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着很清醒,既然選擇在大廳廣衆之下問出來,肯定就是有原因的。”
“難道那孩子真的不是張恺的?”
曲曉波聽着耳邊隐隐約約的閑雜議論。
吸了口氣,要張口說話。
顧白笙在旁邊卻輕輕挽了挽她的胳膊:“波波,你要考慮清楚,如果你今天在這裏否認孩子是張恺的,以後以訛傳訛的人那麽多,肯定對你名聲不好的。”
顧白笙知道人言可畏這個道理。
也知道人的言論有時候比利劍給傷人。
當曲曉波的心裏面已經想清楚了。
面對顧白笙的提醒跟擔憂,她隻是輕輕拍了拍譚暮白的手臂,便張口,在衆人面前聲明:“我的确懷孕了。”
衆人都不是很意外。
因爲張恺時候,曲曉波懷孕的消息就已經傳到張恺同事們的耳朵裏了。
聽到曲曉波開口回答。
張恺媽媽的心裏面還是有些沒底兒的。
她問女兒張淮:“她能承認嗎?”
曲曉波所料沒錯。
給張恺媽媽出這個主意的,的确是張淮。
張淮的眼睛盯着曲曉波,安撫母親:“媽,您放心,我敢保證,她一定會承認這個孩子是我哥的,她要是不承認,那就是跟所有人說她是個不知廉恥水性楊花的破鞋,有誰會給自己的臉上抹黑。”
“她要是承認了,這孩子生下來,我一定要帶會咱們老張家養。”
張恺媽媽恨恨道,“我沒了兒子,這個孫子,一定要留在身邊。”
“媽,别着急,先聽她說。”
張淮讓母親先聽曲曉波說。
曲曉波在承認了自己懷孕之後,便轉頭,看向張恺媽媽:“但是,孩子不是張恺的。”
聽到她這句話,不隻是張恺媽媽愣住了。
連帶着張淮也愣住了。
“你……”
張恺媽媽被曲曉波氣的擡起手,指上了曲曉波的鼻子。
旁邊的張淮反應過來,知道這大庭廣衆的,母親若是罵了人,肯定讓人笑話。
而且在哥哥的追掉會上說這種家醜,也讓哥哥九泉之下很生氣。
趕忙抓住了母親的手,低聲勸誡:“媽,您冷靜,這還是在哥哥的追悼會上呢,您忍着點,不能罵她。”
張恺媽媽花了好大的勁兒,才終于壓住了想要出口罵曲曉波的沖動。
“我不相信!!!”
張恺媽媽大叫。
在場的人聽着張恺媽媽跟曲曉波的對話,也是驚詫萬分。
誰都沒有想到,張恺的女朋友,居然會在追掉會上公然承認孩子不是張恺的。
這不就跟沖大家說她出·軌綠了張恺一樣麽?
孫敬跟蘇遠跟張恺是同事,也早就認識曲曉波。
自然都不相信曲曉波會背着張恺出·軌。
現在看見這個場面,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麽回事。
曲曉波卻是鐵了心,就不肯承認孩子的身份。
“話我已經說清楚了,阿姨,我來是爲了給張恺上一炷香,這一炷香上完了,我就跟你們張家沒有關系了。”
曲曉波說完,就要往前面的遺像跟前走。
張恺媽媽聽到曲曉波的話,看她無論如何也不承認孩子是張家的,頓時憤怒了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就開始大罵:“你沒有資格給我兒子上香,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你綠我兒子,還懷着個雜種來我兒子的遺像面前,你有什麽臉見他?!”
張恺媽媽的話引得在場的人也開始對着曲曉波指指點點。
孫敬跟蘇遠張恺媽媽幾乎要指到曲曉波的臉上去,趕忙過來,擋在了曲曉波的面前:“阿姨您消消氣。”
“阿姨,這是張恺的追掉會,張恺若是活着,不希望看到這場面的。”
“是啊,阿姨,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的,阿姨您冷靜一下。”
孫敬跟蘇遠一面攔着張恺媽媽。
一面給曲曉波使眼色讓曲曉波走。
曲曉波是想給你張恺上一炷香的。
但是場面太混亂了。
她又懷着身孕。
顧白笙看張恺媽媽很激動,也知道繼續待下去很可能會出事。
趕忙伸手,拉住了曲曉波:“我們先走吧,波波。”
曲曉波不想走,眼睛看着前面張恺的遺像:“我想給他上柱香。”
“回北城之後再上這柱香也行,聽話,我們走。”
張恺媽媽實在是太激動了。
隔着孫敬跟蘇遠這兩人都想撲過來給曲曉波一巴掌。
顧白笙可不敢讓曲曉波冒這個險。
拉着曲曉波就往追掉會的外面走。
宋霜見狀,也護着顧白笙跟曲曉波先出去。
莫紹言訂了跟宋霜一塊兒回北城的機票。
是下午四點鍾的票。
這會兒知道顧白笙跟宋霜要來參加張恺的追掉會,也在外面等着他們。
就等他們參加完,回去吃頓晚飯就下午回北城了。
不想,追掉會裏一陣糟亂。
接着,就看見曲曉波被宋霜跟顧白笙給護着出來了。
曲曉波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顧白笙也一臉擔心。
宋霜擡眼看見他,就道:“我們回去。”
莫紹言租了車。
司機師傅就在外面等着。
莫紹言看追掉會大堂裏面還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就一邊随着宋霜往前走,一邊問宋霜:“出什麽事兒了?”
