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看到号碼的所在地是北城之後,就更是想也不想的把電話給接了起來:“喂,你好。”
“你好,”顧白笙聽到孫敬說話,心中踏實了許多,立刻表明身份,“孫敬,我是白笙笙。”
“宋太太啊,”孫敬反應過來,有些奇怪,“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聯系不到肖容,請問肖容現在在彩霞村還好嗎?”
“肖容?”
孫敬皺了皺眉:“案件結束之後,我也不清楚他現在怎麽樣了。”
孫敬如實回答。
的确,在張恺跟張甜甜的案子都結束之後,已經确認了肖容是沒有作案嫌疑的。
警方便不再去跟進肖容的情況了。
“這樣啊……”
顧白笙有些苦惱。
孫敬知道她是擔心肖容。
因爲,在她到達貴城之後。
派出所的人也聽肖容說過他跟白笙笙還有宋霜之間是熟識的。
所以,想着顧白笙是擔心肖容安危的,便主動開口道:“宋太太是擔心肖容的安全吧?正好,我明天要去彩霞村一趟,到時候順便問問肖容的近況,然後告訴你。”
孫敬能這樣幫她,她十分感激:“那就麻煩你了,孫警官。”
“不麻煩,到時候我聯系你。”
“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
孫敬将電話挂斷。
旁邊的蘇遠問他:“宋霜的太太白笙笙?”
“是啊,”孫敬吃了一粒花生米,道,“她還挺關心肖容的。”
蘇遠琢磨了一下,道:“這兩個人之前是有謠言的,你不知道?”
“什麽謠言?”
孫敬問蘇遠。
蘇遠便把年前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兒說出來了:“之前,盧旌思結婚的時候,聽說被這位白小·姐被人抓……”
“你閉嘴。”
宿舍的門給一把推開。
蘇遠聽見那個聲音,立刻條件反射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站的跟·軍·訓的時候一樣,身體筆直。
比起受驚的反應,更像是聽到聲音之後的條件反射。
“聽到什麽就說什麽,你自己一邊辨别真假的能力都沒有嗎?就會跟那群蠢貨一樣以訛傳訛?”
門口,蘇元一用毛巾擦着手,不悅的責備蘇遠。
蘇遠的嘴角動了一下,很老實的開口:“哥……”
“坐下吧。”
蘇元一懶得看他,走過去之後,就把毛巾往旁邊的架子上一搭,然後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桌子上有四個下酒菜,幾瓶啤酒,一瓶白酒。
孫敬喝的少,一直在吃花生米。
蘇遠已經喝的有點鼻尖發紅。
顯然,是白酒喝的不少,稍微有點上頭了。
蘇遠坐下之後,馬上恭恭敬敬的給這位在外面傳言是他異母異父卻重名的哥哥倒酒。
恭敬程度不亞于對待親哥哥。
就連旁邊的孫敬都覺得驚奇。
蘇遠平時可沒說過這位繼母帶來的哥哥,這位忽然從港城碾轉來到貴城這種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蘇遠居然還高接遠送的。
真讓人覺得驚奇。
“哥,你已經看過了?”蘇遠問。
“嗯。”蘇元一點點頭。
旁邊的孫敬有些不明所以:“看什麽?”
什麽看過了?
蘇元一并不理會孫敬的問話。
蘇遠則是開口打哈哈:“外面的煙花。”
孫敬非常懷疑蘇遠這句話的真實性。
然而,蘇遠不等孫敬把下一句話問出來,就已經舉起了手中的白酒杯:“哥,爲了給你接風洗塵,這杯我跟孫敬敬你。”
蘇元一是個爽快人,雖然渾身上下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不正常模樣。
但是對蘇遠敬酒的事情,卻沒有二話。
十分幹脆的,舉起自己的酒杯,就一飲而盡。
大半杯的白酒,就這麽被蘇元一喝白開水一樣全都喝下去了。
孫敬看着都有些發毛。
而蘇遠那邊,也沒有多廢話,随着自己的哥哥,也一仰頭,全都幹了。
雖然喝了之後,臉都紅了,卻依舊鎮定。
孫敬看蘇遠跟蘇元一都把酒給喝了,自己也不能不喝。
咬了咬牙,就跟着把杯子裏面的酒給一塊兒幹了。
孫敬覺得,這樣喝完應該就差不多了。
沒想到,蘇遠喝完一杯,馬上就給三個人繼續倒了大半杯。
接着,舉起酒杯:“哥,這一杯也是我跟孫敬敬您。”
孫敬心裏叫苦不疊。
你自己敬你哥你就自己敬酒呗,爲啥還要拉上他呢?
