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張恺一個人的死訊,她已經很難受。
想不到的是,張甜甜居然也死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會忽然之間,就死了這麽多人?
顧白笙覺得無法接受。
宋霜聽着她從手機中傳出來的聲音,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已經有些崩潰。
他恨不得立刻回到北城去,回到她的身邊把她抱在懷裏。
但他回不去。
他隻能在通話中盡量安慰她。
“笙笙,人都會死的,張甜甜是個意外,張恺也是個意外,你不要太難過。”
顧白笙抿唇,搖頭:“我沒法接受,小野的死已經是個意外了,現在張甜甜也死了,這個意外未免來的太巧了一些。”
顧白笙的腦海中,忽然有什麽一閃而過。
她出聲:“是不是肖家?是不是肖家想要殺肖容,結果誤殺了張甜甜?張甜甜是怎麽死的?”
顧白笙問宋霜,想要宋霜跟她說的具體一些。
而被問及張甜甜的死因時,宋霜沉默了下去。
顧白笙以爲宋霜會跟她說張甜甜的具體死因。
但是,宋霜卻一直沒有說。
“她怎麽死的?”
顧白笙知道,隻要宋霜不說,那就是張甜甜的死因很奇怪。
“你明天過來了再說。”
顧白笙愣住。
宋霜道:“如果你們定的機票是下午的,那你等我回去跟你一起來貴城。”
宋霜實在不放心讓兩個傷心的女·人一起來貴城。
曲曉波知道張恺的死因之後一定會崩潰。
而顧白笙現在的狀态也不好。
他真的擔心他們兩個出事兒。
所以,想回北城陪他們一起來。
但是,當時來的時候,沒有想到張恺會死。
他錯過了當晚回北城的機票。
要在明早之前趕回北城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沒法去北城陪他們一起過來。
讓他們兩個單獨過來他又不放心。
思慮之後,宋霜才在結束了通話之後,給莫紹言打了個電話過去。
莫紹言因爲昨天曲曉波的事情氣的半死。
昨晚喝多了酒,早早就睡了,這會兒還有些不太清醒。
接起宋霜的電話之後,就開口問他:“找誰?”
“是我。”
宋霜的聲音莫紹言很熟悉。
宿醉的腦子也變得清醒了一下,他從·床·上爬起來,擡手揉了揉額頭,問:“怎麽這麽早給我打電話?”
“你現在訂機票,查曲曉波訂的哪一個 航班的機票,你訂兩張票,跟她一起來貴城。”
“訂兩張?”
莫紹言不解:“爲什麽要訂兩張,我要是去不是訂一張嗎?”
“笙笙也要過來。”
“哦。”
莫紹言很聽話,打開手機訂機票。
快操作完了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來,問:“爲什麽我也要去貴城?”
“張恺死了。”
“死人了啊,要奔喪啊,怪不得你要我陪他們一起去,擔心她們出事啊,”莫紹言一邊說着,一邊迅速的定完了機票,但是定完之後,又忽然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你剛說誰死了?”
“張恺。”
“曲曉波的男朋友?”
莫紹言不可置信的大聲喊了出來。
宋霜應了一聲:“嗯。”
“不是吧?”
莫紹言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驚恐:“那個張恺不是個幹警察的嗎?怎麽說死就死了?怎麽回事?”
“事情很複雜,等你來了再說,”宋霜還是擔心路上出問題,所以刻意囑咐,“你在路上一定要照顧好他們兩個,還有,曲曉波還不知道張恺已經死了的事情,在到貴城之前,你千萬不能把這個死訊告訴她。”
莫紹言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要是跟她說了,這女·人應該到不了貴城就會殉情吧。”
宋霜不應聲。
不過,張恺對于曲曉波的确是很重要的人。
張恺的死訊一旦被曲曉波知道,曲曉波肯定會崩潰就是了。
就算是想不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紹言接了宋霜的電話,也不敢耽擱。
趕緊起·床·去收拾。
一想到昨天曲曉波整他的事情,心裏是既生氣,又同情。
出門之前抽了根煙冷靜了冷靜之後,才出門去找顧白笙。
宋霜說了,讓她先去找顧白笙。
顧白笙住在胡慧的家裏,莫紹言按照宋霜給的地址,到了胡慧的家門口就敲門。
胡慧穿着圍裙,匆匆忙忙過來開了門。
看見莫紹言,隻覺得有點眼熟。
莫紹言知道胡慧是宋霜的嶽母,但是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他。
就主動跟胡慧自我介紹:“您好,阿姨,我是宋霜的朋友莫紹言。”
“啊,莫先生啊。”
胡慧還是不大明白莫紹言的來意,“你來找誰?”
