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墳地在什麽地方?”
宋霜問孫敬。
孫敬立刻道:“就在你彩霞村後面的第二座山上。”
肖容一直在張家的墳地上,他不一定要去看。
但是,顧白笙來了,必然是要去看的。
現在問一下,總不至于後面顧白笙找的時候,找不到在哪兒。
孫敬看向宋霜:“宋醫生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肖容在案發的時候,是在案發現場的嗎?”
“在。”
孫敬點頭。
宋霜道:“稍晚點我們去找他。”
隻要肖容在現場,不隻是顧白笙要去找他,曲曉波也一定會去找他。
隻有他這個唯一的現場目擊者,才能還原當時的情況。
……
顧白笙跟曲曉波上了飛機。
戴着鴨舌帽的莫紹言就坐在了跟曲曉波像個一條走廊的旁邊位置。
曲曉波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轉頭,就看見了旁邊坐着的莫紹言。
莫紹言趕緊将帽子又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張臉。
曲曉波看着他的半張臉也遮遮掩掩的,頓時有些懷疑起來:“喂,你是……”
“不是不是,你認錯人了。”
莫紹言開口反駁。
卻蠢得沒邊兒。
本來不說話還好,這着急否認的時候一說話,也沒有變一下聲音,瞬間就讓曲曉波認了出來。
曲曉波起身,過去就一把将他的帽子從頭上給薅了下來。
被摘走了帽子的莫紹言匆忙擡手擋臉。
曲曉波抓着他的帽子,怒聲:“果然是你!”
顧白笙一轉頭,就看見曲曉波摘了莫紹言的帽子,正在質問莫紹言。
“說,你這個變态裝成宋家的司機,還跟我訂一個航班的機票是怎麽回事?”
莫紹言有口難言,不知道如何辯解。
顧白笙趕緊過來給他解圍:“有點巧,他也要去貴城出差。”
顧白笙一說,曲曉波也反應了過來:“你早就知道他是莫紹言,你跟他一起騙我?”
顧白笙被曲曉波這麽說,也梗了一下。
曲曉波更生氣了:“你明知道我看他不順眼,上次你騙我跟他一起吃飯就算了,這次還讓他跟我一起去貴城 ?你跟他合起夥來騙我?”
顧白笙被曲曉波指責,隻能沉默。
莫紹言見曲曉波生氣之下臉顧白笙也指責起來,忍不住就出聲爲她辯駁:“她也不是故意騙你的,你不要好心當作驢肝肺,要不是因爲你男……”
“莫先生!”
顧白笙趕緊打住莫紹言的話。
莫紹言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情急之下差點把張恺犧牲的事情說出來,頓時擡手就捂住了嘴巴。
曲曉波卻發現不對勁兒了,追問:“因爲我什麽?”
“因爲你自己去貴城會很難,所以我才跟你一起的,莫先生真的是湊巧跟我們在同一架飛機上。”
說完,顧白笙給莫紹言使了個眼色。
莫紹言立刻點頭:“是啊,我是湊巧跟你在同一架飛機上的,你以爲你我願意跟你做同一架飛機啊?要不是貴城那邊催得緊,我才不會坐這家飛機,我跟你在一架飛機上都害怕發生空難!”
莫紹言的嘴還是不甘示弱。
曲曉波聽着就不舒服。
但是旁邊的空姐一看他們兩個吵起來了,就朝這邊走過來要給他們拉架。
曲曉波不想再弄得整個機艙裏的人都看她,将手裏的帽子往莫紹言的懷裏一扔,就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顧白笙爲了避免曲曉波一轉頭看見莫紹言又生氣,就跟曲曉波換了座位,讓曲曉波做裏面的位置,自己坐外面的。
曲曉波有點生氣,回到座位上之後,隻是轉頭看着機艙内壁,也不看她。
顧白笙哄她:“波波,我真不是故意跟他合起火來騙你。”
曲曉波不吱聲,也不理會她。
看樣子是正在氣頭上。
顧白笙便歎了口氣,想等會兒再勸她。
旁邊的莫紹言看顧白笙歎氣,輕輕開口,小聲問她:“你還在哄她?”
顧白笙點點頭。
莫紹言道:“反正到了貴城她就全明白了,哄不哄的也無所謂。”
曲曉波現在不知道實情。
等到了貴城之後,見到張恺的屍體,就會一下子全明白爲什麽陪她去貴城的會有兩個人。
到時候,就算是不解釋,曲曉波也全都明白了。
在莫紹言看來,顧白笙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跟曲曉波解釋。
顧白笙卻溫柔的開口:“沒事,我跟她說說。”
她跟曲曉波就像是親姐妹一樣,曲曉波不會輕易生她的氣。
若是因爲某件事真的生氣了,那也是真的惹到她了。
是要哄的。
“波波。”
“你别說了,”曲曉波終于有了反應,卻是張口就讓顧白笙别說了,“我上次就已經跟你說過不要再因爲莫紹言騙我了,你這次還這樣,到底是莫紹言重要,還是我重要?”
