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
顧白笙睡得有些迷糊,忘記了現在是在胡慧家裏留夜睡覺。
以爲自己身邊的人還是宋霜,便轉頭去看宋霜。
一看,蓦地看見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容。
不是宋霜。
而是另一個男人!
“啊!”
顧白笙的尖叫聲從房間裏陡然響起。
尖利突然的驚叫聲,驚得主卧裏的胡慧都從夢裏醒了過來,急急忙忙便披上衣服來敲門看情況:“笙笙啊?怎麽了?!”
胡慧敲了一下門,發現門沒有上鎖,就推開了門。
房間内,顧白笙被從·床·上吓得掉了下來。
曲曉波一臉懵逼的看着顧白笙:“你怎麽了?”
顧白笙臉色蒼白。
胡慧見狀,趕緊過來,将地上的顧白笙給扶了起來:“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顧白笙被胡慧 扶着,眼神還有些受驚之後的惶恐。
曲曉波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看到胡慧就開口:“我也不知道她怎麽了,我也是被笙笙的尖叫聲吵醒的。”
曲曉波趕緊從·床·上跑下來,跪在顧白笙的身邊,輕輕搖晃她的身體:“笙笙?”
顧白笙的額神色還沒有平靜過來。
好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渾身發抖。
“笙笙,你看看我。”
曲曉波擔心她,扳着她的肩膀,讓她看自己。
顧白笙被迫轉過身,看向曲曉波。
曲曉波的面容是她早就熟悉了的。
但是剛剛,卻變成了另一個人。
還是一個男人。
明知道是幻覺,但是,卻在她剛清醒過來的時候,真實的就像是早就發生過一樣。
顧白笙面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曲曉波的五官容貌,也讓她徹底辨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她的好閨蜜。
不是什麽男人的面容。
“你到底怎麽了?”
曲曉波見顧白笙實在是狀态不好,就懷疑她是做了噩夢,“你做噩夢了嗎?”
顧白笙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
“夢見什麽了?”
旁邊的胡慧也擔心她的情況,出聲問她。
顧白笙抿了抿唇,才擡起眼睛,看向胡慧。
隻是,看着胡慧殷切關心的眼神,剛要從口中說出來的話,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太記得了。”
“不記得了?”
胡慧懷疑,“是個噩夢吧?”
“嗯。”
顧白笙點點頭。
腦海裏面,還是那張她剛剛出現幻覺一樣看到的那張臉。
那個青年男人的面容。
好熟悉啊。
好像就是她在跨年晚會的觀衆席上,看見的那個穿·軍·綠色·軍·裝的青年男人。
可是,爲什麽會遇見他呢?
再者說,這個人不是沒有在跨年晚會中出現過嗎?
那個視頻裏面出現的穿着·軍·綠色衣服的,不是一個女·人嗎?
顧白笙抿唇,實在是想不通剛剛自己爲什麽會出現這麽匪夷所思的幻覺。
“從·床·上摔下來沒有摔傷吧?”
曲曉波看她已經急不得噩夢夢見什麽了,就查看她的身體。
顧白笙的肚子微微有點不舒服。
但是,也沒有專門說出來,因爲痛感非常的輕微,所以沒有重視。
隻是回答:“我沒事。”
“真沒事兒?”
曲曉波有些不放心。
顧白笙微笑:“真沒事,·床·這麽矮,怎麽會摔傷呢?真的沒事的。”
顧白笙被胡慧跟曲曉波扶着,又坐回了··床··上。
雖然面容沒有在表現出什麽害怕的神色。
但是,看見曲曉波給她倒水的時候,腦子裏面想着的,還是剛剛出現幻覺的時候看見的那張臉。
想到那張臉,顧白笙就有點不受控制的盯着曲曉波看。
曲曉波倒完水,一轉身就看見顧白笙正盯着自己看。
瞬間有點毛毛的,端着水杯過來之後,遞給她:“喝口水壓壓驚。”
“謝謝。”
顧白笙将曲曉波倒過來的水接過。
又轉頭,看向胡慧:“阿姨,我沒事了,不好意思驚擾您睡覺,您先去休息吧。”
胡慧聽着顧白笙的話那麽客氣,就回答:“沒事,我不太想睡覺。”
她比較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夢,可以讓她從夢裏面驚叫出來。
可是,顧白笙根本就對自己夢見的事情隻字不提。
胡慧也不能強制顧白笙說出來,見曲曉波問了她好幾句,她都沒有回答夢裏夢見了什麽,就輕輕歎了口氣,道:“笙笙啊,你早點睡覺,有事就喊阿姨。”
顧白笙點點頭:“阿姨您早點去休息。”
“好孩子,你也是。”
胡慧看了曲曉波一眼,就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曲曉波察言觀色,當然看見了胡慧臨走之前給她的那個眼神。
胡慧是想讓她好好問問顧白笙夢見了什麽。
可是,看情況想從顧白笙的嘴裏套出什麽來,是不大可能了。
畢竟,顧白笙不傷不傻的,有什麽事情若是堅持不能說的。
那麽之後再問多少次,恐怕也問不出來。
不如先離開,然後讓曲曉波這個閨蜜循序漸進的給問她到底是夢見了什麽。
曲曉波當然心領神會。
見胡慧走了,就問顧白笙:“你是不是夢見什麽不好的事情了?”
