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伸手,抽了一張紙巾,幫她将眼角的淚水都擦去。
然後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白小·姐?”
顧白笙還沉浸在被催眠了的夢中。
葉筱又推了推她:“白小·姐醒一醒。”
顧白笙聽見她的聲音,眼睫動了動,随着她之後又叫她的幾聲,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葉筱看她清醒過來了,才松了口氣,笑着道:“白小·姐醒過來了就好。”
“我剛才有什麽問題嗎?”
顧白笙清醒過來,好像剛才夢中的情形都忘了一樣,不解的問葉筱。
葉筱笑着搖搖頭:“沒有,剛才也沒問題。”
“那我……”
“你的确是壓力太大了,要學會放松減壓。”
葉筱從椅子上站起來:“顧小·姐一定要學會放松,不要把事情都存在心裏,有什麽事情就跟朋友說說,學會傾訴自己的心事,如果實在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也可以來找我,我會好好傾聽患者的所有心事,并且絕對保密,保證不會透露出半個字。”
顧白笙點點頭:“謝謝你,葉醫生。”
葉筱輕輕點頭。
然後送她從治療室出去。
曲曉波已經在門外等了許久,聽見開門聲就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看見顧白笙跟葉筱走出來,就問:“葉醫生,我朋友她……”
“白小·姐平時生活裏壓力太大了,要學會放松,因爲壓力才會多夢的,不用擔心,沒有什麽大問題。”
葉筱這樣說了,曲曉波才點點頭,挽住顧白笙的手臂:“沒事吧?”
“沒事。”
“那我們去吃飯。”
“走吧,請你吃飯。”
曲曉波看向葉筱:“葉小·姐一起吧。”
葉筱笑着拒絕:“不了,我有約。”
“那好吧,下次一起吃飯。”
“好。”
葉筱目送顧白笙跟曲曉波離開。
等兩個人的背影一消失,葉筱立刻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嚴肅的轉身進了治療室,馬上給宋翊打電話。
宋翊那邊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葉筱有些生氣:“你到底在做些什麽?”
宋翊聽到葉筱這麽生氣的話,笑:“怎麽突然這麽生氣?”
葉筱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問:“那個白笙笙,腦子有病,你到底想從她的身上知道些什麽?”
“腦子有病?”
宋翊不解。
葉筱道:“她在她朋友治療完之後,告訴我她經常做夢,想要我看一下,我就給她催眠,要她講述自己的夢境,結果,她說出來的夢裏面有一個人,那是她根本就不可能認識的人,也絕不會纏身交際的人!”
“什麽人?”
聽到葉筱這麽說,宋翊也覺得事情變得有些嚴重了起來。
葉筱有些氣急敗壞:“是成壁。”
“成壁?”
宋翊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爲她曾經從母親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他不認識這個人。
而且……
“成壁已經死了,”葉筱道,“葉筱從來不認識這個白笙笙。”
“她夢裏出現了什麽?”
宋翊想要知道的确切一點。
葉筱斂神,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她夢見自己跟成壁是戀人,還懷了成壁的孩子,還把孩子生下來了,後來那個孩子死了,她哭的很傷心。”
“這不是宋霜第一個老婆的經曆嗎?”
“是。”葉筱也對宋霜有了解,畢竟當年宋霜接盤的事情在整個北城都被瘋傳。
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
一個北城首富的獨子,這樣的天之驕子,接盤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
還允許這個女·人生下了别人的孩子,然後做他的太太。
喜當爹。
這事兒擱在哪個有錢的豪門裏,都夠當笑話傳個好幾年了。
宋霜的事情也一樣。
“她爲什麽會做這樣的夢?”
宋翊不明白爲什麽會這樣。
葉筱繼續說:“而且,最奇怪的是她醒了之後,催眠資料的夢裏出現了什麽她都是不記得的。”
“着很奇怪嗎?”
宋翊對于催眠跟心理治療方面的事情并不太了解。
但是葉筱卻是這方面的資深專家。
“是很奇怪,”葉筱解釋,“正常情況下,就算是對她催眠了,催眠之後出現的夢境跟回想起來的事情,被催眠的人也是能夠清楚記得的,但是她什麽都記不住,醒來之後一點都不記得。”
“是什麽導緻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葉筱沉默了一下,幾秒之後,才道:“有兩種例外,是導緻這種情況的發生。”
“什麽?”
宋翊想問個清楚。
葉筱便把這兩種例外說了出來:“第一種例外就是她這些記憶本來不是屬于她的,但是有一個在催眠領域十分優秀的人,将别人的記憶植入給了她。”
“這未免有點太玄幻了吧?”
宋翊覺得這樣的事情也太神奇了些。
葉筱卻道:“很厲害的人能做到。”
“你呢?”
