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雲城，顧家說是一家獨大不爲過。
港城，北城，雲城。
各有聞名内外的商業大亨。
雲城有顧家，北城有宋家，而港城，則有洛家跟臧家。
雖然說商場上風起雲湧瞬息萬變，不管是那個大亨都無法保證長此以往的站在商業巅峰把控全局。
可是，港城商業圈裏迅速的更新換代跟強強更替，卻并沒有影響到北城跟雲城。
北城仍舊是宋家的商業帝國。
而雲城，則是顧家的天下。
宋霜從病房出來之後，側眸看了一眼被關上的病房門。
十分鍾後，給顧白笙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裏的顧白笙似乎是打盹剛被吵醒，說話還有些憨憨的小迷糊。
不過，聽到他的聲音，非常高興：“宋霜？”
宋霜聽着她歡快的語氣，覺得現在的她，就像是扒着桌子看着人抖耳朵的可愛小貓。
“吵醒你了？”
語氣不自覺地溫柔了下來。
“沒有，”她笑，順便擡手擦了擦嘴角，看到手背上沒有沾染口水，才放下心來，“你那邊下班了嗎？”
宋霜通常一天隻給她打一個電話。
一般時間固定在下午下班之後。
她本來這個時間不應該打盹兒的。
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說起來，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跟曲曉波住在一起被傳染了的緣故，她看見曲曉波睡覺，自己也忍不住的犯困。
變得比之前嗜睡了很多。
“還沒有。”
他聲線溫柔的回答。
顧白笙聽着他磁性好聽的聲音，心頭小鹿歡快的蹦跶。
“那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我打算後天回去。”
“真的嗎？”顧白笙果然覺得很驚喜，語氣都調高了。
“嗯。”
“你終于要回來了！”
她有點小小的雀躍。
宋霜聽着她歡快的語氣，就忍不住的想要逗她：“是不是想我了？”
“哪……哪有的事情……”
即便是心裏面想，顧白笙也不太想承認。
宋霜那邊有稍微雜亂的說話聲響起。
“我回去之後再跟你說。”
“那你現在……”
“有事，稍後再打給你。”
宋霜說話還是一貫的簡潔明了。
即便是對她，也絕不多廢話一句。
顧白笙聽着那邊果斷挂斷了電話的聲音，不由心裏微微失落了點。
工作中的宋霜，可真是格外冷漠啊。
之前，他也是這樣冷漠的嗎？
好像對待顧白笙的時候，不是這樣呢。
隻有對待白笙笙，才會這麽有距離感，這麽冷漠利落。
那邊的宋霜并不知道一通電話的挂斷，會讓顧白笙瞬間有這麽多的心理活動。
轉頭，看向朝着自己走過來的邵天澤，溫聲：“邵醫生？”
“在港城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宋醫生。”
邵天澤扶了扶臉上的眼鏡，微笑有禮，像是個完美的紳士。
宋霜點頭：“顧先生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并且好轉的速度非常快，後續恢複有你在，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宋霜對邵天澤的能力有着十分準确的評估。
邵天澤在臨·床·上的實力，絕不亞于他。
但是，不知道爲什麽，他總感覺，邵天澤有意隐瞞自己的能力。
并不太願意将自己的能力水平全都發揮出來。
港城的形勢他略有耳聞。
不僅是在商場上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港城的職場，也一樣殘酷。
像是邵天澤這樣的聰明人，隐藏自己的勢力，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這是别人的事情，宋霜不想去管去問。
也懶得去探究究竟。
他離開北城已經時間夠長的了。
他想回去，看看家裏的那個女·人現在如何了。
“顧先生幫你定了後天的機票。”
“幫我謝過顧先生。”
“應該的，”邵天澤微笑，手指放在白大褂裏，娓娓道，“這段時間你也替顧叔叔盡了心力，顧家十分感謝你。”
宋霜也客氣回應他：“職責之内的事情，無須言謝。”
邵天澤笑着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後天就走的話，明天必然要辦很多離院的手續，今晚如果有時間，我們去小酌一杯？算是我替你送行。”
宋霜沒有拒絕：“客氣了。”
“應該的。”
宋霜晚些時候，跟邵天澤去一家日料店喝酒。
期間，醫院一起做手術的同事們也都跟了過來。
甚至港城醫院的院長都過來一塊兒參加了這場送行宴。
本以爲小規模的聚會，最後硬是坐了好幾桌。
弄得排場也稍稍大了一些。
顧家聽說之後，包下了日料店的整層包間。
前來參加送别宴的，也算是盡了興。
離開的時候，宋霜被顧家的車子送回酒店。