“宋霜讓我來接他太太白小·姐。”
“來接笙笙啊,進來先坐坐吧。”
胡慧客氣的将他請了進去。
莫紹言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是對長輩還是非常恭敬的。
胡慧将他請到家裏之後,就去廚房裏面給莫紹言泡茶。
莫紹言進門也沒看見顧白笙在這兒出現,就好奇的左右打量,找顧白笙的蹤迹。
胡慧從廚房裏倒了茶出來,就看見莫紹言在左右亂看。
“笙笙還在房間裏沒出來,你先喝杯茶,我去叫她。”
莫紹言客氣的把茶接過來,點頭:“麻煩阿姨了。”
胡慧笑笑,對莫紹言的第一印象還挺好的。
覺得這個孩子起碼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果然宋霜的朋友,也都是些好男人。
胡慧敲了敲顧白笙的額房門。
顧白笙在房間裏聽見胡慧的敲門聲,就從·床·上擡起了頭。
她一直保持背靠·床·頭抱膝而坐的動作已經有了大半夜的時間。
如今胡慧一敲門,她才動彈了一下,才發現腿都麻了。
“笙笙?”
胡慧在房門外面叫她。
顧白笙不想讓胡慧擔心,立刻開口:“阿姨?”
“笙笙我進來了啊。”
胡慧擰了一下門把手,看顧白笙沒有鎖門,就跟她打了個招呼,擰開門把手走了進來。
顧白笙看見房門被胡慧推開,就趕緊轉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唯恐被胡慧看見了,讓胡慧再擔心。
胡慧走進來,就看見顧白笙背對着她,好像在掩飾什麽。
她有點奇怪:“怎麽了?笙笙?”
顧白笙回過頭,解釋:“沒事兒,剛睡醒。”
“呀,”胡慧看見顧白笙的眼睛,吓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兒?好好的眼睛怎麽腫了?”
胡慧看見顧白笙的雙眼皮都腫成了單眼皮,十分擔心:“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眼睛怎麽紅紅的?眼睛下面還有黑眼圈?你昨晚沒睡覺?”
胡慧從小把顧白笙養大。
很是了解女兒,女兒是個心小的人,生活之中有什麽不痛快的事情可能不會馬上說出來。
她白天把事情都憋在心裏,覺得自己煩惱不痛快的事情告訴别人也會讓别人覺得煩躁,便一直憋着不說。
可是,事情憋在心裏面,久而久之,總會變成心病的。
尤其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更容易負面情緒爆棚。
她記得女兒念高中的時候壓力大,經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有時候還會在失眠的同時想起一些這些年來痛苦不開心的經曆。
往往一想道那些事情,就能自個兒在被窩裏偷偷的哭很久。
也經常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都是腫的。
因爲她從小就是一雙漂亮的雙眼皮大眼睛。
所以晚上哭的時候,第二天早上起來必定雙眼皮腫成單眼皮。
胡慧也僅僅是憑借這一點,就能明白女兒是不是哭過。
顧白笙怕胡慧擔心,很多事情都瞞着她。
這件事也一樣。
揉了揉眼睛,微笑着解釋:“昨晚做了噩夢,被吓哭了,所以沒睡好。”
“那你吃了早飯再睡會兒。”
今天也才初三。
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她看顧白笙沒有睡好,就想讓 顧白笙補補眠。
顧白笙卻笑着搖搖頭:“不睡了,我聽外面有人來了。”
胡慧的房子不大,一有點動靜,房間裏面就能聽的很清楚。
顧白笙已經聽見了剛才門鈴的響聲,以及胡慧招待客人的說話聲。
隻是,不知道這次來的客人是誰。
“外面是來了人,找你的。”
胡慧開口。
“找我的?”
顧白笙覺得稀奇,是誰找她?
“聽說是宋霜的朋友,人還挺有禮貌的。”
“找我什麽事兒?”
顧白笙一邊穿上·床·邊的長毛衣外套,一邊問胡慧。
胡慧就說道:“聽他說是宋霜讓他來找你的,具體什麽事情我也沒有仔細問。”
“我去看看。”顧白笙将散落在後背的頭發擡手從毛衣外套裏面撥出來。
接着,随胡慧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房間裏的莫紹言正左右看了一下房間裏簡單的裝飾,聽見腳步聲,就站了起來。
顧白笙看見來的人是莫紹言,也很驚訝:“怎麽是你?”
莫紹言無奈的笑了一下:“隻有我閑着,所以就是我了。”
莫紹言也看出她的眼睛哭腫了,想了一下宋霜說的話,就知道顧白笙肯定是已經知道了,就道:“貴城……”
“我們路上再說。”
顧白笙不想 讓莫紹言在胡慧的面前說張恺已經死了的事情。
莫紹言也不傻,被顧白笙截住話頭就知道了顧白笙的意思。
“機票我已經訂好了,跟曲曉波一個航班的,今天上午十點鍾的,你收拾一下?”
“稍等。”
顧白笙轉身去房間裏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