在宋翊的心裏,葉筱已經是國内數一數二的領域權威了。
葉筱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連你都做不到?”
宋翊驚訝。
葉筱點頭:“我做不到,而且我認識的國内領域的人,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到,但是那位老教授去年生病已經死了,所以我覺得,這位白小·姐是第二種可能性的情況比較大。”
“第二種情況是什麽?”
葉筱眯了眯眼睛:“第二種情況就是,記憶本來就是她的,但是,她的記憶被催眠了,在人清醒的時候是記不住也想不起來的,隻有陷入睡眠之中的時候,才會想起來。”
“你不覺得這種情況比上一種還玄幻嗎?”宋翊失笑,“跟成壁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顧白笙,顧白笙已經在寒城地震的救援中死了,除非借屍還魂,不然白笙笙怎麽會有一個死人的記憶?借屍還魂這種無稽之談,你相信會有嗎?”
宋翊問葉筱。
葉筱吸了口氣,鎮定的回答:“所以我才說她腦子有病。”
前面兩種可能性都被否掉之後,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隻有這一個理由了。
這個白笙笙的腦子有病。
不然絕對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因爲她從事這個領域十幾年,都沒有遇見過她這種的。
她的專業知識跟以往經驗都無法合理的解釋這種情況。
隻能全盤否了。
…………
因爲宋霜下午要去貴城的緣故。
所以将跟莫紹言吃飯的事情提到了中午。
莫紹言在家好生拾掇之後,才帶着一絲不苟的發型,開着豪車到了用餐的餐廳門口。
侍者将車子開去停車場。
曲曉波坐在餐廳裏還微微有些感歎:“怎麽這次請客,要選這種地方?我們不是小聚一下嗎?”
曲曉波看着餐廳的裝潢跟服務,又看看菜單上菜品的價位,一看就知道規格很高。
往常的時候跟宋霜他們一起吃飯,根本不會來這種華而不實的餐廳。
一般就選個有格調,又實惠的餐廳一起吃了。
“這次請客的,其實不是我。”
宋霜翻看了一下菜單,擡頭跟曲曉波說道。
曲曉波有點驚訝:“不是你,那是誰?”
“是我。”
莫紹言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顧白笙跟曲曉波聞聲,齊齊轉頭,朝莫紹言看了過去。
莫紹言看見曲曉波朝自己看過來,微微笑了一下:“曲小·姐,又見面了。”
莫紹言一臉笑容。
曲曉波看見他卻立刻就拉下了臉:“他怎麽會在這兒?”
曲曉波問宋霜。
宋霜掃了莫紹言一眼:“如你所見,請客的是他。”
宋霜的聲音一落。
曲曉波立刻就拿着包起身要走。
莫紹言見狀,趕緊擋住了曲曉波的路,攔住她,不讓她走:“曲小·姐,有話好好說嘛。”
“我跟你沒話可說。”
曲曉波看見莫紹言就煩死了,哪裏還有心思跟莫紹言好好說話。
莫紹言打定了主意要請曲曉波吃這頓飯,自然是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讓曲曉波離開。
“曲小·姐,上次在超市的事情,的确是我吓到你了,不好意思,我道歉,我當面給你道歉,對不起。”
曲曉波厭惡的看着他。
聽完他說的歉語,立刻就又要走。
莫紹言跟狗皮膏藥一樣,就是不肯讓路。
曲曉波忍無可忍,對着他沒好氣的罵道:“好狗不擋路,莫大公子不會連好狗都不如吧?”
莫紹言知道曲曉波長了一張刀子嘴。
上次在超市的時候也已經領教過了。
現在要請去曲曉波吃飯,光憑自己好像也留不住她。
便有些無助的抓頭看向了宋霜。
宋霜幫他把曲曉波給騙了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哪裏還會管着幫他把人給留下。
見宋霜根本不想理他。
莫紹言沒法了,隻能可憐巴巴的看向顧白笙:“嫂子……”
顧白笙吸了口氣。
雖說不太想管。
但是好歹已經把曲曉波騙到這裏了。
幫莫紹言就幫到底吧。
“波波……”
顧白笙伸手,拉住曲曉波的胳膊。
曲曉波跟她關系好,心裏有再大的火氣,也是絕對不會沖着顧白笙發的。
聽見顧白笙叫她,就無奈的看向顧白笙:“你别勸我哦。”
顧白笙無奈。
那邊宋霜看出顧白笙拉着曲曉波的胳膊,曲曉波的确有所動搖,就趁熱打鐵:“曲小·姐,大家一起吃頓飯,因爲那天的事情,我給你道歉,你就留下吧。”
曲曉波實在不想看見莫紹言的嘴臉。
眼神還是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