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問莫紹言：“你們要一起出遠門？”
“不遠，去一趟貴城。”
坐飛機的話，北城到貴城很快就到了，都是國内的航線，不會弄得像是出國一樣那麽累。
“去多久啊？”
胡慧又問。
莫紹言笑了笑：“不會太久，順利的話今晚就能回來。”
“因爲什麽事兒？”
胡慧擔心女兒，問出來的問題也自然是直指向核心。
莫紹言的嘴巴很嚴實，知道顧白笙不想讓他跟胡慧說明白了，就笑着解釋：“宋霜擔心白小·姐一個人去貴城不安全，所以讓我送她過去，這也是宋霜托付給我的，具體是什麽事兒，我還真不知道。”
莫紹言裝作不知道。
胡慧點點頭，也沒法繼續問下去了。
就猶豫了一下，道：“你先等等，我去幫笙笙收拾一下東西。”
胡慧打算去房間裏問問顧白笙是因爲什麽事兒要去貴城。
莫紹言點點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
胡慧到了顧白笙的房間裏之後，看顧白笙在簡單的收拾東西，就問：“笙笙，你們是去貴城做什麽？”
“沒什麽事兒，宋霜去那邊出差，我不放心去照顧一下。”
“出差？這才年初三，就出差了？”
胡慧覺得這出差的時間也實在是有點倉促。
顧白笙将包包裏的東西收拾好，微笑：“醫生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哪裏需要就去哪裏，即便是在假期之中，也一樣要去崗位上做那些需要他做的事情。”
“你今晚就能回來嗎？”
胡慧問她。
顧白笙一想貴城的事情，心裏就沉重的很。
那用來騙胡慧的危險，都險些挂不住了，趕緊道：“如果宋霜自己在哪兒沒什麽事情，我就今晚回來了。”
“聽說波波也一塊兒去？”
胡慧聽到了莫紹言說的所有話。
也聽到了莫紹言說訂了跟曲曉波一架飛機的機票。
顧白笙有點頭疼，爲了騙過胡慧，就回答：“張恺不是在貴城嗎？波波要去貴城看張恺。”
“這樣啊，”胡慧這才信了顧白笙的話，走過去，幫她将女兒櫃子裏的羽絨服拿了出來：“貴城那邊山多，冬天裏面冷的很，你過去一定要穿的暖暖的，這個羽絨服拿着，别過去之後凍着了。”
胡慧把羽絨服塞到顧白笙的手裏。
顧白笙抱着羽絨服，微笑着點點頭：“謝謝阿姨。”
胡慧點點頭。
看着她的面容，眼神溫和欣慰。
其實，比起被她叫阿姨，她更想讓她叫自己媽媽。
可是，現實不太允許。
穿好羽絨服之後。
顧白笙句拿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跟證件出去跟莫紹言彙合。
莫紹言看見她身上的白色羽絨服，微微怔了一下。
這個小動作顧白笙沒怎麽注意，隻顧着跟胡慧道别了。
胡慧擔心她，總覺得年初三就出遠門，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兒的。
隻不過，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她們不說，自己多問也沒意思罷了。
胡慧送他們下了樓。
顧白笙就上了莫紹言的車。
莫紹言禮貌的降下窗玻·璃，關切的對胡慧道：“阿姨，外面風冷，您回去吧。”
“好。”
胡慧點點頭，還是固執，“我看你們走了再回去。”
顧白笙轉頭望向胡慧。
胡慧溫柔的笑了笑。
顧白笙點點頭。
莫紹言才将車玻·璃升上去，載着顧白笙開車離開了小區。
“你雖然不是阿姨的親生女兒，但是阿姨很關心你啊。”
莫紹言開車上路，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給宋霜發了條語音信息，告訴他自己已經把顧白笙接上了。
宋霜暫時沒有回應。
莫紹言就把手機放到一邊，轉頭看她。
顧白笙的面容有些悲傷，一時之間，還是無法從張恺已經死了這樣不幸的像是幻覺一樣的消息裏清醒過來。
莫紹言跟她說話，她也沒有注意。
“咳……”
瞧她走神，莫紹言刻意咳嗽了一下。
顧白笙聽見他的咳嗽聲，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轉頭問他：“怎麽了？你剛才說什麽了嗎？”
“我剛才說，你雖然跟阿姨沒有什麽血緣關系，但是她對你挺好。”
顧白笙聽到，笑了笑，眼神很溫柔的回答：“是，阿姨把我當成親女兒對待了。”
平心而論。
如今胡慧對她的态度，跟以前沒有區别。
就跟對待親生女兒是一模一樣的。
她感覺不出有什麽區别。
“大概因爲你跟阿姨的親女兒挺像的吧。”莫紹言說完，指了指他身上的白色羽絨服，“這件羽絨服我看見顧白笙穿過。”
顧白笙低頭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羽絨服，微笑：“是嗎？”
