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知道，還得去問蘇元一。
不過，曲曉波知道很多事情是顧白笙不能知道的。
所以回去的路上，就寬慰顧白笙：“許是蘇元一在出差之前不想把小酥糖送到殷小純這邊來照顧了，所以才找了這麽個破借口。”
“他之前都把貓送來殷小純這裏寄養，爲什麽這次不願意送來了？”
顧白笙也不好糊弄。
索性曲曉波混迹八卦論壇多年，對于男女感情的問題頗有研究。
于是就發揮所長，開始猜測起來。
“你看，這個殷小純一看就是對蘇元一有意思啊，但是蘇元一對她沒有意思，又不能說什麽傷人家姑娘的心，沒法兒，就隻能減少接觸了，減少接觸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自己出差不再把貓寄養在殷小純工作的寵物店。”
顧白笙聽着還挺有道理的。
曲曉波見顧白笙是信了，就趕緊道：“走吧走吧，我回去還要收拾東西，你也别琢磨小酥糖到底去哪兒了。”
“但是小酥糖跟我……”
“走吧。”
曲曉波拉着她就往家裏走。
胡慧已經在家裏等了許久。
這會兒聽見曲曉波開門的聲音就趕緊站起來了：“你們回來了？”
顧白笙被曲曉波推進門。
胡慧看曲曉波緊張兮兮的，就覺得有點奇怪。
曲曉波把顧白笙拉到一個闆凳旁邊，讓她坐下：“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水。”
“不用了，我不渴。”
“你在這兒等着。”
曲曉波硬是讓她坐下不要亂動。
顧白笙隻好聽話的坐下。
那邊胡慧看曲曉波進了廚房，就也跟着走了進去。
“你們怎麽了？”
胡慧問曲曉波。
曲曉波看了看門外，瞧見顧白笙沒有跟上來，這才跟胡慧說道：“我跟笙笙去寵物店，那個蘇元一，說把她家的貓送給我們笙笙了。”
“蘇元一？”
胡慧皺了皺眉：“這人阿姨您沒見過，不過，跟笙笙有些交集，之前，笙笙跟成壁不是養過一隻貓嗎？”
“我記得，也叫白白。”
胡慧對這個有印象。
曲曉波點點頭：“那個白白不是也生了一直狸花貓叫小酥糖麽？那個貓現在就在蘇元一的手裏面！！”
一聽這個，胡慧都覺得驚悚：“成壁已經死了好幾年了，那隻貓怎麽會在那個姓蘇的手裏？”
“所以我才覺得蹊跷，最蹊跷的是，那個姓蘇的，說是我跟笙笙的學校畢業的，但是我們兩個從來就不知道有這麽個學長，這個姓蘇的，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曲曉波越說越覺得心裏陰嗖嗖的。
感覺蘇元一就跟個似曾相識的鬼一樣。
知道的太多，身份也不明不白的，但是偏偏還跟顧白笙有許多的交集。
胡慧聽了，眼中有些思量：“我得去見一見這個蘇元一。”
曲曉波覺得也有這個必要。
“這人現在在港城，等他回來了，我跟阿姨一起去見見他。”
胡慧點頭。
曲曉波心口有些悶得慌。
她總覺得，自從笙笙回到他們的身邊，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把他們都給網了起來。
至于這個網是什麽模樣的。
又是出于什麽目的籠罩在他們頭上的，他們都一無所知。
也正是因爲這樣，讓她覺得非常慌。
有了前面張淮過來搶劫一樣的掃蕩東西，曲曉波搬家也變得容易了許多。
家裏的大件小件幾乎能搬走的都被張淮搬走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明顯屬于曲曉波的私人物品。
或者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
曲曉波将自己的衣服證件收拾起來放在旅行箱裏，然後腿拖住拉杆，拉着跟顧白笙胡慧一塊兒離開。
走的時候，曲曉波把門鎖上。
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看着面前門上貼着的福字，她就心頭發疼。
明明年前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想着張恺回來了就跟張恺一起去逛街，吃飯。
一塊兒過節。
她還想着，經過了心理治療之後，就接受張恺的求婚。
跟張恺在一起生個孩子。
最好是生兩個，兒女雙全。
現在，孩子是有了，可是張恺卻永遠都回不來了。
顧白笙見曲曉波傷心，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曲曉波擡起頭，轉身：“走吧。”
三人一起進了電梯。
随着電梯門的關閉，在這裏跟張恺一起生活的記憶，也仿佛被永遠了塵封了一樣，變得讓人不敢再輕易想起。
三人下了樓。
正好宋霜開車到樓下。
宋霜下車之後，幫曲曉波把行李箱放在了車子的後備箱。
胡慧跟曲曉波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
宋霜一邊開車，一邊跟顧白笙說話：“我剛才來的路上接了個電話。”
“有什麽事嗎？”
既然他把接的這個電話跟她說了，必然就是有事要跟她說的。
顧白笙溫柔的問他。
宋霜就道：“港城醫院裏的顧城，需要我過去跟進治療兩個月。”
“還要去兩個月？”