覺得酒勁兒上頭，有些悶熱，便降低了車窗，想要吹吹寒冬的冷風。
卻不經意的，眼角餘光一掃。
猛地看見一道人影，從街邊的燈影之下走過。
挺拔的身姿，熟悉的面容。
一瞬間，上頭的酒氣都被窗外灌進來的冷風吹了個一幹二淨。
他瞳孔一縮，蓦地直起身，看向了窗外。
車子轉過拐角。
那個人影也消失在了身後。
“停車！”
他蓦然出聲，要求停車。
司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他神色焦急，還是慌忙将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他迅速打開門，從車上沖了下去，追到拐角處。
站在剛剛那個人經過的燈影之下，遠望周圍。
然而，那個人影就像是一個他喝醉之後的幻覺一樣。
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與這個世界上。
他張望周圍，根本就尋不着他的半點蹤迹。
“宋醫生？”
邵天澤從路邊停下車。
看見宋霜在神色緊張的張望四周，不禁降下車窗，奇怪的問他，“你在找什麽？”
宋霜聽見邵天澤的問話，才漸漸冷靜了下來。
看向邵天澤，回答：“好像看見一個故人。”
“是嗎？”邵天澤看周圍也沒有什麽人，就問，“你沒追上他？”
“嗯。”
宋霜吸進一口冷氣。
心頭還是因爲剛才看見的那個人而發憷。
那個明明應該已經死了七年……
不，應該是八年！
那個應該死了八年的人！居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幻覺吧？
一定是幻覺！
“要不要我幫你找一下？”邵天澤看他仿佛很在意，好心道，“我在港城認識很多朋友，如果找人的話，應該能綁上一點忙。”
“謝謝，不用了。”
宋霜婉拒。
邵天澤還有點懷疑：“真的不用了嗎？”
宋霜這次沉默了一下，沒有立刻拒絕。
“你隻要告訴我一個名字就好，”邵天澤看向像是要改變主意，就問，“你剛才要找的人，叫什麽名字？”
宋霜的手指，在身側微微握了一下，開口：“成壁。”
……
“之前讓宋霜的前妻顧白笙懷上孩子的男人叫什麽名字？”
“成壁。”
宋翊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從酒店客廳裏響起來。
套房的卧室裏，宋朝璐穿着優雅的旗袍，端着剛煮的咖啡，從房間裏走出來，哼笑：“成壁……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
“是成英的兒子。”
宋翊說道。
“成英！”宋朝璐的眉峰猛地皺了起來，仿佛十分震驚。
宋翊發現母親的神色有異，也在意起來：“怎麽了？”
“成英的兒子死了？”
“您不知道嗎？”宋翊蹙眉，“早在七年……不，八年前就死了啊，就是因爲成壁死了，所以我那個請表嫂才懷着成壁的遺腹子，嫁給了我這個接盤俠表哥宋霜。”
宋朝璐剛剛因爲震驚而皺起的眉峰一點點的舒展了開。
“有意思……”她唇角劃開，微笑，“這事兒真是有意思的很。”
宋翊看着母親眼中陡然生出來的趣意，有些不解：“怎麽了，母親？”
宋朝璐吸了口氣，緩緩走過來，坐在了沙發上，将咖啡杯慢條斯理的放在桌子上，微笑着看向宋翊：“你覺得你這個表哥，是會當接盤俠的人嗎？”
宋翊不明白母親這句話的深意。
一時之間沒有回答。
宋朝璐看兒子沒有馬上回答，就笑着指點：“我的兒，你好好想一想宋霜的作風跟爲人，再想想八年前成家是個什麽家族。”
宋霜按照母親所說，仔細的想了想這個表哥的性格，又想了想成家。
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表哥不像是會接盤的人，而且成家也不是沒有能力要回自己的嫡孫。”
“成家暫且不說，你那個表哥自然不簡單，”宋朝璐微微揚頭，目光深遠的看着窗外的夜色跟明月，笑道，“我們老宋家，就沒有出過廢物東西，我那個弟弟也是個老狐狸，下手狠着呢，再說了，林鳳雅也不是簡單人，他們兩個生出來的親生兒子，怎麽會變成一個當接盤俠的老實人？”
聞言，宋翊的眼神一變：“母親，您是說……”
“噓……”
宋朝璐，将手指輕輕豎起來，阻止了兒子即将要說出來的話，并且微笑着提醒：“我的好兒子，你隻要知道這個事實就好了，現在還不是你說出這個事實的恰當時機，你要沉住氣。”
宋翊點點頭，自然明白母親所說的話都沒有錯。
隻是，他心中還有疑慮。
開口，想要問母親什麽。
手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宋朝璐揚眉：“接電話。”
宋翊蹙眉，看了一眼手機：“是個本市的陌生電話。”
“接吧。”
宋朝璐伸手，去端自己的咖啡杯。
宋翊不解：“母親知道是誰？”
“是肖容。”
宋朝璐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