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容,你進肖氏集團之後,一定要小心。”
顧白笙說話不想拐彎抹角。
她跟肖容已經相識這麽久,有話便想直說。
“肖氏集團可能會很排斥你。”
肖幽已經在肖氏集團内部待了那麽多年,肖氏集團也早已經打從心裏的認爲肖幽是最有可能繼承肖氏集團的人。
而且,肖幽在肖氏集團的這些年,肯定籠絡了不少人。
肖容這樣一個沒有根基,又未曾在商場上跟人勾心鬥角争逐過的人,進了肖氏集團,必然會被明裏暗裏的加害。
到時候,犯點錯,很容易就被肖幽趕出肖氏集團了。
‘我會小心的。’
肖容微笑着打手勢,并且跟她繼續比劃道,‘北城肖家已經是我最後的退路了,如果肖家我也待不下來,那我就沒有容身之處了。’
肖容所講的話,顧白笙并未反駁。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肖容所說的是對的。
肖家,已經是肖容最後的退路了。
如果肖容不能順利的從肖家生活下去。
那麽,就無法從任何地方生存下去了。
因爲肖幽不會允許這樣一個敵人還活着。
“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顧白笙看着他,承諾。
肖容點點頭,微笑着比劃:‘我會記得的,謝謝你。’
顧白笙點點頭。
肖容看向肖成業那邊。
風吹過來,揚起肖容額前鬓邊的頭發。
顧白笙看見肖容在鬓角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疤痕。
“你的臉……”
她剛說了三個字。
肖容就擡手,捂住了自己的鬓角。
“怎麽傷的?”
顧白笙湊過去,擡手要去看看他鬓角的傷口。
肖容卻警覺的往後挪了一下位置,閃開了顧白笙湊過去要碰他的手。
顧白笙伸手過去,手指卻碰了一個空。
頓時也愣了一下。
肖容覺得這樣躲開不太好,就倉促笑了一下,比劃着跟顧白笙解釋:‘從貴城回來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不礙事。’
“我給你看看吧。”
顧白笙想給他看看那個傷口。
那個傷口,看起來像是被人的指甲是弄破的。
不像是尖銳的物品刺破的。
‘不用了。’肖容擺擺手,指了指肖成業那邊。
那邊,韓露正扶着不斷咳嗽的肖成業,焦急的四處張望,好像是在找人。
‘媽媽在找我,我先回去了。’肖容起身。
顧白笙也跟着站起身來:“我過去跟肖伯伯打個招呼吧?”
她想去看看肖成業跟韓露,到底對肖容是什麽态度。
不親自看一下,總覺得不太放心。
肖容卻擋在她的面前,不讓她過去,笑着拒絕:‘我爸現在身體不舒服,等什麽時候舒服了,你再來看他吧。’
肖容的拒絕,讓顧白笙覺得有些意外。
也覺得肖容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的肖容,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拒絕人的。
現在的笑容,已經學會了名正言順的拒絕人。
“那好,我就下次再去看肖伯伯。”
肖容點點頭,看韓露找他找的着急,便擺手:‘我先走了。’
“好。”
肖容轉身沖着韓露跟肖成業走去。
肖成業咳嗽的很厲害,似乎真的病的很重。
即便是距離隔得有點遠,但是仍舊能看清,肖成業在咳嗽的時候,整個人仿佛都跟秋風裏的落葉一樣,抖得很厲害。
顧白笙覺得,雜志上的小道消息,也許并不全是傳言。
肖容走過去之後,韓露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慌得不行:“肖容,你爸他……”
韓露考慮到周圍有人,沒有把嘴巴裏面的話全說出來,而是焦急的用眼神示意了肖容一下,讓肖容看自己手中的白色手帕。
肖容順着韓露的意思低頭看她手上的手帕。
潔白的手帕上,居然是一攤跟唾液混合在一起的血。
肖容見狀,眼睛裏也是一片驚駭之色。
韓露覺得棘手,在肖容的身邊低聲道:“你爸居然咳血了。”
‘先回病房吧。’
肖容跟韓露比劃。
韓露看懂了,推着輪椅往病房走。
肖容也幫忙給她開門按電梯。
看起來兩個人都很慌亂。
顧白笙見狀,腳步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但是,考慮道之前肖容說讓她晚點再去拜訪肖成業的事情,她就又停下了腳步。
這是肖家的事情,她還是不要貿然過去比較好。
顧白笙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才轉身,去找曲曉波。
曲曉波已經做完了檢查。
手裏拿着檢查單,正在走廊的長椅上坐着看。
莫紹言就在她的旁邊,看着曲曉波看檢查單,時不時的跟曲曉波說幾句話。
曲曉波雖然沒有立刻回答,不過,也沒有很厭煩的模樣。
顧白笙看着這兩個人,忽然覺得,好像是也挺般配的。
“檢查做完了?”