“嗯。”
宋霜點頭。
“那我……”
顧白笙想跟他一塊兒過去。
但是，想到曲曉波現在也正好是特殊時期，就有些猶豫了。
宋霜知道她在顧忌什麽：“你不要跟我一塊兒過去了，你就留在北城吧。”
“那我豈不是兩個月見不到你？”
顧白笙覺得兩個月的時間還挺長的，有兩個月見不到宋霜，也的确有些思念。
“你要是想我，可以在周末放假的時候來港城看我。”
顧白笙點點頭。
雖然不想跟宋霜分開兩個月，不過她也沒法一直跟着宋霜去港城，現在這樣的安排，倒是剛剛好。
“兩個月時間很快的。”
宋霜微笑一下，看着她溫柔道，“你等我回來。”
“嗯，”顧白笙點頭，“你什麽時候走？”
“今晚就走。”
“這麽着急？”
顧白笙有些意外。
她還以爲宋霜至少要明天或者是後天才會走得。
今晚就走，這走得也有點太着急了吧。
“港城那邊催的緊，所以今晚就得走。”
顧白笙想到顧城的情況，多問了一句：“顧城的狀況還好嗎？”
她知道顧城在手術之前情況已經很差，至于手術之後的恢複，也并不如想象中來的那麽容易順利。
不然也不會在術後的兩個月内，都要求宋霜去跟進。
“老實說，不太好。”
宋霜直說。
顧白笙想了想，歎氣：“希望他能好好的吧。”
宋霜側眸看她。
顧白笙補充了一句：“畢竟那台手術，讓你做了十個小時，總要對得起你的力氣才是。”
宋霜聽到顧白笙這話，忍不住笑了。
其實做醫生，哪裏會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治好對方。
就算是精神高度集中的做了十幾二十個小時的手術。
不成功的案例也有。
他并不會覺得浪費了自己的時間跟精力。
隻會覺得，自己沒有幫到他們。
自己還是太失敗罷了。
就像是……小深的手術……
宋霜垂眸，眼睫遮擋住了眼中的神色。
顧白笙被宋霜送到胡慧家裏之後，就折返回去收拾行李。
顧白笙要跟他一塊兒回去收拾。
被宋霜婉拒了。
連帶着去機場送行的事情也被宋霜婉拒。
顧白笙有點郁悶。
曲曉波卻一邊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将自己的衣服挂在顧白笙原先住着的房間裏，一邊安慰她：“宋霜不讓你去，是心疼你，你這邊倒是還郁悶上了。”
“也沒有很郁悶。”
顧白射你坐在·床·上，輕輕歎了口氣。
“那你幹嘛一副情緒消沉的模樣？”
曲曉波問她。
顧白笙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小酥糖的事情，我想弄清楚。”
說來說去，話題就又轉到了小酥糖的身上。
曲曉波将自己的衣服挂在衣架上，然後放進衣櫃，眼睛轉了一下，想到了注意一樣，問顧白笙。
“蘇元一之前是學過心理學的吧？”
顧白笙點頭：“他說選修過。”
蘇元一之前在閑聊的時候，的确是說起過的。
曲曉波坐在她的旁邊，問她：“你覺不覺得，蘇元一對你的事情很關心？”
顧白笙搖搖頭：“沒覺得。”
“那你覺不覺得，蘇元一對你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這一點，顧白笙倒是有點感覺。
所以沒有搖頭。
曲曉波見她沒有搖頭，就道：“你也覺得蘇元一對你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吧？”
“是有點多。”
她通過跟蘇元一的幾次交談，非常明顯的能夠感受到，蘇元一知道一些她的事情。
不是指白笙笙的事情。
而是指顧白笙的事情。
蘇元一以前，應該是認識顧白笙的。
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起，顧白笙什麽時候認識蘇元一了。
而且，蘇元一這張臉，在她的腦海之中，從前根本就沒出現過。
“波波……”
顧白笙喊曲曉波。
曲曉波聽見顧白笙喊她的名字，就問：“怎麽了？”
“你以前認識蘇元一嗎？”
“當然不認識，”曲曉波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了。
顧白笙咬唇，看着曲曉波，有些懷疑：“我說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
曲曉波眨了眨眼睛，看着顧白笙的模樣十分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在撒謊。
顧白笙盯着曲曉波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确定曲曉波沒有撒謊。
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你在懷疑什麽？”
曲曉波問顧白笙。
顧白笙擡頭看天花闆：“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什麽猜測？”
曲曉波看顧白笙說的神神道道的，對她這個大膽的猜測，有些興趣。
但是顧白笙卻笑了一下：“因爲這個猜測太大膽，所以我就不告訴你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