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想好了，跟我說，”宋霜已經把情況都了解完，心中也有了初步的打算，“如果你想明白了，确定做出來的決定以後不會後悔了，那需要我幫助的話，再給我打電話。”
莫紹言恹恹的‘哦’了一聲。
宋霜不跟他啰嗦，收線放下了手機。
返回廚房裏繼續跟顧白笙一起做晚餐。
顧白笙以前工作忙不喜歡做飯。
現在工作沒有那麽忙了，也愛上了做飯。
在廚房裏忙活了一大通，做了四菜一湯。
端上桌的時候，還拍了一下手，心情很好的對着宋霜道：“這是給你接風洗塵的晚餐，歡迎你回來，老公。”
顧白笙說完，沖他笑了一下。
宋霜張開手臂：“不擁抱一下嗎？”
顧白笙看見他要求抱抱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一聲：“你從港城回來之後，變得浪漫了哎。”
她走過去，抱住宋霜的腰。
宋霜也擡手抱住她的身體，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我以前也很浪漫。”
“有嗎？”
顧白笙回想了一下，沒怎麽回想起浪漫的回憶來。
反而在腦海裏，隐隐約約的有模糊的記憶，從腦海裏甜甜的浮上來。
“當然有，隻不過你沒有在意罷了。”
宋霜淡淡笑了一下。
他以前，也曾在她生日的時候，送了她喜歡的香槟色玫瑰到她辦公室裏。
結果，晚上就被她扔到了垃圾桶裏。
她也在每個節日，都準備好了禮物，想要帶她出去吃飯慶祝。
可惜，每次她都選擇回娘家。
留他一個人在家中。
後來，漸漸地，他不再從節日的時候送禮物到她的手裏。
而是把禮物都買好，放在一個小櫥櫃裏面。
想着有一天，跟她的矛盾化解了。
可以把這些年準備給她的禮物一次全部送出去。
但是，她死了。
那些禮物被永遠鎖在了櫥櫃裏。
“吃飯吧。”
顧白笙離開他的懷抱。
要去餐桌前吃飯。
宋霜卻拉住她的手指，不想松手。
顧白笙眨了眨眼睛，看出他不願意松手，便踮起腳，又親了他的唇角一下，問他：“可以吃飯了嗎？”
“吃完飯，我想讓你看個東西。”
“什麽東西啊？”
顧白笙覺得好奇。
“吃晚飯帶你去看。”
宋霜拉開餐桌前的椅子。
按着她坐下之後，去對面的椅子上也坐下。
顧白笙笑着應了：“好。”
她應了之後，就夾起面前的紅燒魚，給他放在碗裏面：“吃魚眼睛。”
宋霜不喜歡吃動物内髒之類的東西，也不喜歡吃眼睛。
看見夾過來的魚眼睛，皺了皺眉。
顧白笙瞧見，像是做錯了事一樣：“你不喜歡嗎？”
“你忘了，我不喜歡吃動物内髒跟眼睛舌頭之類的東西。”
顧白笙手上的筷子頓了頓，有些疑惑：“你以前不是常常夾給我吃的嗎？說吃什麽補什麽？合着你是因爲不喜歡才給我的啊？”
宋霜聞言，不由一怔。
什麽時候，他跟顧白笙說過這種話？
這不是他說的。
他很久之前就知道，顧白笙也不喜歡吃動物内髒跟眼睛舌頭之類的食材，怎麽會給她夾這種菜？
“難道不是你說的嗎？”顧白笙皺眉，手指捂住半邊臉，仔細回想：“不是你說的，那是誰……是成……”
“是我說的，我忘記了。”宋霜打斷她的回憶，在她即将要把那個名字說出來之前，把魚眼睛放在了嘴裏，“吃什麽補什麽，吃飯吧。”
宋霜吃的很沉默，幾乎沒有多說什麽話。
顧白笙覺得吃飯的時候這麽沉默，有點不太好。
就将這幾天在醫院的事情給他說。
“前幾天，我們醫院的蘇醫生，好像交男朋友了，男朋友很帥。”
宋霜擡眼，看他。
顧白笙：“……”
好像說到了不該說的事情。
“咳，”她趕緊彌補，“當然沒有你長得好看嘛。”
宋霜這才收回視線，繼續吃飯。
她又繼續道：“之前蘇醫生好像是跟放射科的史醫生談戀愛的，忽然就分手了，好奇怪。”
宋霜沒有回答。
顧白笙又道：“蘇醫生好像不太情願的樣子，有好幾次我看見她的新男朋友過來接她，蘇醫生都是繞道溜走的。”
宋霜看她一直在說醫院同事的事情，便道：“我給莫紹言打電話了。”
顧白笙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緊張的擡頭，看他：“他說什麽了？”
關于曲曉波的下半輩子，她還是挺關心的。
雖然曲曉波說不在乎了。
但她覺得，還是應該在乎一些。
莫紹言先前追她的時候，也不像是全然沒有走心的樣子。
“說被家裏困住了。”
“被家裏……困住了？”
