處。
莫紹言選擇了第二種辦法。
而宋霜，選擇了一個例外。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顧白笙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并沒有發言權。
她不能讓莫紹言爲了曲曉波而放棄自己的家族。
也無法讓莫紹言認爲這樣娶了肖幽之後，還能讓曲曉波繼續做他藏在外面的女·人。
他無法提供任何建議。
“在這件事被波波知道之前，請你幫我隐瞞。”
莫紹言懇求顧白笙幫他隐瞞。
顧白笙垂眼：“我盡量。”
“謝謝你。”
莫紹言跟她的通話結束。
門外，梅姑還在擔心的輕輕拍門。
“少夫人？”
“少夫人您怎麽了？”
“少夫人您是不舒服嗎？”
梅姑着急的一遍遍問顧白笙是怎麽了。
顧白笙冷靜了一下心情，才起身，去門口給梅姑把門打開。
梅姑瞧見顧白笙把門打開了，才松了一口氣，關切的問：“少夫人，您沒事兒吧？”
顧白笙搖搖頭：“沒事。”
“那怎麽突然回來了？”
“有點小事。”
顧白笙沒有回答。
梅姑見她不想說，也就沒有繼續去問。
而是提醒她：“老夫人還在等少夫人一塊兒用早餐。”
“那我們快走吧，外婆該等急了。”
“好，走吧。”
梅姑見顧白笙要去吃早餐了，趕緊扶住顧白笙下樓梯。
顧白笙被梅姑扶住，還有些驚訝：“梅姑不用扶我。”
“還是扶着吧，下樓梯小心一點比較好。”
梅姑可不敢懈怠。
少夫人懷孕，老夫人可歡喜了。
所以事事都要小心着，再說了，少夫人的狀态有點奇怪。
剛剛去房間裏面待了一會兒。
就像是有心事一樣，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了。
正這麽捉摸着。
顧白笙忽然開了口：“梅姑？”
梅姑聽見顧白笙叫她，馬上應聲：“少夫人您說。”
“你說，我這樣的人，嫁給宋霜，是不是拖了他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