顧白笙走過去。
莫紹言跟曲曉波都轉頭看了過來。
“已經做完了,你看看這個檢查結果。”
曲曉波将檢查單遞給顧白笙。
顧白笙拿過來,細細看了,道:“醫生做的檢查說孩子很健康,這樣就可以放心了。”
“那回去吧。”
曲曉波起身。
莫紹言也跟着趕緊站起身來:“我送你們回去,我開車過來了。”
曲曉波擰眉,似乎不太想坐莫紹言的車。
莫紹言卻笑着道:“怎麽了?今天在診室門口的人都已經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父親是我了,不坐我的車回去,豈不是很不合理?”
曲曉波擡頭,瞪了莫紹言一眼。
毛豪言看着曲曉波等着自己,也不覺得她這幅表情讨厭。
甚至,覺得有點可愛。
不知道爲什麽,之前看這個女·人生氣的樣子還覺得很兇的。
怎麽現在看着她生氣瞪人的表情,就覺得這麽可愛了呢?
莫紹言自己心裏覺得怪怪的。
曲曉波雖然不想坐莫紹言的車回去,但是,莫紹言說的也很有道理。
思索了一下之後,還是選擇了坐莫紹言的車回去。
莫紹言路上開車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回頭看曲曉波。
曲曉波每次跟他對上眼,都态度不太好:“看我做什麽?”
“不知道爲什麽,現在覺得你忽然很可愛。”
曲曉波聽着莫紹言誇自己的話,也不覺得開心。
隻是悶悶瞪他一眼,就嘀咕道:“神經病。”
“我看我是有點神經病了。”
莫紹言也感歎自己現在的變化。
顧白笙在旁邊做旁觀者。
看着曲曉波跟莫紹言之間的互動,總覺得自己出現的有點多餘。
其實,這麽個小空間,讓曲曉波跟莫紹言獨處也挺好的。
自己爲什麽要跑進來呢?
顧白笙懷疑人生。
曲曉波那邊也懶得跟莫紹言繼續說話。
快到家的時候,莫紹言問曲曉波:“我能去胡阿姨家裏喝杯茶嗎?”
“不能。”
曲曉波開口,果斷的決絕。
顧白笙覺得莫紹言這人可能還會糾纏。
沒有想到,莫紹言并沒有糾纏,而是笑着道:“那就下次吧。”
曲曉波對于他這個回答,也稍稍覺得意外。
她也以爲莫紹言會糾纏的。
莫紹言笑着回頭,看了曲曉波一眼:“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曲曉波馬上就黑了臉:“誰會給你機會?”
莫紹言聽着曲曉波沒好氣的回答,隻笑不說話。
今天他陪着曲曉波去檢查。
聽着醫生說她懷孕後的情況,感受着曲曉波雖然沉悶,但是并沒有太排斥的态度,就知道,曲曉波已經接受她了。
雖然嘴上不肯承認。
但是,心裏已經認了。
曲曉波說昨天說考慮一下給他答複,今天她還沒有考慮好。
明天,卻一定能考慮好。
他已經準備好去聽曲曉波親口說願意接受他。
也已經準備好了去接受唐晏作爲賭注,輸給他的那一輛豪車。
隻不過,他現在,卻有點害怕曲曉波跟他說願意接受他跟他在一起了。
原本,他追曲曉波這樣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就是出于一個賭局。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打算。
但是,跟曲曉波做戲做的那麽久,竟然連他自己都快相信他追曲曉波,是真心的想要追她了。
莫紹言手指握着方向盤,在後半路,尤其的沉默。
雖然嘴角一直挂着心情很好的笑意。
曲曉波卻明顯能夠感受到,今天的莫紹言,好像是有心事。
根本不像是前幾天那樣,對她那麽追的那麽熱烈。
曲曉波雖然沒有主動跟她說話。
卻總忍不住,去看後視鏡裏莫紹言那張臉。
有一次,她看後視鏡的時候,剛好莫紹言也擡眼看鏡子。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
莫紹言靜默了一下,曲曉波飛快的别開了眼。
耳朵有些發紅的等着莫紹言說話。
依照她對莫紹言的了解,莫紹言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打趣她的機會。
但是,别開眼好久,那邊莫紹言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奇怪的轉頭看過去。
莫紹言才指着前面的小區,道:“前面就是你們小區了,準備下車吧。”
曲曉波看着莫紹言說話的模樣,覺得他忽然有些冷漠跟陌生。
跟前些天追她的樣子,仿佛是兩個人一樣,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