“好像有些年頭了，不過一直沒有扔掉，她當年懷孕的時候被宋霜金屋藏嬌一樣藏得嚴嚴實實的，我跟旌思好奇的很，就偷偷去他家敲門，正好遇見顧白笙出門，她就穿的這件衣服。”
“那你記性也挺好的，居然見過一次，過了這麽多年也能記住。”
顧白笙打趣她。
實際上，她對那次莫紹言跟盧旌思溜去看她已經幾乎沒有印象了，具體因爲什麽都記得很模糊。
莫紹言想起那次見面，卻有些哭笑不得。
那時候他們都年輕，兄弟情深，不忍心宋霜自毀前途被人诟病。
就臭着臉找上她，問她是怎麽懷着孕勾·引了宋霜，讓宋霜這麽一個天之驕子心甘情願接盤的。
還問她要多少錢才肯離開宋霜？
如果實在不願意離開，那起碼把肚子裏的小兔崽子給打了，給宋霜生一個親生的！
顧白笙那個時候肚子已經不小了，因爲懷孕，腳上還水腫的厲害。
站着聽他跟盧旌思來者不善的爲難，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眼睛裏面的淚水都盈滿了眼眶。
後來宋霜趕來，差點跟他們打起來。
要不是顧白笙擡手拉住宋霜，估計那次他會被宋霜活活打死。
其實，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
宋霜爲了能對一個懷了别人孩子的女·人那麽喜歡，喜歡到娶了她，不介意她的以前。
婚後還對她那樣好。
即便是沒有再給他生一個孩子，他也半句怨言都沒有。
他甚至還記得，顧白笙那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
他照顧那孩子照顧的比親爹都要上心。
他跟盧旌思看着他天天忙道都沒工夫出來聚會，也要回去給孩子換尿片沖奶粉，就覺得是顧白笙給他灌了迷魂湯。
讓他着了魔。
莫紹言不好意思說記得這件白色羽絨服是因爲跑去爲難人家一個大肚子孕婦了。
就幹笑了一下：“我記性不好，就是宋霜跟被灌了迷魂湯一樣，太喜歡她了，所以有點印象。”
顧白笙勾了勾唇角：“他很喜歡他的前妻？”
一說‘前妻’，莫紹言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太不講究了。
怎麽能當着人家現任的面兒，說宋霜又多喜歡他的前妻呢。
“我看他現在也很喜歡你。”
莫紹言轉移話題。
顧白笙微微笑了一下，沒有吱聲。
莫紹言也不好比較宋霜到底喜歡前妻多還是現任多。
但是，當年爲了跟顧白笙在一起，宋霜犧牲了多少他是知道的。
如今的前任跟現任，可以說不能同日而語。
也可以說，這輩子，也許都不會有除了顧白笙以外的第二個女·人可以讓宋霜那樣執着瘋狂，不顧一切。
“他當年，其實有家族給他規劃好的一切。”
“家族規劃？”
顧白笙看莫紹言說起，也起了興趣。
這是她跟宋霜在一起時，宋霜未曾說過的。
“我們這種家庭，看起來孩子好像要什麽有什麽，前途似錦，百花圍繞的，但其實，以後的路要怎麽走，在我們生下來的第三天，父母就給我們全都想好了。”
顧白笙看着他。
莫紹言苦笑了一下：“比如說，長大之後的大學專業要學什麽，以後結婚要娶誰的女兒，甚至孩子以後念什麽大學，娶誰的女兒，都給計劃上了。”
顧白笙看莫紹言一臉身不由己的苦笑，也有些同情他：“那是有點慘。”
“宋霜跟我們都不一樣，在大學之前，父母讓他走哪條路他就走哪條路，看起來好像很聽話，但其實，骨子裏面比誰都更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麽，就像是宋家爲他安排好讓他娶柯暖，他卻硬是娶了顧白笙一樣。”
莫紹言的話讓顧白笙微微一怔：“柯暖？”
這個名字，她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是什麽地方呢？
“她現在是我們北城電視台的氣象主播，你覺得熟悉很正常。”
莫紹言以爲顧白笙是砸電視台上見過柯暖才覺得熟悉。
其實不然。
顧白笙很少看氣象播報，對柯暖根本沒有什麽印象。
真正讓她覺得有印象的，是在宋霜的手機上。
她之前看宋霜的手機，在宋霜手機的通訊錄上上有多次跟柯暖通話的記錄。
原來，這個叫做柯暖的女·人，是宋家之前爲宋霜選好的聯姻對象？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在意，你看，顧白笙死了，宋霜娶了你也沒有娶一直單身的柯暖，由此可見，他跟柯暖是真的談不到一起，更别提發展男女朋友的關系了。”
莫紹言在說起往事的時候，還順帶着貼心的寬慰了顧白笙兩句。
顧白笙卻完全沒有聽到心裏。
反倒是注意到了莫紹言所說的柯暖一直單身。
如果是多年前的聯姻對象，這麽多年一直單身，原因也不簡單吧。
“對了，去曲曉波家是那條路？”
莫紹言不認識路，轉頭問顧白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