宋霜回頭看了一眼,道:“張恺家裏人跟曲曉波吵起來了。”
莫紹言一聽,就明白了:“還是因爲曲曉波肚子裏那孩子到底是誰的才吵起來的?”
“嗯。”
宋霜應聲。
莫紹言歎了口氣,看着前面被顧白笙扶着上了車的曲曉波:“她還真是挺慘的,男朋友死了,居然還要爲了留下自己的孩子跟男朋友的家裏人糾纏。”
“張家人對自己的孫子勢在必得。”
“那曲曉波也不傻,直接否認孩子是張恺的,這下子,張家拿她根本就沒有辦法。”
“也不是毫無辦法,等月份大一點,張家可以去做親子鑒定。”
“那曲曉波能去做啊?”
“想不做,就得躲出去。”
宋霜道。
“還是一件麻煩事啊。”
莫紹言搖頭。
宋霜上車,看顧白笙一直陪着曲曉波。
心裏已經在盤算到時候怎麽安置曲曉波。
莫紹言上車之後,安靜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宋霜:“我有閑置的房子,先借給她住怎麽樣?”
“回了北城再說吧。”
宋霜覺得莫紹言有些熱情的過分,所以沒有繼續讨論這件事。
…………
下午三·點鍾。
宋霜跟顧白笙收拾了東西,辦理退房。
肖容依舊住在旅館之中。
得知他們今天回北城。
肖容一早就在旅館的一樓大廳裏坐着等他們。
等到下午兩點多鍾,才看見他們回來。
他們去房間裏收拾東西,肖容也依舊等在樓下。
看他們把小行李箱收拾好,拖着下了樓。
肖容才從坐了快一天的椅子上站起來,朝着顧白笙走過去。
顧白笙能從肖容的眼睛裏看出他的渴望。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北城嗎?”
怎麽看,她都覺得肖容是想跟她一起回北城的。
肖容輕輕搖了搖頭,擡起手,用手語微笑着跟顧白笙比劃:‘我要料理完了這邊的事情再說。’
“甜甜的葬禮不是已經辦完了?”
張甜甜的葬禮很簡單,村民出資,幫忙葬了張甜甜,就是今天上午,埋在了張野旁邊的墓地裏。
顧白笙跟宋霜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
原本以爲張甜甜的葬禮會稍微晚點辦的。
沒想到村民們辦的很急,也沒有通知他們,等她回來的時候,葬禮就結束了。
‘是,’肖容比劃,‘但我還想留在這裏陪她一段時間,她一個人會很孤單。’
肖容的眼中充滿了悲傷。
神色也變得非常黯淡。
顧白笙看了看宋霜,道:“你先把行李幫我放到車上去吧。”
宋霜平靜的看了肖容一眼。
肖容也擡頭,對上宋霜的視線,有些心虛的迅速收了回去。
“你快點出來。”
宋霜囑咐顧白笙一句,就拎着行李箱先出門。
宋霜一走,肖容才敢慢慢擡頭去看顧白笙。
“你先前不是願意回北城嗎?爲什麽忽然改變決定了?”
顧白笙還是覺得奇怪。
肖容搖搖頭,比劃手語:‘我是想回去,但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在這裏辦好,我的心情也還沒有整理好,等我的心情整理好了,我會回去的。’
肖容這樣說,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跟安排。
顧白笙也不明白肖容留在這裏還要整理多久。
但她覺得,肖容隻要回北城,必然會遇到一些困難。
不過,面對這些困難,隻要肖容跟自己求助,自己就一定會幫他。
“那等你打算回去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
顧白笙跟他約定。
肖容微微笑了一下,感激的比劃:“好。”
外面莫紹言已經開始催她————
“好了沒有?我們要出發了!!”
聽見莫紹言的話,顧白笙就知道要走了,猶豫了一下,将自己裏所有的百元大鈔都拿了出來:“我出門帶的錢不是很多,但是也有這些,你先拿去應急,如果不夠,可以給我打電話。”
肖容被塞到手裏一卷錢,忙要推回去。
卻被顧白笙按住了手:“我能幫你的不多,這點錢你拿着,你在貴城這段時間,要好好照顧自己,萬一有什麽事,一定要聯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