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幾天，年後的氣氛開始慢慢的變淡。
曲曉波還是時不常的，就坐在一個地方發呆。
晚上也時常會哭着醒過來。
雖然白天再也沒有說過輕生的話，不過，生活在她周圍的人都知道，曲曉波還沒有從失去戀人的低谷之中走出來。
顧白笙爲了方便照顧曲曉波，在宋霜出差之後，也搬到了胡慧家裏住。
跟曲曉波一起擠在顧白笙還未出嫁的時候睡的那張雙人大··床··上。
曲曉波晚上做噩夢的時候，顧白笙就在她的身邊。
輕輕握着她的手，拍着她的背，溫柔的哄她。
曲曉波每每被這麽哄着的時候，總是覺得很幸運。
能遇見顧白笙這種人，簡直是撞了八輩子的大運。
其實，覺得遇見顧白笙撞了八輩子大運的，不隻是她自己。
還有肖容。
隻不過，肖容那邊說起的時候，是後話了。
莫紹言在北城醉生夢死了幾天。
初九的時候，有朋友過生日，順便宣布了訂婚的婚訊。
莫紹言給朋友送上祝福之後，就暈乎乎的從包間裏出去吹風醒酒。
酒吧走廊裏也有些悶。
他就順着走廊往外面走。
走到二樓窗戶邊上的時候，順手把窗戶給打開。
随便往樓下的街上掃了一眼，竟然看見了一個背影像極了曲曉波的人。
他一怔。
腿比腦子反應更快的，就從樓上下去，找到了街上。
那個女·人正在街邊的甜品店裏買甜品。
彎腰去選小蛋糕的時候，被身後的莫紹言拍了一下肩膀。
就回過頭來。
莫紹言滿心興奮緊張的剛要跟她打招呼。
結果發現，這人根本就不是曲曉波。
心情瞬間從峰頂跌落到了谷底，有些抱歉的說了句‘認錯人’之後，就從甜品店裏走了出來。
但是，走到門口站了一會兒。
就又走了回去。
不一會兒，拎着店裏的巧克力蛋糕，從甜品店裏走了出來。
…………
胡慧家裏。
顧白笙把自己之前懷孕時候看的幾本名爲《十月懷胎》的孕嬰書籍都統統翻出來，給曲曉波帶了過來。
曲曉波看見顧白笙帶來的一摞書，差點被口水噎住。
“這些都是你懷孕期間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麽多？”
曲曉波看着半米高的書，有些懷疑，“大家都是學過醫的人，基本注意事項都是知道的，你該不會要讓我把這些書全都看完吧。”
“嗯。”
顧白笙溫柔慈祥的微笑着點了點頭。
曲曉波嘴角抽動了一下：“不用了吧，我們又不是不清楚懷孕都需要注意什麽，書本上還不都是那些東西。”
“本來你懷孕也要少玩手機多看書的，”顧白笙将曲曉波手裏得手機抽走，拿了一本書塞到她的手裏，“現在你看書，少玩手機，也能順便給孩子做做胎教。”
“這才三個月還不到……”
曲曉波覺得爲時尚早。
“沒事，你就當提前預習。”
顧白笙依舊把她抓的很緊。
曲曉波頓時就有種被人當高考生來監視的感覺。
不過，手裏拿着書，曲曉波還是忍不住的想。
如果這時候，張恺還活着，看到這個孩子，該有多高興啊。
張恺一定也會催着她做胎教，讓她少玩手機多看書吧。
想到這裏，曲曉波就溫柔的摸了摸自己還很平的肚子。
顧白笙看曲曉波垂眼摸肚子的模樣，就知道，她又想起張恺了。
這些天一直都是這樣，曲曉波每每想到張恺的時候，都會這樣溫柔的垂着眼睛撫·摸自己的肚子。
看起來，有些悲傷。
顧白笙想安慰曲曉波幾句。
還沒琢磨好怎麽安慰她。
外面，忽然就傳來了門鈴聲。
“誰來了？”
顧白笙起身。
外面胡慧打開門，就驚訝的叫了起來：“莫先生？”
“阿姨您叫我小莫就好。”
莫紹言的聲音格外清晰又好脾氣的傳了進來。
本來還在獨自神傷的曲曉波聽見莫紹言說話的聲音，立刻就擡起了頭：“這家夥來做什麽？”
冤家路窄。
曲曉波到現在對莫紹言的印象也沒到很好的地步。
“我去看看。”
顧白笙起身出房間，順便給曲曉波把房門給帶上了。
進了客廳的莫紹言手裏拎着一個蛋糕盒子，還買了幾兜水果。
看見顧白笙出來，就跟顧白笙打招呼：“嫂子。”
“莫紹言，你怎麽過來了？”
顧白笙也覺得驚奇，這家夥跟她之間交流的也不多，除了宋霜有事莫紹言會來跑一趟找她，平時可不見得會來這兒啊。
“我……”莫紹言有點尴尬，“我來看看胡阿姨。”
胡阿姨一頭黑人問号。
看着莫紹言，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被莫紹言劃分到尊老愛幼的長輩裏面去了。
“隻是來看胡阿姨？”
顧白笙可不相信他這鬼話。
看他說話的時候，那四處找尋的小眼神，顧白笙就能猜個差不多：“你是不是來看波波的？”
莫紹言被說中心事，還有點不想承認：“哪有，不……”
“真是莫紹言？”
曲曉波開門的聲音，打斷了莫紹言的話。
顧白笙看見莫紹言看曲曉波的視線立刻就直了。
這家夥，還說不是來看曲曉波的。
