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以來,肖成業也沒有說過把肖幽嫁人的話。
想不到,今天,居然說了這句話。
韓露有些想不到。
卻也心中歡喜。
依照肖成業的這個性格,把肖幽嫁人之後,又怎麽會把肖幽當成是自己人?
多半,會跟她離心。
父女之間的矛盾,也會越來越多。
不過,這樣都好,隻要是對肖幽沒有好處的,對她韓露跟肖容,便都是好的。
“成業,幽幽嫁人的事情,可要慎重啊。”
韓露一臉爲女兒未來擔憂的模樣。
肖成業點點頭:“她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會慎重的。”
韓露見他說到此處,就點了點頭。
心中,卻早已經幫肖幽算着嫁給誰比較好。
北城名門,喝肖幽年齡相仿,又适合娶妻年紀的,以首富宋家爲最佳選擇。
之後,陸續排出來的,便是白家,顧家,唐家,莫家。
如今,宋家的兒子宋霜娶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醫生。
肖幽自然是抱不上宋家的大腿了,就算是先前宋霜喪妻未娶,依照肖家跟宋家的關系,宋家也不可能接受肖幽。
而肖成業更不會把女兒嫁給宋家。
沒了宋家這個最佳選擇。
那就隻能打白家,顧家,跟唐家莫家的主意。
可是,白家的兒子,去了顧家的女兒,顧家的兒子又是雲城邵家的兒子,人家在雲城,肖幽也是配不上的。
那就隻有唐家的兒子唐晏跟莫家的兒子莫紹言可以選擇了。
韓露的眼珠轉了轉,一邊服侍肖成業順氣喝水,一邊同他說了起來:“成業啊,幽幽結婚的對象,你心中可已經有了适當的人選?”
“幽幽的性格是個跋扈要強的,嫁給唐家的兒子,還不得把讓老唐家老口子天天來找我訴苦?”
韓露聽肖成業這個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成業,你是想把幽幽嫁給莫家的莫紹言?”
肖成業輕輕點頭:“我覺得那個孩子不錯的。”
韓露垂眸,笑了笑,附和:“是挺不錯的。”
莫紹言是莫家的兒子沒錯。
不過,是莫家的第二個兒子。
莫家還有一個大兒子,很少在人前出現。
一直生活在國外,因爲從小就在國外,北城的很多人都以爲莫家隻有莫紹言一個兒子。
而莫家也因爲大兒子常年不歸,沒有再對外界提起過。
仿佛,真的隻有莫紹言這一個兒子一般。
肖成業要把肖幽嫁給莫紹言,倒也是給肖幽着想了。
莫家跟肖家的實力比起來,略有遜色。
肖幽嫁過去,自然是吃不着公婆給的苦頭跟臉色。
而莫紹言是北城小一輩裏花花公子一樣的富二代。
對上肖幽這樣的強勢跋扈的性子,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沒處說。
若是肖幽争氣,那以後,莫家也算是肖家的一個助力。
可是,反過來想。
将肖幽嫁到一個不如肖家的豪門中去,是讓肖幽在婆家可以大展拳腳不受委屈了。
但是,如果肖容繼承了肖家。
肖幽所在的莫家,也要處處被肖容壓一頭。
肖成業是個老狐狸。
不會讓女兒嫁的太差,但是,也絕不會讓女兒嫁到夫家之後,威脅到自己的基業,自己的兒子。
“那我們什麽時候接幽幽回來?”
韓露問肖成業。
肖成業擡手,揉了揉眉心:“暫時不着急,着急也沒法把她帶出來。”
韓露點點頭:“是啊,被帶走調查,可不是那麽容易出來的。”
……
如同韓露跟肖成業所想的那樣。
肖幽被帶走調查。
從前天晚上,到第二天的早上。
整整一晚,都在審訊室裏沒能踏出來一步。
她跟孫敬對峙了一個晚上,彼此的眼睛都布滿了紅血絲。
昨晚下班的同事在得知孫敬審了肖幽一個晚上之後,也都覺得很擔心。
“孫哥已經好多年沒辦過這種連夜審人的案子了吧?”
