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依稀記得，杜歡跟姜爲敏，是高中同學。
曲曉波看顧白笙走神，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怎麽了？”
顧白笙回過頭，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
曲曉波問她。
顧白笙點點頭：“沒事兒。”
胡慧還是擔心她。
正在三個人都因爲杜歡的事情而煩悶的時候。
房間門口，輕輕敲了一下。
曲曉波聽見聲音，便以爲是宋霜過來了，走過去開門：“應該是宋霜來了。”
她猜着是宋霜來了。
可是，打開門看見的卻是站在門口的肖容。
看見肖容，曲曉波怔了一下：“肖容？”
胡慧卻是皺眉，簡直想要過去馬上關上門把肖容給堵在門外。
肖容笑了一下，一邊對着曲曉波打手語，一邊探頭往裏面看。
曲曉波也看不太懂她的手語，道：“先進來吧。”
她對肖容的印象還是蠻好的。
主要是肖容長得好看，而且，眉宇之間沒有那種痞氣跟令人厭惡的感覺。
相反的，這時候的肖容，比起從貴城回來時，修剪了頭發，換了整齊合身的衣服。
整個人都多了一些精神。
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漂亮的大眼睛貓咪。
尤其是他翹起的黑色發燒，更讓人覺得有種難以言說的少年感。
“肖容？”顧白笙看見是肖容走進來，也有些驚訝，“你怎麽過來了？”
肖容微笑一下，打手語回答：‘剛才聽到有人說宋霜的太太脫離了生命危險，就問了你的病房号過來看你了。’
“我沒事兒。”
顧白笙見他關心自己，馬上笑着回答。
肖容點點頭，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被薄被蓋住的小腹上。
猶豫了一下，似乎不好意思一樣，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才跟她動手比劃：‘聽說你是先兆流産進的手術室？’
“是。”
顧白笙點頭。
肖容便又指了指他的肚子，比劃：‘孩子還好嗎？’
顧白笙微笑着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慈愛溫柔的摸了摸：“很好。”
肖容似乎也放心了，動手跟她比劃：‘那真是太好了，對了，恭喜你懷孕。’
“謝謝。”
面對肖容的恭喜，顧白笙理所當然的開口道謝。
等到比劃完孩子的事情，肖容便沒了下文。
目光放在顧白笙的小腹上，看了許久。
看的旁邊的曲曉波跟胡慧都發現他的眼神不對勁兒了。
顧白笙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問肖容：“怎麽了？盯着我的肚子發呆？”
肖容被她的聲音驚動，回過了神，倉促的笑了一下，擡手比劃：‘我在想，你跟宋先生的孩子，一定非常可愛。’
顧白笙想了想宋霜的長相。
覺得有點好笑：“如果是個男孩的話，應該會跟宋霜像一些。”
宋霜小時候，也跟長大了一樣，不那麽喜歡笑。
不知道她生出個兒子來，是不是跟宋霜小時候一樣，也那麽不愛笑。
肖容看着她唇角揚起的肖容，微笑了一下，漂亮的手指比劃：‘如果是個女兒，一定跟你很像。'
“我的女兒，也會跟我很像。”
宋霜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肖容聽見聲音，稍微有些驚愕的轉頭看了過去。
胡慧跟曲曉波看見他來了，也急忙應了上去：“怎麽樣？”
兩個人都很關心姜爲敏跟杜歡那邊的事情。
宋霜聽見之後，回答：“警方已經去找她們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肖容看見宋霜過來，也站起了身，微笑着擡手要跟宋霜用手語打招呼。
宋霜卻掃了他一眼，微微蹙了蹙眉。
就無視一樣，從他身邊走了過去，直接去看顧白笙。
顧白笙看見宋霜過來，微笑了一下：“剛才我沒看見你。”
“我的錯，我應該陪在你身邊的。”
“沒關系。”
宋霜看見她的臉色好了許多，輕輕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肚子很疼嗎？”
顧白笙搖搖頭：“不疼了。”
“那就好。”
宋霜收回手，輕輕将她耳邊的頭發撥了撥。
肖容在旁邊，看着他們夫妻之間說話的模樣。
臉上的肖容，一點點的冷卻了下去。
顧白笙面對宋霜的時候，臉上跟眼中的神情，都是那麽的溫柔。
這樣看來，她應該是很喜歡肚子裏的那個孩子的。
“你剛剛去哪裏了？”
顧白笙問宋霜。
醒過來的第一眼，沒看見宋霜，心裏确實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介意呢。