這會兒看見曲曉波出來，眼睛都快不會轉了。
“不是來看波波的嗎？”
顧白笙笑着問莫紹言。
莫紹言把手裏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來看胡阿姨，順便看看你們。”
顧白笙見他死活不承認，也不硬逼着他承認了。
反正心裏面清楚他就是來看曲曉波的就是了。
曲曉波走出來，坐在沙發上。
胡慧看莫紹言跟曲曉波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就招呼莫紹言：“小莫啊，你先坐，阿姨去給你倒茶。”
“阿姨您不用忙了。”
莫紹言在外面跟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時候一副吊兒郎當混世魔王的痞氣。
這會兒看見胡慧，卻是一副沉穩的有禮的彬彬君子模樣了。
“坐吧坐吧，先跟他們倆說會兒話，我去廚房。”
胡慧讓莫紹言坐下。
莫紹言客氣了一下，就坐下了。
曲曉波雖然因爲在貴城的事情，對他的印象稍稍改觀，變得好了幾分。
卻也不到頂好的那種程度。
還是有些不太想跟他聊。
見胡慧去了廚房，曲曉波就跟着起身：“我去廚房幫胡阿姨燒水。”
說完，也起身去了廚房。
頓時，房間裏面就隻剩下顧白笙跟莫紹言了。
莫紹言有點尴尬。
但是心裏卻在看到曲曉波之後舒服了。
顧白笙看着他的目光跟沾了膠水一樣，随着曲曉波的離開而追随着到了廚房門口。
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下：“咳……”
莫紹言被顧白笙咳嗽的聲音驚醒過來。
笑着跟顧白笙說話：“嫂子，波波這幾天狀态還好嗎？”
莫紹言一張開，就是問曲曉波的情況，而且還叫的很親昵。
波波？
他什麽時候跟曲曉波混的這麽熟了？
曲曉波可沒說過啊。
“莫紹言，你跟我說實話，安的什麽心？”
顧白笙算是看出來了，莫紹言有點心思不正。
莫紹言被問到，臉上笑容有點不自然：“什麽安得什麽心啊？”
他裝傻。
顧白笙也不怕他裝傻。
“張恺剛死，波波正傷心，你沒事最好不要來給她添堵。”
一聽顧白笙這麽說，莫紹言就覺得願望。
“我怎麽會來給波波添堵呢，我是來看她是不是好些了的，我隻是關心她。”
“關心？”
顧白笙繼續問：“你跟她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莫紹言被顧白笙一句一句的問。
感覺快把自己心裏那點小九九都被顧白笙一句句的問出來了。
就閉上嘴，不太想說。
“你不說我攆你出去了。”
顧白笙冷着臉，準備唬他一下。
本來也沒想他真會被唬住。
想不到，莫紹言還真怕了：“嫂子你别攆我走，我說實話好了。”
“說。”
顧白笙倒是想聽聽，莫紹言這狗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莫紹言看了看廚房門口，确定曲曉波這會兒沒有出來，這才開口說道：“我想照顧波波。”
“嗯？”
顧白笙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照顧？”
怎麽照顧？
“就是……”莫紹言看着顧白笙盯着自己的視線，試探這開口，“就是我想請她跟我交往。”
不說還好。
一說，都把顧白笙給唬住了。
“你喜歡波波？”
張恺剛死沒幾天。
莫紹言居然想跟曲曉波交往。
這是個什麽操作？
還是說，先前莫紹言就喜歡曲曉波，隻是她沒有發現？
“以前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歡，但是最近，我看波波這麽傷心，我就西in李也不好受，好好冷靜了幾天，我覺得，我是喜歡她的。”
莫紹言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挺認真。
顧白笙看着，就皺了皺眉。
怎麽看莫紹言這張帶着花花公子氣質的臉，都不像是能接盤曲曉波的樣子。
很是懷疑。
“你跟曲曉波交往，那她肚子裏的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那是波波的孩子，我當然會好好照顧她，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莫紹言趕緊表态。
顧白笙又問：“你願意喜當爹？”
莫紹言沉默了一下。
喜當爹這可跟殺人的刀一樣，能抗住的沒幾個。
不過，他好好考慮了幾秒，還是點了頭：“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