顧白笙聽着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兒。
什麽叫做莫紹言重要?還是她重要?
難不成曲曉波還因爲莫紹言跟她之間的關系好了一點,而覺得生氣?
“當然是你重要。”
顧白笙哄她開心,答案當然要挑曲曉波歡喜的說。
曲曉波别别扭扭的看她:“既然是我重要,那你爲什麽幫着莫紹言騙我?”
“因爲,我怕你見到他生氣,所以才騙你的。”
她知道顧白笙跟莫紹言有梁子,讓兩人見面,那必然又是一場麻煩,所以才擔心的。
“真的是因爲怕我生氣?”
曲曉波眨了眨眼睛,有些懷疑。
顧白笙點頭,十分誠懇的回答:“真的是因爲你生氣,我才瞞着你的,我都是爲了你,你也知道的,女·人生氣傷身,而且還老的快,像是我們波波這樣的小仙女,怎麽能因爲生氣而氣出魚尾紋呢?”
顧白笙這樣哄她,又說的極爲寵她。
曲曉波才咬咬嘴唇,開心了一些:“那你答應我,以後什麽事情都不能瞞着我,也不能騙我。”
“我答應你。”
顧白笙點頭。
除了這次張恺的死,她可以答應以後什麽事情都不騙她。
他們在下午五點鍾的時候,到達貴城。
莫紹言跟她們一路同行。
曲曉波難免厭煩:“你怎麽老是跟着我們?”
莫紹言被問到,而且還附帶了曲曉波飛過來的兩個大白眼,就看了看顧白笙,解釋:“我去的地方大概跟你們是同一條路吧。”
顧白笙也在旁邊打圓場:“既然大家都是走同一條路,那就一起走好了,人多了遇到事情也好解決。”
“能遇到什麽事情?”
曲曉波撇了莫紹言一眼,“某些人不跟着不會遇到事,跟着才會遇到事。”
這話擺明了就是在說莫紹言很煩人。
莫紹言吸了口氣,又吐出來,平複心情之後,露出一張笑臉:“沒辦法,宋霜讓我送白小·姐去彩霞村,我跟你們同路,也不是爲了送你的。”
曲曉波這麽一聽,才瞬間明白,原來自己才是被捎帶着的那一個。
莫紹言本來就是跟顧白笙一起的。
她也機靈,立刻問顧白笙:“你說了不騙我的?”
顧白笙瞪了莫紹言一眼。
莫紹言聳肩,無辜道:“我要是不說明白,她一路上都在找我茬,我也很難受。”
曲曉波瞪眼:“到底怎麽回事?”
“宋霜在貴城彩霞村附近的派出所裏。”顧白笙隻能說實話了。
“她去派出所做什麽?”曲曉波想不通。
但是,卻有一個猜測:“他也去找張恺?”
莫紹言沒吱聲。
顧白笙卻知道,張恺的事情已經快要瞞不住了,就垂眼點了點頭。
“宋霜幹嘛要找張恺?”
曲曉波覺得所有人都來了貴城,她是來找張恺,宋霜是來找張恺,顧白笙看起來是找宋霜,卻似乎也是陪着她一塊兒過來找張恺的。
大家都來找張恺?
難道是張恺出了什麽事?
“張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曲曉波緊張的伸手,一把抓住了顧白笙的胳膊。
顧白笙看她一想到張恺出事,立馬就緊張了起來,也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跟她解釋才好。
要怎麽說,張恺已經死了呢?
如果告訴她這個噩耗,曲曉波又怎麽能夠承受的住?
顧白笙心中沉重,根本無法對她說出事情,更不敢直面曲曉波焦急的眼神。
莫紹言見顧白笙答不出來,才插話進來:“派出所的車來了,你們走不走?”
莫紹言這話一說出來。
顧白笙跟曲曉波才轉移注意力。
路邊,彩霞鎮派出所的警車正緩緩的停靠在路邊,裏面的警察看見他們,也下車之後沖他們招了招手:“曲小·姐?白小·姐?”
車裏走下來的警察像是知道她們會來一樣,揮着手沖他們走了過來。
莫紹言示意顧白笙先帶曲曉波上車。
顧白笙拜年拉着曲曉波的手往前走:“先上車再說。”
開車過來的是孫敬。
孫敬是跟張恺一塊從北城調派過來貴城出差的警察。
曲曉波也認識孫敬,見到孫敬之後,還沒上車,就問:“張恺呢?這家夥怎麽沒來?”
孫敬一聽,就知道張恺的死訊曲曉波還不知道。
他爲難的看了看顧白笙跟同行的莫紹言,有些一言難盡:“去了派出所再說張哥的事情吧。”
說完,就給顧白笙跟曲曉波打開了車子後座的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