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紹言被曲曉波給演的一愣一愣的。
顧白笙在後面看着，更是想給曲曉波鼓掌。
曲曉波，是真的戲精。
不拿影後，真是屈才了。
曲曉波氣沖沖走後，顧白笙就忍不住憋着笑也跟宋霜趕緊走了。
莫紹言對面的富二代朋友嘲笑半天，有氣也發布出來，隻能仰天大喘氣。
曲曉波躲在餐館遠處的花壇偷偷看莫紹言的反應，看見莫紹言被朋友嘲笑，并且氣的仰天大喘氣的時候，簡直痛快到大笑：“活該！讓你吓我還罵我！”
剛罵完，身後就被人拍了一下。
曲曉波一個激靈，趕緊轉身。
看見是顧白笙，這才松了口氣，捂着心口埋怨：“走路不聲不響的，忽然給我來這麽一下，你是要吓死我？”
“我怎麽能吓死你？”顧白笙笑着撇了一眼莫紹言的方向：“明明是你要吓死我們吧？你看看你把莫大少爺搞成什麽樣子了。”
曲曉波哪裏還用看，她就知道莫紹言現在氣的要死。
可是她開心，她就是要氣死莫紹言。
“這人能給我道歉我聽着都覺得餓稀奇，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曲曉波也不傻，才不會信莫紹言這種玩的開的富二代嘴裏吐出來的話。
說是給她道歉請她吃飯，誰知道又想耍什麽花招。
說完莫紹言，曲曉波就嚴肅的一瞪眼，警告宋霜：“宋霜，雖然你是笙笙的老公，我們也算是朋友，但是下次你要是再幫着莫紹言這種人騙我，我可就生氣了。”
宋霜點頭：“最後一次。”
曲曉波見宋霜的态度很好，才看向顧白笙：“笙笙，我要先回家去了。”
“今晚不在胡阿姨家裏住了嗎？”
顧白笙覺得驚奇，往常的時候，曲曉波至少會在胡慧的家裏住到初五初六的。
今天這才初二，怎麽曲曉波就要回去了。
曲曉波握着顧白笙的手 ，笑了笑：“我還是擔心張恺這家夥，在貴城審什麽人能審這麽久啊？肯定是背着我搞什麽事情了，我今天下午回家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就去貴城。”
“明天就去啊？”
顧白笙之前已經勸過曲曉波緩一緩再去貴城。
但是這勸她的話，也就隻管了一個晚上的用。
曲曉波見不到張恺，終究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
就算是當時勸她不去貴城了。
曲曉波稍微冷靜下來想一下，也還是要去一趟。
“嗯。”曲曉波點頭，“你别跟我一起去了，我過去看看張恺沒有背着我搞事兒，我就立刻回來了，一天都不在那邊多留。”
顧白笙知道再勸也沒有用了，就點點頭：“那好吧，你今天下午先回去收拾東西休息。”
“那我就先走了，”曲曉波松開顧白笙的手，順便囑咐她：“你幫我跟胡阿姨說一聲。”
“好。”
顧白笙跟她說定了，也讓宋霜開車把她送回去了。
才對宋霜道：“貴城要快點去一趟了。”
“我兩點的機票。”
宋霜早已經安排妥當。
顧白笙嚴肅的看着他：“我有很不好的預感，你去了貴城之後，不管張恺那邊有什麽事，你都一定要先跟我說。”
“我知道。”
宋霜在下午兩點，從機場乘飛機前往貴城。
大概下午五點多鍾，就到了貴城。
那時候，天已經黑了。
城鄉派出所裏面的人已經開始準備吃晚飯。
宋霜找到派出所的時候，跟張恺一起去貴城的同事正在門口蹲着抽煙。
一擡頭，看見路燈下走過來的宋霜。
見鬼了一樣，煙頭都來不及熄滅，往地上胡亂一扔，站起來拔腿就跑。
宋霜眼力勁兒也好，在他起身的瞬間就認出了她是貴城警局的人。
也是張恺的同事，張口就喊他：“孫警官？”
孫敬聽到這個喊聲，句知道跑不了了。
宋霜認出了他。
這才有些心虛的，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擡頭迎上宋霜的目光。
宋霜跟他對視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孫敬的臉跟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
來貴城短短幾天，孫敬整個人就猶如水腫一樣，虛胖了一圈，而且臉也腫，眼睛也腫，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黑眼圈。
宋霜見他這幅狀态，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你怎麽了？”
孫敬不敢說話。
宋霜走到他的面前，仔細打量了他之後，才又問：“發生什麽事了？張恺呢？”
貴城的冬天的夜風很冷。
冷的讓兩個人都覺得風吹在臉上要剖開皮膚一樣冷冽尖銳。
但是，這個時候，兩個人誰都沒有先說進屋的話。
孫敬被宋霜盯着，心裏的繃的越來越緊，總感覺有種無聲的壓力，像是重錘一樣選在頭頂。
越是被宋霜看着，越覺得一分一秒難熬的厲害。
“我進去找張恺。”
宋霜見孫敬也不說話，轉身就要往派出所裏走。