“這次跟以往那些時候都不一樣,孫哥正難受着呢。”
同事們的心裏也都清楚。
張恺跟蘇遠的死,讓孫敬的心裏很難受。
兩個都是孫敬的同事,彼此之間相識配合了那麽久。
忽然一下子就死了。
而且,死的都那麽意外。
又都跟肖幽有着曲曲彎彎的關系。
孫敬當然不會放過肖幽這條線索。
警花胡靜歎了口氣:“我去看看。”
以往,孫敬是跟蘇遠兩人一組來行動的。
現在蘇遠死了,孫敬昨晚便找了一個剛分過來半年多的小警員一塊兒搭檔審肖幽。
就在剛剛,胡靜看見那個小警員正一臉疲累的從房間裏出來往衛生間那邊走。
想必這一晚上,也把那個小警員給熬的受不了了。
胡靜去審訊室看情況。
同事們都因爲這件事而悲傷難過,卻又幫不上更多的忙,隻能散開去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胡靜到了審訊室的門口,輕輕推門。
還沒有進去,就聽見肖幽道:“就算是你對我使用暴力來審訊,我說不知道的也是不知道,你的同事死了,跟我有什麽關系?”
聽見這句話。
胡靜握着門把手的手指就頓了一下。
孫敬熬了一夜,眼睛下面已經有了一圈黑眼圈。
但是看着肖幽的目光,依然嚴肅沉重的領肖幽心裏發慌:“先不說我同事犧牲的事情,昨晚你的狗,你的助理,你雇的養狗人,出現在肖容的家附近,并且因爲狗失控,而咬人的事情,你又怎麽解釋?”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情。”
“不知情?”
孫敬嗤笑,“你的助理在不經過你同意的情況下,敢随便去動你的東西?”
“誰知道他跟那個養狗人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因爲這件事,害我被連累來接受你們警方的調查,我回頭就把他給開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狗咬人,是你的助理畢昊,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夥同你的養狗人,故意做出來的事情?”
“那我怎麽知道?”肖幽否認,“你應該去審他們才對啊,他們的事情我又不知道,不清楚,你問我我怎麽回答你?”
肖幽的話,令孫敬前傾的上身重新倚到了椅子的後背上:“你知不知道,被咬的人現在在加護病房,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肖幽的心中滿是冷笑。
還在加護病房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那簡直是太好了,這不正是她想要看見的結果嗎?
不過,她怎麽會親口承認呢?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覺得很痛心,但是,事情确實跟我沒有關系。”
肖幽的腦子清楚的很。
不管對面的孫敬說什麽。
她都不會承認這件事跟她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有些事情,是打死都不能承認的。
蔽日,這件事。
“如果我說,被咬了之後,在加護病房裏一直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的人不是肖容,肖小·姐會不會覺得也沒關系?”
肖幽聽見門口傳來的女聲。
眯了眯眼睛,朝着門口看了過來。
孫敬也聞聲側頭看過去。
胡靜感覺到孫敬看向自己,目光迎上他。
沖他微微點了點頭:“隊長。”
“你怎麽來了?”
孫敬問她。
胡靜進麽後,轉過身關上門,解釋:“我看剛來的小陳有點累,就接了他的班。”
孫敬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而那邊,肖幽聽見胡靜的話,卻神情一變,明顯有些不相信一樣,問她:“你說什麽?”
“我說,被狗咬的遍體鱗傷,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的人,不是肖容。”
胡靜重複了一遍剛剛自己所說的話。
“那是誰?”
肖幽問她。
眼睛盯着她,明顯有些緊張,也帶着濃濃的懷疑。
“是你的助理,畢昊。”
胡靜回答。
肖幽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情緒有些過激的大聲道:“不可能!”
雖然之前畢昊沒有給她打電話報告事情的進度。
可是,那些狗是被養狗人訓練過的。
不可能不去咬肖容,而反過頭來咬畢昊!
她對此深信不疑。
所以,在反駁了胡靜的話之後,又疑神疑鬼的猜測道:“你們還真是夠了不擇手段的,爲了誘使我承認跟這件事有關系,居然撒謊說我的助理受了傷。”
胡靜把她剛才的舉動全都看在了眼裏。
明顯,她剛剛的行爲反應就很反常。
如果她真的跟這件事毫無關系,真的是畢昊跟養狗人之間的交易。
肖幽不知情的話。
肖幽是不會那麽震驚畢昊受傷的。
“你不相信畢昊受了重傷?”
胡靜問她。
肖幽意識到自己剛剛站起來的行爲很不合适,便鎮靜了幾分,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回答:“畢昊認識我的狗,就算是拿我的狗去做壞事,那狗也不可能會咬他。”
“可是,那狗就是咬了他,差點把他整個人都撕了,”胡靜說着,從自己帶進來的檔案袋裏,拿出了幾張照片,給肖幽推過去,“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這些照片,這些照片,都是案發現場跟傷者被送到醫院之後的照片,非常真實。”
胡靜把照片給肖幽推過去。
肖幽的視線,有些心虛的看了過去。
視線一接觸到照片上的畫面。
頓時,就被燙到了一樣,身體都往後縮了一下。
胡靜跟孫敬都把肖幽的反應看在了眼裏。
胡靜問她:“現在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