孫敬心裏難受,但是也不敢說出來,隻能繼續跟着蘇遠喝酒。
就這樣,蘇遠跟上頭了一樣,一連敬了蘇元一大半瓶的白酒。
在孫敬哐當一聲,被喝趴在了桌子上的時候,這場接風宴的敬酒環節才算是結束。
“他再不醉,我都快撐不住了……”
蘇遠看見孫敬終于醉了,心裏松了一大口氣。
“其實也不是非得把他灌醉了。”
蘇元一擡手,将手中的玻·璃酒杯拿起來,輕輕轉動了一下,看着酒杯中的白色酒液。
蘇遠道:“不把他灌醉了,你去查張甜甜屍體的事情不好糊弄過去啊。”
蘇元一擡眼,看着自己這個膽小的弟弟:“這麽多年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這點事還不好糊弄?”
蘇遠被哥哥教訓,嘴巴稍微動了動,小聲的嘀咕:“我哪裏有哥哥你那種本事,你以前可是特種……”
“好了,把你同事扶去休息吧。”
蘇元一打斷弟弟的話,讓他趕緊把孫敬給弄走。
孫敬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不過,好就好在孫敬醉了就直接睡了,沒有發酒瘋,這就省心多了。
蘇遠費力的将孫敬架起來,扶着孫敬往宿舍的·床·邊走。
蘇元一看着弟弟扶個同事都要被壓彎了腰的樣子,皺眉搖頭,對他十分不滿:“就憑你這個身體素質,但凡是遇到點危險,被落在後面就是個死。”
蘇遠小聲道:“哥你不用擔心,我是民警,又不是特種兵,不會參加那種叢林野戰的。”
蘇元一聽到弟弟這鹹魚一樣的回答,搖了搖頭,十分不認同他的話:“就算是民警,你也應該把自己的身體素質搞好。”
“好好好,哥你先來幫我把他扶到·床·上休息,我回頭就天天去跑十公裏鍛煉。”
“自己扶。”
蘇元一對待弟弟的求助,毫無援手之意。
蘇遠聽到哥哥冷漠的話,有點無奈,又有點委屈。
好不容易将孫敬被掀到·床·上去了。
蘇遠又很居家的幫孫敬把鞋子衣服脫了,然後蓋上棉被,這才了事。
回到桌邊,蘇元一正在吃花生米。
蘇遠有些擔心的問:“哥,張甜甜的屍體怎麽辦了?”
“火化了。”
“這……”蘇遠還是有些擔心,“那我們之前讓火葬場拿假骨灰騙彩霞村那些人的事情……”
“你不說我不說,就隻有天知地知。”
蘇元一并不害怕這件事被傳出去。
蘇遠卻是很小心謹慎的人:“哥,你又把張甜甜的骨灰放到墓裏了?”
“沒有。”蘇元一又吃了一粒花生米。
“那她的骨灰呢?”
蘇遠問。
“我正要說呢,你現在,就去挖坑把她的骨灰放進去,然後把假骨灰拿出來扔掉。”
蘇元一吩咐自己的苦比弟弟。
蘇遠聽見哥哥這句話,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哥,我……”
“去吧,别讓我說第二遍。”
蘇元一的話對弟弟非常有威懾力。
就算是蘇遠萬般的不情願。
也依舊站起了身:“哥,你得帶我去拿張甜甜的骨灰。”
“就在我放在門外的背包裏。”
“……”
蘇遠不知道是應該說自己的大哥什麽好。
骨灰這種東西,随随便便放在自己的背包裏,難道不會覺得害怕嗎?
蘇遠打開門,順便從窗戶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夜晚十點鍾,外面烏漆嘛黑的。
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一點都不虛。
尤其是今天晚上還沒有月亮。
蘇遠有點慫了,出門撿起蘇元一放在門口的背包,也不敢背在背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慫慫的問蘇元一:“那個……哥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我很累。”
“但是我……”
蘇元一轉頭,看向自己的慫包弟弟。
蘇遠漲紅了臉,好不容易才把話給擠了出來:“我害怕。”
“……”
最終,蘇元一還是跟着蘇遠一塊兒找到了張甜甜的墓地。
此時,夜黑風高,沒有月亮。
在手電筒的白光之下,漫山遍野也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然後就是墓地裏無數林裏的張家人墓碑。
蘇遠被吓得心髒收縮的很厲害,手裏的鐵鍬都快握不住了。
蘇元一卻在這種鬼片裏才能出現的山上,鎮定的像是回家一樣從容。
他将張甜甜的骨灰從背包裏拿出來,然後隻會蘇遠:“挖。”
正好一陣陰風吹過來。
蘇遠被吹得渾身一哆嗦,聽了哥哥的話,立刻就埋頭開挖。
但是,不管怎麽埋頭去挖,背上都是冷岑岑的。
總感覺在這個墓地裏面,有無數的鬼眼在看着他,盯着他。
蘇遠挖的很機械,很麻木。
他想象自己就是一台挖掘機。
然後拼命的一鐵鍬一鐵鍬的去往下挖。
但是,忽的,鐵鍬挖在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上,挖不下去了。
“哥,這石頭好大,手電筒拿過來照一下。”
蘇遠出聲。
蘇元一不耐煩的走過來用手電筒往那塊‘石頭’上一照。
瞬間,蘇遠就被吓得扔掉了鐵鍬:“啊!!!!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