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露幫病·床·上的肖成業掖了掖羽絨被。
轉身,看向在旁邊打盹的肖容。
有些心疼:“容容?”
肖容聽見韓露的聲音,迷糊的睜開眼,看向了韓露。
韓露溫柔的笑了一下,也知道他這段時間一直跟她待在醫院裏面辛苦了:“都這麽晚了,你也累了,回家去休息吧。”
肖容的眼神在聽到‘回家’這兩個字的時候,清醒了許多。
擡手,跟韓露比劃:‘不用。’
“回去吧,”韓露很溫柔,“你爸在這邊有我照顧,你老是待在醫院裏也休息不好,今晚沒什麽事兒,你就回去休息吧。”
肖容看向病·床·上的肖成業。
肖成業已經睡熟。
韓露知道他是怕肖成業醒來看不到他。
也明白他的擔憂。
“你爸這段時間睡覺都多,明天早上六點之前,是不會醒的。”
有錢人,都是怕死的。
而保證充足的睡眠,好好養生,也是肖成業如今正在做的。
之前生病,他睡眠不好。
一晚上每隔一個多小時,就會醒一次。
每次醒過來,都頭疼欲裂,很迫切的尋找身邊的人。
韓露跟肖容,一個作爲妻子,一個作爲兒子。
每次在他找尋的時候,都出現在他的病·床·跟前。
讓生病的肖成業心理上得到了不少安慰。
也讓他安心了不少。
生病的人,都會變得比平常健康時候的自己更缺乏安全感,更想要依賴别人,也更需要親人朋友的陪伴。
肖容跟韓露在肖成業重病的時候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病·床·邊。
讓他對這個妻子跟兒子的感情,頓時就深厚新任了許多。
而不是時時刻刻陪在肖成業身邊,又擔心守夜會影響自己休息的肖容,則是因此,在肖成業的心中,拉低了許多好感分。
現在,肖成業的身體已經在轉院之後好的差不多了。
也不會一個多小時醒一次了。
每次,肖成業都能睡八九個小時,甚至是十來個小時。
不到那個時間,是不會醒過來的。
而韓露告訴肖容下一次肖成業會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原因,也非常簡單。
就是讓肖容回家去休息,隻要在明天早上肖成業醒之前趕回來就好了。
肖容點點頭,跟韓露比劃:‘那我明早過來。’
“去吧,我讓人送你回去。”
韓露要找手機,打電話給肖容叫肖家的司機。
肖容卻搖搖頭,比劃:‘不用了,我去外面打個車就好。’
二院是北城的大醫院。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周圍都能打到出租車。
肖容并不擔心因爲時間晚,而找不到車子回家。
“外面風冷,你打車還要等好久,我還是讓老張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想打車回去。’
肖容态度堅持的謝絕了韓露的好意。
韓露看他不願意讓自己幫他打車,隻好點點頭,囑咐他:“那你回家之後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報平安?
肖容笑了一下。
忽然覺得心中微微暖了一點。
雖然,暖的這一點也迅速的涼了下來。
卻還是覺得有意思。
這麽多年了,除了顧白笙跟張甜甜真心的關心過他,想要聽到她報平安的話。
韓露,還是第一個跟他說讓他報平安的人。
雖然諷刺的是,韓露是利用他。
不過,他還真是對她這個入戲的‘母親’,有點感動。
‘好。’
他打了手勢。
然後從病房中離開。
看肖容離開了,韓露才關上病房的門,瞧了瞧睡得正沉的肖成業,轉身,去病房的另一個休息室裏,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喂,路博嗎?”
“親愛的,是我。”
聽見那邊路博的聲音依舊那樣溫柔柔情,韓露羞澀的笑了。
…………
肖容離開肖成業的病房。
腳步在進電梯的時候,頓了一下。
接着,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按了婦産科病房所在的樓層。
電梯門幾秒之後打開。
肖容看着婦産科深夜的走廊裏寂靜無比。
走出去之後,往前面看了看,才提步,朝着白天去過的病房走去。
走廊裏很安靜。
隻不過,隐隐能聽見另一條走廊裏,待産孕婦羊水破了之後的通喊聲。
輪·床·的輪子在光滑的地闆上劃過。
肖容沒有順着聲音轉頭去看。
而是站在顧白笙的病房門口,輕輕推了推門。
門是虛掩着的。
仿佛是故意留了一條縫通風一樣。
門縫了,傳出了宋霜溫柔的問話聲。
“好點了嗎?”
“沒有剛才那麽熱了,”顧白笙的聲音柔柔的回應,“今年的暖氣比起去年熱了好多啊。”
她明明記得去年二院病房的暖氣沒有這麽熱的。
“是麽?”
