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法律無法制裁這個幕後黑手的話,不去依靠法律也無妨。
蘇元一握緊了拳頭。
憤然轉身,從更衣室中将衣服換好,就拎包從更衣室中離開。
剛剛在等蘇元一進行下一場解剖的助理見蘇元一遲遲不過來。
猶豫了一下,便去更衣室裏找蘇元一。
去了之後,輕輕敲門。
門内卻沒有任何人回應。
猶豫片刻之後,助理才奇怪的推開了更衣室的門。
隻是,此時的更衣室裏,哪裏還有蘇元一的人影?
“蘇法醫不見了?”
助理回到解剖室中,剛跟同事說了這個事兒。
同事便動手去找手機給蘇元一撥電話。
手機貼在耳邊半晌,那個同事也有些頭疼的皺起了眉:“蘇法醫沒接電話?”
“自從蘇遠警官去世之後,蘇法醫就怪怪的,現在忽然不見了,興許是回家休息了吧。”
助理也沒有多想。
隻以爲蘇元一是回家去休息了。
旁邊的同事聽蘇元一的助理都說蘇法醫是回去休息了。
也點了點頭,沒有再懷疑,隻是看着手術台上的屍體,覺得有點棘手:“那這台解剖手術?”
“推到明天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既然蘇法醫不在,我們就明天等他過來一起做吧。”
同事點點頭:“那好吧。”
沒有了蘇元一主刀這台解剖手術。
助理跟同事便紛紛換了衣服回家。
鑒定所的人都隻以爲蘇元一是回家去了。
也沒有往更多的地方懷疑。
隻是,同事跟助理沒猜到的是,此刻的蘇元一,并未回家。
而是帶着那張名片,找到了當時蘇遠被殺的案發現場。
時隔幾天,這裏因爲出了這樣一起惡性兇殺案。
早已經讓周圍的鄰居覺得驚恐害怕,而紛紛繞道而行。
蘇元一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
因爲是冬天,街道上本來就人少。
有在周圍住的鄰居途經這裏,看見蘇元一站在案發現場的樓下去望當時發生兇殺案的那間屋子。
就好心的上心來提醒:“年輕人,這邊前幾天剛出了一起兇殺案,要是沒事兒,還是早點走吧,不要在這邊待着看了。”
蘇元一沒動。
那個人覺得蘇元一有點奇怪。
不過,本着一顆善心,那個老人還是啰嗦了一句:“死的是個年輕的男警官,是被強見犯殺死的,年紀輕輕就死了,許是怨念不散,這幾天聽對面樓上的人說,每到半夜十二點,那邊樓上就有燈光亮起來,還有人影。”
說到這裏,蘇元一才終于動了一下,他轉頭看向老人。
見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便問:“老伯,這個樓上還有人住?”
“出了兇殺案之後,哪裏還有人住?就連樓上樓下的鄰居都搬走了,”老伯說起來,一臉忌諱,“不是有人住,是鬧鬼了。”
老伯低低說完。
又往那邊樓上看了一眼,覺得可怕。
搖了搖頭,勸他:“年輕人還是快點走吧。”
蘇元一并未聽進老伯的告誡。
老伯見他不爲所動,也不再勸,隻是在寒風吹過來的時候,裹了裹自己的棉衣,佝偻着身體快步走了。
“鬧鬼?”
蘇元一看着蘇遠被殺的那層樓。
眼睛變得眯了了起來。
他是個法醫,整日裏接觸屍體。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他是最清楚的人。
若是真的有鬼,天天跟屍體打交道的他應該是最容易遇上的。
而他這樣的人都沒有遇上鬼,那這個房間裏每晚亮起的燈跟映出來的人影,又怎麽可能是鬼?
他提步,沖着這棟樓的樓梯口走去。
他今晚,就要看看這個房間裏亮起的燈,是人開的,還是鬼開的。
蘇元一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不遠處,那個剛剛告誡了蘇元一的老伯,鬼魅一樣閃出來,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部老舊手機。
顫巍巍的撥了電話出去。
“先生,他果然進去了。”
那邊低笑了一聲,并未回複什麽,就挂斷了電話。
…………
二院之中。
韓露剛跟路博通完了電話。
剛要轉身,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肖成業的聲音:“你在跟誰打電話?”