孫敬見他要走，才終于忍不住，攥緊了拳頭，聲音硬邦邦的道：“你别去了。”
他的聲音有些幹啞：“張恺……”
宋霜蹙眉，轉過頭。
孫敬的目光，愧疚的迎上了宋霜的視線：“他死了。”
一瞬間。
宋霜的目光就變了。
張恺死了？
……
顧白笙是半夜接到宋霜打來的電話的。
那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她昨晚一整晚都在等宋霜的電話。
宋霜到了貴城，也像是進了結界一樣，打不通電話。
隻是回了兩條信息過來。
一條是‘已經到了’，一條是‘有消息告訴你’。
這兩條信息之後，就再無音訊。
她等的着急。
一直抱着手機，到了十點多的時候，有些撐不住，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這一睡，直到宋霜的專屬鈴音響起來，顧白笙才醒過來。
她看見是宋霜打來的電話，趕忙開口，問他：“怎麽樣？問到了嗎？張恺他……”
“你明天陪曲曉波一起過來。”
宋霜的聲音跟往常有明顯的不同。
明明是跟她說話，但是語氣卻像是平時給病人家屬下達死亡通知書一樣平靜，沒有起伏。
顧白笙聽着他說話的語氣，忽然有些慌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那邊的宋霜沉默了幾秒，才開口：“張恺死了。”
“死了？！”
顧白笙難以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指也緊緊的握住了手機：“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什麽時候拿這種事跟你開過玩笑？”
宋霜的話，讓顧白笙想起了三年前。
三年前。
小深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通知她孩子已經死了的。
她忽然覺得渾身無力，一下就坐在了·床·上：“怎麽會這樣？”
她下意識的問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明明張恺在她去港城之前，還是好好一個大活人啊。
怎麽今年春節剛過，收到的就是張恺的死訊？
這要怎麽跟曲曉波說？
要怎麽跟曲曉波交代？
“曲曉波過來肯定會受很大的刺激，所以明天她過來的時候，你要陪着她一起來。”
宋霜說的這些很關鍵。
顧白笙心裏也清楚。
曲曉波從小家庭不幸福，直到大學的時候有了張恺的關心，才開始變得樂觀充實起來。
她已經在積極的接受心裏治療。
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在治療之後，跟張恺結婚。
已經把一切都打算好了。
爲什麽這個時候，張恺死了？
“你真的不是在騙我嗎？”
顧白笙也覺得心涼。
她多麽希望，這隻是宋霜在跟她開玩笑，這是宋霜在騙她。
但是，電話那邊的宋霜，卻開口，安慰她：“笙笙，你也要節哀。”
顧白笙忽然有些撐不住。
背着牆壁，将身體蜷縮了起來。
她單手抱住自己的腿，閉上了眼睛。
宋霜這通電話，整夜都沒有挂斷。
顧白笙跟他都是，一夜無眠。
到了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顧白笙才開口問了一句：“他怎麽死的？”
“抓嫌犯的時候，被嫌犯捅傷，失血過多死的。”
“什麽嫌犯？”
“殺人犯。”
宋霜回答。
顧白笙點點頭，無意識的呢喃：“殺人犯是很兇。”
“笙笙……”
宋霜想要安慰她一句。
顧白笙卻忽然開口：“張恺是在什麽地方死的？”
“貴城的山村裏。”
“什麽村？”
“彩霞村。”
“彩霞村？”
顧白笙忽然想到了什麽，身體也一下子坐直了起來：“彩霞村不是肖容跟張甜甜住的那個村子嗎？”
她清楚的記得，彩霞村就是張甜甜的老家。
肖容跟張甜甜回到彩霞村之後，多次在電話之中提起過這個村子。
說這個村子很美。
“是。”
宋霜回答。
“那張甜甜跟肖容呢？”
“張甜甜……”宋霜斟酌了一下，才緩緩道，“張恺就是在抓殺張甜甜的那兩個罪犯時被刺傷才死的。”
顧白笙的腦子忽然轟的一下，變得混沌了起來：“你說什麽？什麽殺張甜甜的罪犯？張甜甜怎麽了？”
“也死了。”宋霜出聲，還是告訴了她這個死訊。
張恺死了。
張甜甜也死了。
而且，殺張甜甜的嫌犯在被張恺進行抓捕的時候，殺了張恺？
這是怎麽回事？
事情爲什麽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
顧白笙吸了口氣：“這些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笙笙……”
“怎麽會變成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