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笙都要被他這句話給驚住了。
卻轉瞬，又笑了：“别說笑了，波波現在的心情可不是太好，小心你開玩笑被他聽到了，他又攆你出去。”
顧白笙權當莫紹言是在說着玩。
提醒他之後，便起身要走。
莫紹言忽然着急起來，跟着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我說的是真的！”
顧白笙收起肖容，皺眉轉身，看向他。
莫紹言的臉上，出現了她從前從未見過的認真嚴肅：“隻要曲曉波願意跟我交往，我不介意她是不是懷了别人的孩子！”
莫紹言這話聲音很大。
很清晰。
随着話音的餘音落下。
啪的一聲，忽然有瓷器碎裂的聲音蓦地從廚房門口響起。
顧白笙跟莫紹言都被這聲音驚了一下。
轉頭朝着廚房門口看過去。
廚房門口，胡慧一臉震驚的保持着端托盤的動作，渾身僵硬，手裏的茶具已經雖然落到地上的托盤而碎的四分五裂。
胡慧的身邊，站着曲曉波。
曲曉波擰着眉毛。
看莫紹言的目光活活像是在看一個腦子不正常的變态。
莫紹言看見胡慧跟曲曉波已經都聽見了他剛才說的話，也不打算繼續瞞着了。
“波波，我……”
“莫紹言，”曲曉波喊了他的名字一聲，接着，就從胡慧的身邊走過，來到了沙發前面。
莫紹言緊張的看着走過來的曲曉波，腦子裏面全都是表白的話：“我……”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聽你說這些耍我的話，”曲曉波笑了一下，然後迅速冷下臉，拎起莫紹言買來的蛋糕跟水果，就打開門扔出去，然後指着門外，對莫紹言下逐客令，“請你離開。”
莫紹言看曲曉波直接給他下逐客令，很着急：“波波，我是說認真的……”
“不走是吧？”
曲曉波将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開始撥電話報警：“喂，警局嗎？我這邊是……”
“我走我走！”
莫紹言看曲曉波是來真的，一點也不含糊，不敢繼續待在胡慧家裏了。
趕緊往外走。
曲曉波眯着眼睛，看他從家裏出去了，才咣的一下把大門給關上。
胡慧被莫紹言那通話給驚得不得了。
這孩子剛剛說的話，簡直跟當年宋霜求娶她的女兒的時候，說的一模一樣啊。
所以，在聽見那些話的瞬間，她覺得，時光好像倒流一樣，又回到了當年女兒被求婚的時候。
“唉……”
胡慧輕輕歎了口氣，蹲下身去撿地上的茶杯碎片。
曲曉波被莫紹言這通屁話給氣的抱着手臂，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顧白笙幫胡慧将茶具随便給收到垃圾桶裏。
胡慧擡頭，看了看曲曉波，有點擔心：“這個小莫是認真的嗎？”
“我也不清楚。”
顧白笙真是也看不出莫紹言是哪個筋不正常了。
明明之前的時候一點也沒看出是喜歡曲曉波來，這會兒，居然就直接表示想跟曲曉波交往。
他這葫蘆裏面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顧白笙幫着胡慧收拾完地面。
就過去坐在曲曉波的身邊，跟她說話：“你沒事兒吧？”
“以後别讓我看見這個王八蛋，剛給他點好臉色，就想蹬鼻子上眼耍我玩。”
曲曉波對剛剛莫紹言說的那些話完全不相信。
并且很生氣：“我現在這時候，他居然還跑來消遣我，下次他敢再過來，我就砍死他！”
曲曉波本來心情就一直不好。
這會兒聽見莫紹言開她玩笑，消遣她，就心情更糟糕了。
顧白笙開解她：“你不要管他了，别生氣，以後他再過來，我跟胡阿姨說，直接給他吃閉門羹。”
曲曉波聽到顧白笙這樣說，才稍稍消了氣。
不過，顧白笙因爲這個事兒。
腦子裏面也忽然有了點迷迷糊糊的記憶浮出來。
晚上跟宋霜通電話的時候，也跟他說起了這件事。
“莫紹言表白曲曉波？”
宋霜顯然也很意外。
好像之前明顯不知道莫紹言對曲曉波有意思一樣。
“是啊，今天他這麽一說，都把我給吓了一跳。”
“曲曉波什麽反應？”
宋霜問曲曉波的反應。
顧白笙苦笑：“波波還能有什麽反應？現在張恺剛死，她正難過，莫紹言這時候說想跟她交往，曲曉波根本就覺得他是在消遣她，直接把他從家裏攆出去了。”
宋霜那邊沉默了一下。
顧白笙問他：“你跟莫紹言是朋友，你覺得他是認真的嗎？”
其實，曲曉波說莫紹言是在消遣她。
顧白笙倒是半信半疑。
因爲她跟莫紹言對視的時候，清楚的看見了莫紹言的眼神，不太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不過，他什麽時候喜歡上曲曉波的，又爲什麽在這個檔口上表白，都是一件令人難以理解，也說不太通的事情。
“難不成，在張恺死之前，莫紹言就已經喜歡波波了？”