“去院長的辦公室待了一會兒。”
宋霜回答。
“說了什麽嗎？”
“姜爲敏跟杜歡的事情，要讓警方查清楚。”
宋霜看向顧白笙的目光很溫柔。
但是，這樣溫柔的目光跟溫柔的語氣之中，所說出來的話，卻是對姜爲敏跟杜歡的行爲的厭惡。
“我覺得，杜歡應該是有苦衷的。”
顧白笙認識杜歡好多年了。
跟杜歡長久的接觸裏，讓她覺得，杜歡是不可能這樣草芥人命的。
既然杜歡這麽做了，必然是跟姜爲敏有關系的。
姜爲敏……到底跟杜歡說了什麽？
“警方會查清楚的，你不要擔心了。”
宋霜并不想讓顧白笙把精力都放在姜爲敏跟杜歡這兩個垃圾的身上。
他眼眸溫柔的彎了一下，眼神如同一泓清泉一樣，變得透徹柔和了起來：“接下來的精力，都放在這裏好嗎？”
宋霜的手，輕輕的按在顧白笙的小腹上。
顧白笙意識到宋霜說的是她腹中的那個孩子，忍不住紅了臉頰：“他還很小。”
“我會陪你一塊兒看他長大。”宋霜的手溫柔而寬大。
放在他的小腹上，讓她莫名覺得溫柔心動。
她望着宋霜，咬了咬下唇，有點耳根發紅：“你喜歡這個小家夥嗎？”
“當然喜歡。”
宋霜望着她的眼睛裏含着讓她情迷的柔情：“不過，比起這個小家夥，我更喜歡你。”
顧白笙被說的耳朵更紅了。
夫妻兩人的低語情話。
也讓曲曉波覺得有點頂不住。
肖容一直背對着曲曉波跟胡慧。
所以，曲曉波跟胡慧此刻都看不見他臉上那冰冷的表情。
顧白笙在心動片刻之後，忽然也想到了病房裏還有其他人。
趕緊轉頭，去看曲曉波。
果然，曲曉波已經酸的表情都變了。
胡慧卻是笑呵呵的。
自己的女兒跟女婿感情好，她倒是喜聞樂見。
在看肖容。
肖容的臉上也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微笑。
他看見顧白笙看過來，就動手，跟顧白笙比劃：‘我過來的也夠久了，我要回去了。’
“嗯，謝謝你來看我。”
顧白笙沖他道謝。
肖容卻微笑了一下，繼續比劃：‘那我下次再來看你。’
“嗯。”
顧白笙點頭。
肖容看見她的笑臉，才轉身離開。
胡慧看見肖容要走，便跟上去：“我送你出去吧，肖容。”
肖容聽見胡慧的話，微微愕然了一下。
但是随即，就平靜了下來。
他點了點頭，跟胡慧一塊兒出門。
他知道，胡慧要送她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若是沒有原因，是不會主動送他的。
因爲，他從第一次看見胡慧的時候，就能感覺的出來，胡慧很不喜歡他。
胡慧送肖容出門。
正好，門口沖過來一個人。
那人走路風風火火的。
也沒看見出門的胡慧。
一個躲閃不急，直直撞到了胡慧的身上。
胡慧被撞的身體往旁邊一歪。
肖容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胡慧。
胡慧驚魂未定。
那個撞人的也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啊阿姨，我有急事，有急事！”
那人說着，就沖到了病房裏。
胡慧搖搖頭。
肖容也順着打開的房門，看了過去。
那人穿着便服，但是肖容已經認出來了。
他就是之前來找他的兩個警察之一。
好像是叫什麽蘇遠……
“蘇警官？”
果然，他一進病房，就被顧白笙跟曲曉波認了出來。
曲曉波看着他氣喘籲籲的樣子，還有些好奇：“怎麽了，居然喘成這個樣子？”
“問題很！很複雜！”
蘇遠似乎是受驚過度，說起來，都有點結巴。
宋霜看他這幅慌張的樣子，就知道沒好事：“到底怎麽了？你喘口氣慢慢說！”
“沒法慢慢說！”
蘇遠使勁喘了口氣。
嗆到了嗓子眼兒。
猛地咳嗽了起來。
曲曉波皺眉：“你不喘口氣好好說，還不是要咳嗽個沒完。”
蘇遠捂着胸口，難受的咳嗽了半天。
才終于順過氣來，對着宋霜道：“杜歡！杜歡她！”
曲曉波聽着他光說杜歡，卻說不出後面的事情來，就覺得難受：“杜歡怎麽了？”
“杜歡殺了姜爲敏！！”
蘇遠的話一說出來。
病房裏都安靜了！
曲曉波直接就說不出話來了。
宋霜的眉也皺緊了。
就算是誤診，就算是姜爲敏指使了杜歡，把杜歡拉上了賊船。
杜歡也沒有必要痛下殺手把姜爲敏給殺了啊！
顧白笙聽着，也覺得震驚：“怎麽會這樣？”
“不知道，我們去姜爲敏家裏的時候，就看見杜歡手裏拿着廚房的水果刀，姜爲敏躺在地上已經斷氣了！”
蘇遠說道。
胡慧聽見，也顧不得要跟肖容說的話了，急忙進了病房：“那個杜歡說什麽了嗎？她爲什麽殺人，又爲什麽害我家笙笙？”
蘇遠搖頭：“這些還沒有查清楚。”
肖容聽着裏面的對話，轉過頭，垂眼，無聲的離開了病房。
除了關心顧白笙，似乎對這些人的生死，一點都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