宋霜倒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區别。
“是熱了,不信你也蓋上棉被試試。”
顧白笙扯了扯自己的被子。
棉被是白天胡慧又拿過來的。
說是醫院的被子不夠厚,怕她凍着。
所以送了厚的過來。
宋霜便立刻給她換上了。
隻不過,換上之後,開始還好,後來就開始熱起來了。
她想把被子蹬開,硬是被宋霜給拉上了。
這會兒跟他開玩笑。
宋霜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立刻就就着她掀開的被子,也上了·床·:“那好,我也試試。”
“哇,你還真的上來啊。”
“你讓我上來的。”他一本正經。
但是眼睛裏,還是有點壞笑。
顧白笙看出他是故意的,馬上把他往·床·下攆:“·床·太小了,你快下去。”
“不小,是一米八的大·床·,你當時進病房的時候,我就讓人給你安排了大·床·。”
顧白笙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你一早就想晚上跟我一塊兒睡病·床·?”
“不然呢?”
宋霜問她。
顧白笙簡直被他說的無語。
“你不能睡陪·床·嗎?”
“可以,但是沒必要。”
宋霜伸手,把她攬到自己的懷裏,笑着親了親她的額頭:“我還是想這樣抱着你一起睡。”
顧白笙被他親了親額頭。
再多不滿,也說不出來了。
隻能紅着臉頰,乖乖待在她的懷裏。
這樣,被他抱着睡覺的感覺也不壞。
“好了,睡覺。”
宋霜伸手,關了病房的燈。
病房門口的那條縫,也被肖容的手指給輕輕帶上了。
過了一會兒,那手指,又輕輕的推了推門,留了一道門縫。
隻是門外的笑容,已經離開了。
……
肖幽直接殺到了宋翊母親宋朝璐的酒店之中。
宋朝璐對于前台打電話來說肖幽找到了這邊的事情,還有些驚訝。
她回到北城,可沒有告訴過肖幽,自己是住在酒店裏面。
不過,既然肖幽找上門來了。
她倒是也沒有将人拒之門外的意思。
示意前台,允許她上來。
肖幽很快就敲響了宋朝璐的門。
宋朝璐把門打開之後,看見肖幽跟女下屬站在門外,就笑了下:“真是稀客。”
“您肯見我,才是意外。”
肖幽示意女下屬在門外等着。
宋朝璐閃開門口,示意肖幽:“進來坐吧。”
肖幽随着宋朝璐進入房間。
肖幽進入房間之後,就皺眉去看套房之中的其他地方,妄圖找到宋翊的所在。
宋朝璐也看出她是在找人,坐下之後,便給她倒了杯茶,跟她說實話:“我兒子不在家。”
“宋翊還沒回來?”
“他住在他舅舅的家中。”
“舅舅?”
“宋朝陽。”
宋朝璐道。
肖幽反應了過來:“您這麽多年不往北城走動,我都快忘了這一點。”
宋朝璐遠居瑞士多年。
若不是對宋家關注密切的,恐怕還真沒有幾個人記得清楚她是宋朝陽的姐姐。
“我這個北城首富的姐姐,的确是不被人在意呢。”
肖幽微笑了一下,并不否認,也不安慰她。
宋朝璐雖說也嫁的不錯,但是,比起她的弟弟宋朝陽這個北城首富來說,就顯得遜色多了。
如今,在北城提起宋朝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是提起宋朝璐,可就沒有什麽人知道她是誰了。
“你這次過來,是因爲什麽?”
宋朝璐對于兒子一直沒有跟肖幽簽約,才導緻肖幽找上門來的原因,權當做不清楚。
所以,問起來的時候,也很自然。
肖幽笑了一下:“夫人這就是明知故問了。”
宋朝璐被肖幽戳破,也不覺得難堪。
臉上神色不變,道:“北城的事情這麽多,我知道的多,不知道的也多,又怎麽是明知故問了?”
“您應該清楚,我是因爲您兒子宋翊,三番五次一推再推,不肯按照約定跟我們簽約的事情才找上門的。”
“哦,這件事啊。”
宋朝璐聽肖幽說清楚了,也不慌。
笑了笑:“這件事着什麽急呢?”
“很着急。”
肖幽道。
這件事,關系到她在肖氏集團的作爲。
若是跟宋翊的簽約代言項目得到了很好的收益,也能證明她的能力,讓父親對她高看一眼。
可是,連一個小小的合約都簽不下來,那就很麻煩了。
宋朝璐好像對肖幽現在的處境有所耳聞,聽她如此糾結跟自己兒子簽約的事情,有些好笑的開口:“一個小小的代言跟影視合作,能證明什麽呢?要想讓你父親對你另眼相看,你還是該打打别的算盤。”
宋朝璐的話,說的像是狡猾的老狐狸一樣。
肖幽聞言,立刻皺起了眉:“您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