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的想要伸手去打開房門聽聽裏面說了什麽。
可是,每一次,她想要去伸手打開房門的時候,都被肖容給攔住了。
肖容沖她輕輕搖頭。
韓露歎氣:“你不擔心?”
肖容搖搖頭。
并不覺得有什麽好擔心的。
“肖幽可是成業培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啊,若是她在成業的耳邊說些什麽話,那你豈不是……”
‘沒事的,’肖容微笑,看着韓露擔憂的面容,就比劃,‘爸爸待我比以前好了,不會像是原來那樣,那麽聽信姐姐的話了。’
他心裏有分寸。
從上一次,肖容垂死握着他的手忏悔的時候,他就能感受到。
肖成業對他,要發生改變了。
他從那次之後,已經是肖成業眼中的兒子了。
而不是之前那個隻有空名頭的肖家的‘小兒子。’
“你不要小看你這個姐姐啊,”韓露并不放心,她在肖家待了這麽多年,對肖幽的了解,遠遠比肖容對肖幽的了解要多得多:“肖幽這個人,最近事情不斷,她都覺得是你害她的,在成業的面前,一定不會說你好話的。”
韓露就是擔心,自己剛剛扶持起來的這個小兒子,又被肖幽三言兩語的在肖成業的面前一說,然後又成爲被肖成業抛棄的兒子。
‘不會的,’肖容溫柔的打着手語安慰韓露,眼中的表情,如同山泉湖水一樣,無波無瀾,清澈平靜,‘你要相信爸爸。’
“相信成業麽?”韓露笑了笑,覺得有些苦澀。
肖容見她有些難過,垂了垂眼睫,并未出手安慰。
比起自己手上比劃着叫她‘母親’,實際上,他并不覺得韓露是她的母親。
他的母親,早已經死了。
不過,早死了也好。
若是不早早死了,他肖容恐怕過得還不如今日。
嘭!
病房裏,忽然傳出來一聲器皿碎裂的聲音。
韓露一驚,也顧不得肖容之前一直阻攔她的事情。
伸手就擰開房門,沖了進去。
房間裏,肖幽跟肖成業剛剛大吵了一架。
病·床·旁邊的·床·頭櫃上所有的東西,都被肖幽給掃到了地上。
尤其是放在·床·頭的熱水杯。
早已經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肖成業面色鐵青。
在·床·上氣的也不行,胸口一個勁兒起伏的厲害。
韓露進來,就知道他們父女吵了很嚴重的架。
顧不得做别的,趕緊過去,扶住肖成業我,問他的情況:“成業啊,你沒事吧?”
肖成業聽見韓露的話,擡起頭,喘着氣聲音嘶啞的說道:“我沒事。”
肖幽看見韓露扶着自己的母親,就恨不得把韓露給撕了。
都是這個賤·人!
如果不是這個賤·人!
肖容根本不可能從貴城回來的!
“是你吧?”
肖幽擡手,指着韓露的臉,氣急敗壞的大罵:“是你殺了田海,然後把罪名按在我的頭上的吧?!”
韓露都被她這個說法吓了一跳:“幽幽啊,你這是在說些什麽啊?”
“别裝了,一定是你!你讓人去貴城把肖容接回來跟我作對,你沒有兒女,就想利用肖容來把我從肖家推出去!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都是你的陰謀!”
韓露被肖幽指着鼻子大罵。
雖然被肖幽說中了心事。
卻無論如何都不承認。
不僅如此,她還極爲冤枉的跟肖成業解釋:“成業,幽幽說的這些,我怎麽都聽不懂的?”
“你還裝!”
肖幽上去就想抓韓露的頭發。
肖成業見狀,立刻呵斥:“肖幽!”
肖幽被父親的厲喝聲給打住。
咬了咬下唇,知道父親是護着韓露的,心裏更氣憤起來:“爸,你到現在還護着她,這個狐狸精沒有給您生個一兒半女的,就是看不慣我給您打理肖氏,這才在咱們家挑撥的。”
肖成業還是那句話:“肖容是你的弟弟,都是我的孩子,你有資格去繼承的,他也有資格。”
“爸,您怎麽這樣老糊塗了?”肖幽聽着父親說出來的這些話,越聽越生氣,“他們兩個都是想害您的,隻有我……”
“好了!”
肖成業根本不想聽肖幽繼續說下去。
“爸!”
肖幽不甘心。
肖成業卻不耐煩的命令道:“出去。”
“爸!!您怎麽不聽勸!”
肖幽不想出去,仍舊希望父親能夠明白隻有自己才是他應該扶持的女兒。
但是肖成業,早已經改變了想法。
半個字都不想聽她多說。
“我說讓你出去,你是聾了嗎?”