韓露那剛剛還如萌動小鹿一樣的心,霎時就被肖成業的聲音給問的沉到了谷底。
而且,手心一片冰涼。
“我……”
她腦子打結。
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若是讓肖成業知道她跟路博之間的關系,肖成業必然會讓她活不成的。
韓露的面容緊張的不行。
心裏也是慌得很,想解釋,卻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如何解釋才算合理,隻是不停的支吾着道:“我……我剛剛……”
“咳……”
肖容的咳嗽聲,适時的響了起來。
聽見有人咳嗽的聲音。
韓露馬上擡起了頭。
在看見肖容出現在不遠處的時候,她心頭松了口氣。
但是,眼角瞟到肖成業的眼神仍舊盯着她。
她心頭剛松下的那口氣,瞬時又提了起來。
韓露的眼珠心虛的看肖容。
在發現肖容的手在身側給她比劃了一個手勢之後。
韓露心頭一動,小心的對着肖成業道:“成業,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啊?”
肖成業不懂她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到底給誰打的電話?”
韓露雙手握着手機,臉上一片爲難跟擔心:“我……”
“說啊。”
肖成業跟韓露生活在一起這麽久,她眼中有心虛的神色,他又怎麽看不出來。
韓露越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他的心裏就越是懷疑她瞞着自己做了什麽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事情。
連肖幽這個女兒都會夥同之前醫院的醫生害她。
韓露這個妻子,又能對他有多麽忠心?
韓露看肖成業一定要問,就無奈的開口:“成業,你可千萬别氣,我剛剛,是在給幽幽打電話。”
韓露說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還不安的掃了掃肖容。
肖容十分滿意她說的話。
并沖她輕輕點了點頭。
韓露也搞不清楚肖容讓她這麽說的原因是什麽。
隻不過,剛才她被肖成業逼問。
若不是肖容給她稍微提醒了一下,她也真想不出要怎麽解釋了。
她跟路博的事情,必然是不能暴露的。
所以,她隻能按照肖容說的做。
聽到韓露這樣回答。
肖成業雖然面上很不高興,卻沒了剛才看她的時候那種陰冷感,隻是有些不耐煩:“你給她打電話做什麽?”
韓露看肖成業的面色緩了一些,心中籲口氣。
走過去,溫柔的扶住了肖成業的胳膊:“幽幽好歹是我們的女兒,她被人從警署保釋出來也有幾天了,這幾天,一直沒有消息,也不來醫院看您,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個情況,我心裏擔心,所以就給幽幽打了個電話。”
肖成業對這個女兒雖然有所懷疑,也越來越失望。
不過,韓露的話,倒是說到了他的心上。
肖幽被别人給救了出來,一直不來看她這個父親。
顯然是對他這個父親有什麽成見。
所以才這樣的。
“你打電話過去,她說了什麽?”
肖成業問韓露。
韓露這時候撒起謊來,就輕松多了:“幽幽還在生氣,不肯接我的電話。”
“她還有資格生氣?惹了這麽個爛攤子,現在搞得肖家都快被北城的人給笑掉大牙了!”
肖成業聽到韓露的話,果然是氣的厲害。
手上的拐杖都恨不得從地上敲出一個大大的坑來。
肖容看見,便快步走過來,扶住了父親,單手跟肖成業打手語比劃:‘爸爸不要生氣,姐姐一定是沒空接電話才沒接的。’
“沒空?”肖成業看懂了兒子在幫女兒說話,心裏稍稍欣慰了一點,卻也依舊沒有消氣,“她怎麽沒空了?從警署出來,也不回家裏看看,也不跟家裏人聯系,她在忙着做什麽?!”
韓露開口:“成業,你先不要生氣,幽幽雖然沒有接電話,但是,我又打了宋家的電話。”
“宋朝璐?”
肖成業知道肖幽是宋朝璐救出來的。
也知道宋朝璐不會平白無故的把她的女兒給救出來。
所以,此刻韓露說給宋朝璐打了電話。
他便想要知道這通電話裏,宋朝璐說了什麽了。
韓露自然沒給宋朝璐打電話。
不過,她這幾天也沒有閑着。
肖幽到了宋朝璐那邊之後幹了什麽,她的心裏都是有數的。
此刻在肖成業的面前,要撒謊,肖成業也難以識别。
“是,我給宋朝璐打了電話,宋朝璐她正在幫幽幽找婆家。”
“找婆家?!”
肖成業一聽這句話,簡直肺都要氣炸了:“幽幽是我們肖家的女兒,輪得到她一個外人多管閑事嗎?!”
宋朝璐也是個老狐狸。
平白無故的伸手去局子裏面把她的女兒給撈了出來。
他就知道其中有貓膩。
隻是,還沒有想明白宋朝璐要從哪裏着手的時候。
宋朝璐居然自己說出來了。
要幫他肖成業的女兒找婆家?
她這哪裏是要幫他的女兒找婆家?
分明就是給他的女兒找個幫手,想要挑唆她的女兒帶着幫手跟他的兒子自相殘殺,然後氣死他這個老頭子!!
肖成業氣的渾身哆嗦。
直罵肖幽:“蠢貨!幽幽這個蠢貨!被人賣了還要幫人家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