顧白笙猜測。
宋霜輕笑：“我倒是沒看出來。”
依照他跟莫紹言之間的關系。
莫紹言若是在張恺死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了曲曉波，他們走的這麽近，他是不可能看不出來的。
而他的确沒有看出來，那也就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莫紹言之前的确是不喜歡曲曉波。
現在跟曲曉波表白，不是臨時起意，就是有什麽陰謀。
“波波現在懷着身孕，莫紹言最好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顧白笙擔心。
宋霜明白她的意思：“我會幫你警告他。”
宋霜應了顧白笙。
又跟她說了一些港城的事情，才結束這通電話。
電話剛打完。
門外，胡慧就輕輕敲了敲門。
顧白笙轉頭，胡慧見她自己在房間裏，就問她：“波波呢？”
“去洗澡了。”
顧白笙指了指浴室。
她也是趁曲曉波去洗澡的這個空檔，才跟宋霜打了個電話說莫紹言的事情。
不然有些話，當着曲曉波的面，也不太好說。
胡慧看曲曉波不咋房間，說話也少了些顧忌。
她走過來，坐在顧白笙的身邊，問她：“你看這個小莫，對波波是不是認真的啊？”
“開玩笑的吧。”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覺得，在波波懷孕的期間，不好跟莫紹言走的太近。
“其實……”胡慧斟酌着，擡眼看顧白笙，“如果小莫這孩子是認真的，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要波波考慮一下？”
顧白笙被胡慧的話吓了一跳：“考慮？考慮什麽？”
胡慧歎息：“讓波波嫁給莫紹言。”
顧白笙之前被莫紹言表白曲曉波已經吓了一跳。
現在又聽見母親親口說出這種話來，更吃驚了：“您是說認真的嗎？”
她真有些懷疑母親是在開玩笑。
胡慧點點頭：“我是說認真的。”
顧白笙失笑：“不好吧。”
曲曉波現在肚子裏懷的是張恺的孩子。
且不說嫁給莫紹言之後，莫紹言會不會嫌棄這個孩子。
就是現在莫紹言是在消遣曲曉波，還是認真的，這都搞不清楚呢。
怎麽能考慮讓曲曉波嫁給莫紹言？
“曉波這個孩子，原本就否認是張恺的，張家這才不鬧了，若是 以後曉波獨自撫養這個孩子，張恺家裏人那邊又開始懷疑孩子的身份，很難保證張家人就不會再來搶孩子。”
“但是，讓波波嫁給莫紹言，莫紹言也未必會承認這個孩子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都已經表态了，我覺得還是可以的。”胡慧道。
“表什麽态？”
顧白笙不明白。
胡慧道：“他不是說了嗎？如果曉波跟他在一起，願意喜當爹。”
顧白笙：“……”
有點無語。
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阿姨，首先莫紹言的動機是什麽我們不清楚。”
顧白笙不願意讓曲曉波去冒險。
胡慧卻道：“動機不就是喜歡跟愛嗎？”
顧白笙笑了，有點不相信：“莫紹言會忽然喜歡上波波？”
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她才不相信莫紹言會忽然對曲曉波一見鍾情。
而且，她剛剛也問過宋霜了。
宋霜也說之前并沒有發現莫紹言暗戀曲曉波，對曲曉波有意思。
“有些愛情，你咋一看覺得很假，沒有頭緒跟邏輯，但是真正在一起了，就會發現，早就情根深種了。”
胡慧這話說的有些深遠。
顧白笙聽着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又覺得這種愛情很夢幻。
“我不想讓波波冒這種險。”
“好吧。”胡慧見顧白笙是反對的，就歎了口氣，暫時放棄了。
“如果莫紹言還來，阿姨您不要讓他進家門。”
胡慧聽到顧白笙的囑咐，點點頭：“好。”
說完之後，顧白笙又想起之前宋霜說過的夏娟那邊的事情，就提前跟胡慧打招呼：“阿姨，我明天要出門，可能很晚才會回來。”
“你要上班嗎？”
“不是，去看個親戚。”
顧白笙已經說好了有空去看看夏娟。
好歹夏娟都是母親，答應了沒有不去的道理。
所以提前跟胡慧說一聲。
隻是，不能直說是去夏娟哪兒。
隻能用‘親戚’這個稱呼來代替了。
胡慧心裏明鏡一樣，清楚的很，知道顧白笙就是去看夏娟。
點點頭：“那你去吧，回來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嗯。”
顧白笙應下，心情也稍稍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