肖成業瞪着女兒,臉色已經變得冷沉難看起來。
肖幽從小在肖家長大,肖成業對她多數時候都是和顔悅色的。
就算有些時候,會略微嚴厲一些,也從未像是今日這樣,對自己表現出來的這麽不耐煩。
看見父親臉上那冷沉的面色跟厭惡自己的眼神。
肖幽咬了咬下唇,眼睛都委屈的紅了:“爸……”
“露露,叫保安來把她趕出去。”
肖幽知道,隻要讓保安來了,她被自己父親從病房裏趕出去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肖氏集團。
到時候,對她更是不利。
而且,還會讓某些看她笑話的人,笑掉大牙。
她心裏又氣又急,卻又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按照父親所說的。
轉身離開。
隻是,臨走之前,依舊狠狠的剜了韓露一眼。
韓露看到肖幽的眼神,露出了膽怯的神色,甚至,還往肖成業的身邊靠了靠身子。
肖成業憐惜的擡手,輕輕拍了怕她的肩膀。
看着肖幽從病房裏出去了,韓露才開口,跟肖成業怯怯的小聲抱怨:“幽幽她看我的眼神好兇哦。”
“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放心吧。”
肖成業跟她承諾。
聽到肖成業的承諾。
韓露的心裏才好受了一些。
肖成業趕走了肖幽,歎了口氣,才問韓露:“小容呢?”
韓露剛剛自己沖進病房。
肖容并沒有跟進來。
這會兒肖成業問起來了,韓露才回答:“小容一直在門口守着,沒有你喊他進來,他也不敢進來。”
肖成業聽韓露這麽說,輕輕歎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夠聽話的。”
韓露這樣說,原本就是動了小心思的。
現在聽見肖成業果然這樣誇肖容了,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佯裝擔憂的歎息:“是啊,這孩子有個好處,就是聽長輩的話,我都有些擔心,你說,我們老兩口将來若是沒有了,他這樣聽話,幽幽讓他往東,他也不會往西的,幽幽若是讓他去死……”
說到這兒。
韓露像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很不吉利了一樣。
忽然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有些難過的跟肖成業道歉:“你看看我,在胡說些什麽……”
肖成業也是聽進了韓露所說的這些話的。
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跟韓露道:“去把肖容叫進來吧。”
“好。”
韓露放開扶着肖成業的手,出門去喊肖容。
肖容在病房門口等着。
看見韓露出來,就跟韓露比劃:‘爸爸叫我?’
“是啊,快進來吧。”
韓露讓他進來。
卻在他要走進去的時候,又眼珠一轉,抓住肖容的胳膊,問了一句:“剛剛肖幽走的時候,有沒有罵你?”
肖容苦笑了一下。
沒有回答。
肖幽剛剛從門口出去,那眼神,幾乎怨憤的要殺人。
别說是罵了,恨不得罵完之後上來擰掉他的頭。
不過,她還是控制住自己了。
并沒有沖上來。
因爲,她發現在走廊的拐角處,有兩個偷拍她的記者。
肖容沒有把這些告訴韓露。
隻是苦笑了一下,韓露便明白了肖容的意思。
輕聲安慰:“她就是這個樣子,你不要太放在心裏。”
肖容點點頭。
表示明白。
其實,若是肖幽脾氣沒有這樣火爆,做事沒有先動手在動腦。
能夠按住自己的情緒,喜怒不形于色。
說不定,現在她還是肖成業最喜歡的女兒。
他這個兒子,還是要靠邊站。
可是,肖幽不是。
肖容眼中,閃過幾分嘲諷。
也有幾許笑意。
他要謝謝肖幽這樣火爆的脾氣,正是肖幽這樣火爆的脾氣,把肖成業這個父親給惹得對她越來越失望了。
正是因爲肖成業對她失望了。
他肖容這個兒子,才能重新有機會在肖家立足。
肖容進入病房。
肖成業看見他,便沖他親切的擺了擺手:“過來,小容。”
肖容按照父親的意思走過去。
肖成業道:“幽幽不懂事,你不要跟她計較。”
身爲父親,肖成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安慰兒子。
肖成業聽到父親第一次真心的安慰,露出了一個肖容,并且搖搖頭。
表示不會跟肖幽計較。
“你一定好奇,剛剛幽幽在病房裏跟我說了什麽吧。”
沒等任何人問,肖成業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韓露聽他提起,都覺得有些意外。
往常,肖成業跟女兒之間的事情,是絕不會說與她跟肖容聽的。
他們甚至問都不敢問。
這一次,肖成業卻主動提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兒?
韓露心中疑惑,不過,還有讓韓露更加疑惑的。
“幽幽剛才其實說了對你很不好的話,”肖成業歎息,望着肖容,眼中都是心疼,“她讓我把你趕出肖家。”
‘那您怎麽說的?’肖容提起手,有些顫抖的比劃,顯然是有些怕了,眼神都有些惶恐。
見到兒子這樣緊張惶恐。
肖成業笑着安慰:“别擔心,我不會再趕走你的,不管幽幽說什麽,你始終都是我的兒子,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