顧白笙不解：“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被家裏困住了。
“家裏不同意他跟曲曉波在一起，所以，就不讓他出門，也不讓他跟外界聯系。”
“這樣啊……”
顧白笙高興起來：“我還以爲他是要抛棄波波，心裏還罵了他渣男的，我是誤會他了。”
說完，就摸出手機來，要給曲曉波撥電話。
宋霜伸手按住她：“你要幹嘛？”
“給波波打電話，告訴她這件事。”
顧白笙如實開口。
宋霜輕輕搖了搖頭：“不要跟她說。”
“爲什麽？”
她不明白，既然隻是一場誤會，莫紹言也沒有人間蒸發，爲什麽不把這件事告訴曲曉波呢？
曲曉波先前還以爲莫紹言是撩完就跑的呢。
讓他們一直誤會着也不好。
“莫紹言還沒想明白，”宋霜收回手，手指重新握住吃飯的筷子，“讓他想明白。”
“想明白什麽？”
宋霜的目光看向她，道：“想明白是不是真的喜歡曲曉波。”
顧白笙眼睛睜大了一些。
宋霜接着道：“隻有真正喜歡對方，願意打從心底裏愛護對方，才會在結婚之後好好對待，如果隻是可憐對方，因爲憐憫而跟對方結婚，答應照顧對方，那這段婚姻也不會持續太久的。”
宋霜說的明白。
顧白笙聽着他說的這些話，心頭都恍然震了一下。
宋霜說的對。
如果是真愛，婚後才會對對方好。
如果隻是憐憫，那麽，婚後是無法憐憫對方一輩子的。
憐憫，最終會變成厭惡。
隻有愛，才能長久。
顧白笙明白了宋霜的意思，點點頭：“是啊，讓莫紹言好好想想吧。”
如果他真的能接受曲曉波，是打從心底裏面喜歡曲曉波的。
那麽，就站出來追求。
如果不是，隻是因爲曲曉波現在的悲慘境況而可憐她。
那麽，不如讓曲曉波繼續等待，等下一個愛她的人出現。
顧白笙跟宋霜吃完飯。
宋霜陪她一塊兒收拾了餐具碗盤之後。
便牽着她的手，去書房。
“你把東西放在了書房？”她很少去宋霜的書房。
而且，宋霜每次工作，幾乎不讓她打擾。
她來書房的次數屈指可數。
“是啊。”
宋霜推開書房的門。
開了房間裏的暖光燈。
燈光的顔色，讓人覺得整個房間都暖暖的。
顧白笙被她拉着坐在書桌的椅子後面。
宋霜蹲下身，将書櫥最下方的櫥櫃門打開。
顧白笙好奇的望過去。
之間，在書櫥裏面，放慢了層層疊疊大小不一的禮物盒子。
“這是什麽？”
她從椅子上離開，走過去，跟宋霜一樣，蹲下身眨着眼睛看廚子裏的東西。
“送你的禮物。”
“送我的？”顧白笙驚訝，看着裏面那麽多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子，有些不敢相信，“這麽多？”
“攢了很多年。”
仔細算算的話，從小深去世的那一年開始。
到現在，也有三年多了。
這三年裏，大大小小的節日，他都有準備禮物。
慢慢攢着攢着，也有這麽多了。
“你拿一個看看。”
顧白笙眨了眨眼睛，想要伸手去拿。
可是，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麽一樣，按住了自己的手，轉頭問宋霜：“我們才結婚不到一年啊，爲什麽你會攢這麽多禮物給我？還有，你說攢了很多年是什麽意思？”
她覺得宋霜的話很奇怪。
也總覺得，宋霜不像是一個無緣無故會爲不認識的人攢禮物的男人。
心中，不禁有了一個猜測。
宋霜沒有立刻回答。
她就有些心驚膽戰的試探着猜測起來：“這些禮物，是你爲前任準備的嗎？”
宋霜有前妻。
是爲了她的前妻準備的嗎？
“是。”宋霜沒有否認。
顧白笙搖搖頭，要把櫥門給關上：“那我不能拿，這是你給她準備的。”
對于這麽實誠的顧白笙，宋霜簡直有些哭笑不得：“她已經死了。”
“準備給死人的東西我就更不能搶走了，”她把櫥櫃門關上，還雙手合十，微微拜了拜，小聲念叨，“無意冒犯啊，不要怪我。”
宋霜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拉住她的手：“她會很希望你把這些禮物收下。”
宋霜又要把櫥櫃門給打開。
顧白笙卻趕忙按住他的手：“既然這些禮物一直都留在這個櫃子裏，就一直讓她在這裏吧。”
“這原本是送給顧白笙的，你不好奇嗎？”
顧白笙手指尖有點發癢。
說老實話，還真挺好奇的。
“不好奇？”
宋霜見她不回答。
挑眉，又蠱惑着問了一次。
顧白笙抿唇：“好奇。”
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