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幽看着孫敬的臉,心中早已經把畢昊這個辦事不利的廢物罵了千萬遍。
讓他去找個人把當時還在貴城的肖容給做了。
那麽簡單的事情,他沒有辦好不說。
找的人還被别人給做了。
現在送個頭過來,除了給她一個警告之外,還搞得她被弄到警署裏面脫不了身。
肖幽閉緊了嘴巴,不說話。
孫敬不耐煩起來,手上的筆使勁兒戳了戳放在肖幽面前的照片,嚴厲道:“肖小·姐!請你嚴肅一點!”
肖幽被嚴厲警告,視線才慢慢落到了面前擺放着的照片上。
照片上,是田海梳着光頭的通緝犯圖片。
她認真看了一會兒,才冷冷的回答:“我不認識他。”
孫敬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
肖幽手段毒辣,他早就有所耳聞。
而且在貴城辦案的時候,死的張甜甜收留了肖容。
肖容又是跟她有财産繼承權的競争對手。
她眼裏肯定容不下肖容。
若不是因爲這樣,肖容也不可能離開北城的家鄉跑去貴城生活。
但是,肖容到了貴城也不安甯。
沒過多久,張甜甜就是死了。
張甜甜的死,還牽連出了另一個案子。
那就是因爲逮捕兇手而犧牲的張恺。
他身爲張恺的同事,對同事的死存有很多疑點。
肖容身上的嫌疑沒有了之後,此次從肖幽的公司裏發現被郵寄過來的通緝犯田海的頭,就變成了新的線索。
他跟同事在接到這個案子之後,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并且,爲了驗證這個猜測,已經派人去跟貴城彩霞鎮的警方聯系。
很快,猜測就會被驗證是不是正确。
他本人也因爲這個案子,迅速申請了負責這個案子,并且請求從貴城調回了北城。
同樣被調回來協助辦理這件案子的,還有法醫蘇元一的弟弟蘇遠。
蘇遠就坐在他的身側,陪着他一起給肖幽做筆錄。
隻不過,比起被盤問的肖幽,蘇遠的狀态明顯更差。
從進入房間審問肖幽開始。
這家夥就一直盯着田海的照片走神。
盤問肖幽的過程裏,幾乎全是他一個人在負責。
審訊已經進行了兩個小時。
這期間,三個人誰都沒有抽空出來喝口水,更别說是休息了。
肖幽已經有些疲乏,但是嘴裏的話卻咬的很緊,不管怎麽問,堅持聲稱自己不認識田海。
孫敬從貴城回來,根本不信肖幽這套狗屁說辭。
“肖小·姐,我希望你能正視這個問題,我們警方對你進行詢問,也是爲了你的安全考慮。”孫敬說着,用胳膊肘輕輕碰了旁邊走神的蘇遠一下。
蘇遠被孫敬的胳膊肘給碰到,瞬間回過了神,連連點頭,配合孫敬:“對對對,肖小·姐,我們警方是爲了你的安全考慮。”
“我的安全不用你們負責,你們隻要查你們的案子就好了,我待在家裏不出來,那個人還能插上翅膀飛到我家裏來不成?”
肖幽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
心裏也清楚的很,說什麽爲了她的安全着想,其實就是在懷疑她跟這個殺人嫌犯的關系。
甚至,在懷疑張甜甜的死跟她有關系。
她可不能亂說話,要是說錯一個字,就更麻煩了。
“我是報案的,你們卻把我扣在這個審訊室裏兩個小時,你們什麽意思?我的律師過來之後,我要起訴你們!”
肖幽已經在這個審訊室裏呆夠了。
現在看見孫敬跟蘇元開始用‘擔心她的生命安全’爲理由,企圖套她的話。
瞬間就反客爲主,抓住了對方要對她使用懷柔政策的弱點。
拍案而起,暴躁了起來。
孫敬原本已經不耐煩,好聲好氣的問了兩個多小時,也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最後打算溫和一點跟她說說這件事的嚴重性。
卻不想,肖幽敬酒不吃吃罰酒,反而還拍着桌子開始威脅他們。
他也忍不住了。。
猛然起身,盯着肖幽,嚴厲道:“肖幽,别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對肖容存的什麽心思!貴城張甜甜的死,我們懷疑就跟你……”
“孫哥孫哥!!”
蘇遠連忙起身,打住了孫敬的話,将他按回了座位上,小聲在他的耳邊勸說:“這沒憑沒據的事情不要亂說啊,打草驚蛇不說,被這女·人反咬一口,我們兩個都很麻煩,少說一句。”
蘇遠想的多,做事也謹慎的很。
把孫敬按下去之後,就對着門外喊:“小王!”
門外的小王馬上打開了門。
“送肖小·姐回去吧。”
小王走進來,看見孫敬氣的臉都黑了。
趕緊對着肖幽道:“這邊走吧。”
肖幽終于脫身,心裏松了一口氣。
出門的時候,卻感覺背後火辣辣的。
側眸瞄了孫敬一眼。
發現孫敬正盯着她,一雙眼睛裏烈火洶洶的,仿佛要燒穿了她的背一樣。
肖幽心裏大驚。
加快步伐,趕緊離開了房門口。
蘇遠等肖幽走了之後,才關上門,安撫孫敬:“我的大哥,你也太沖動了吧?”
“這女·人肯定跟張恺的死有關!”
孫敬擡起頭,眼神兇的讓蘇遠都有點害怕。
“隻是發現了一個通緝犯的人頭而已,怎麽就把嫌疑扯到了她的身上?”
蘇遠有點心虛。
也有點害怕。
最先發現田海屍體的人是他跟他那個法醫大哥蘇元一。
這屍體應該沒有别人再發現才對。
畢竟也沒人會吃飽了撐的去挖張甜甜的墳啊。
怎麽莫名其妙的,這屍體的腦袋就給砍下來,然後還郵寄到了肖幽的手裏面。
況且,快遞現在都是嚴查的。
如果真是郵寄了這種東西,快遞接收點就會先報案。
又怎麽能逃過層層檢查,被順利的送到了肖幽的手裏面?
“這個通緝犯如果跟肖幽沒有關系,怎麽郵寄的人不把它送到别處,就偏偏送到了肖幽的手裏面?”
蘇遠聽着孫敬的話,也有些答不出來。
沉默了一下,才道:“貴城那邊的人還沒驗證咱們的猜測,快遞點那邊也要稍微等等才能查出郵寄的人,你先别胡思亂想,一切要以證據爲首要懷疑标準啊。”
孫敬将手裏的筆狠狠的往地上一扔,擡頭看蘇遠:“證據證據,什麽都要求證據,肖幽這種人還需要證據嗎?”
蘇遠恨不得上去捂住孫敬的嘴。
打開門看了看外面沒有人經過,這才趕緊開口:“好大哥,你别一沖動就說這種胡話啊,我們查案子,當然要講究證據了。”
“就是因爲那些混蛋把證據都銷毀了,所以我們才沒辦法抓他們,讓他們逍遙法外胡作非爲!”
孫敬恨得要死。
蘇遠聽着孫敬的話,心裏也有些無奈:“鑽空子的人很多……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們什麽都沒有辦法,就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害人,對吧?”
孫敬問蘇遠。
蘇遠嘴角動了動。
心中也頗爲無奈。
想要說兩句話去安慰開解孫敬這個暴脾氣。
可是,又想不出要說什麽才好。
實際上,孫敬說的好像也沒有錯。
的确,有些人鑽了空子。
隻要是抓不住證據,就可以逍遙法外。
“孫敬……”蘇遠的嘴唇動了動。
孫敬仿佛知道蘇遠也說不出什麽好話來,吸了口氣,罵了一句,出門去抽煙了。
蘇遠在房間裏沉默了一會兒。
把肖幽還有貴城張甜甜以及張恺的死統統在腦子裏面理了一遍,這才起身,從審問室裏走出去。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蘇遠給蘇元一打電話。
蘇元一似乎正在忙,手機關機,沒法接通。
他就在吸煙處抽了幾根煙。
等到抽的煙盒裏最後一根煙也隻剩下個尾巴的時候,蘇元一的電話打了過來。
“哥……”
“你要說田海的頭,對不對?”
蘇元一那邊消息靈通,早已經收到了消息。
蘇遠很小心,左右看了無人之後,才開口跟蘇元一說話:“哥,這事兒怎麽辦啊?”
“什麽怎麽辦?”
蘇元一問蘇遠。
蘇遠皺眉:“就是田海的頭啊,我們怎麽辦?”
“田海的頭關你什麽事?”
蘇元一反問蘇遠。
蘇遠聽着哥哥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便反應了過來:“哥你是說……”
“田海又不是你殺的?你慌什麽?”
蘇遠被哥哥問的沒話說。
蘇元一那邊鎮定的很,說的也頭頭是道:“你之前挖到田海的屍體還想報警,我按着你不讓你報警,你擔心田海的屍體一直無人發現,也無人去查兇手,現在,屍體已經被發現了,你就不用擔心警方不會去查這個兇手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蘇遠還是有擔憂。
蘇元一問他:“但是什麽?”
“但是,那個兇手把田海的頭割下來送給肖幽,這也太大膽了吧?這不是擺明了暴露自己嗎?”
“或許隻是引的警方查肖幽而已,”蘇元一分析,“畢竟,頭是被送到肖幽那裏的,肯定跟肖幽有關系。”
蘇遠點點頭。
又仔細想了想哥哥的話,忽然腦海之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哥……”
“什麽?”
蘇遠咽了口唾沫,才不安的話把話問了出來:“哥,你說老實話,田海的頭,不會是你送給肖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