“做噩夢,哪裏能夢到好事?”
顧白笙蒼白的唇扯了扯。
“夢見誰了?”
曲曉波還是想問一下,顧白笙到底是夢見了什麽人,才能被驚吓成這種樣子。
顧白笙搖搖頭。
還是不想說。
曲曉波這麽了解她,也知道這個夢對她的影響有點大。
便提議:“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做噩夢?”
顧白笙自己也不清楚。
曲曉波便接着開口:“看來你的精神壓力也很大,明天我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你要不要也看一下?”
顧白笙聽了,熱不住笑了一下:“我壓力不大。”
“那你怎麽做噩夢?”
“做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不是好夢就是噩夢,被吓到也不奇怪。”
“可你這個樣子……”
曲曉波還是覺得顧白笙也跟過去一塊兒看看心理醫生比較好。
顧白笙卻笑着搖搖頭:“不要勸我去看心理醫生。”
“諱疾忌醫不好啊。”
曲曉波繼續勸。
顧白笙卻微笑了一下,道:“我沒有諱疾忌醫,也不需要去看心理醫生,普通的噩夢而已,好好休息就好了。”
曲曉波看顧白笙實在堅持。
沒有辦法,才隻能歎氣,暫時放棄勸顧白笙去看心理醫生的念頭。
顧白笙知道自己做噩夢吵醒了曲曉波。
現在也已經清醒過來了,就道:“時間不早了,你睡吧。”
“你還沒跟我說……”
“明天再說。”
顧白笙躺下。
曲曉波看她躺下了,也沒辦法,隻能跟着躺下,然後熄燈。
這次熄燈之後,曲曉波還是有點不放心,手指伸過去,握住了顧白笙的手指。
顧白笙被她握住手指,微微有些奇怪:“怎麽了?”
“握住你的手,你做噩夢的時候就不會害怕了。”
曲曉波說的很認真。
認真的讓顧白笙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這就是騙小孩的話。
想不到,曲曉波真的相信了。
曲曉波說完,又猶豫着補充了一句:“以前我做噩夢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照顧我的。”
聽到曲曉波的話,顧白笙才忍不住彎起了唇角:“這麽久以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啊?”
“跟你的事情,還有張恺的事情,無論過多久,我都能記的很深刻,永遠都不會忘掉。”
曲曉波說起來的時候,又提到了張恺。
顧白笙想起張恺,便想到了自己爲了拖住她不去貴城而約了宋翊的事情。
“明天上午我們去看心理醫生,你要記得。”
“記得。”
曲曉波對日程安排記得很清楚。
顧白笙說完之後,就又道:“我們看完了心理醫生之後,我想跟你一起去吃頓飯。”
“吃飯?”
“什麽飯?”
“還有宋霜也一塊兒去。”
“可惜張恺不在,如果張恺在的話,我們就能一起聚一聚了。”
曲曉波又說起了張恺。
聯系不到張恺,着實讓她有些着急。
“等看完了心理醫生,我就陪你去貴城。”
“好。”
曲曉波點頭。
點頭之後,就又問:“宋霜怎麽突然想起來要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新年了,一起吃頓飯不是必須的嗎?”
顧白笙沒敢告訴曲曉波這頓飯是莫紹言非要請他們吃。
她敢保證,如果說了,曲曉波鐵定不會賞臉去吃。
畢竟,曲曉波對對莫紹言的印象是真的很不好。
不過,莫紹言既然願意當面給波波道歉。
他們兩個的梁子,倒是也能解開。
“明天事情多,趕緊睡覺吧,不然明天沒有精神去處理。”
顧白笙催着曲曉波快點睡覺。
曲曉波就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顧白笙閉上眼睛之後,還是有些擔心。
張恺那邊的事情很奇怪。
她覺得很不對勁兒。
可是這種不對勁兒的感覺,又不能跟曲曉波說。
所以,隻能先暫時把曲曉波給拖住,然後找人去一趟貴城,看看情況之後,再讓曲曉波過去了。
隻是,這個時間也拖不了太久了。
曲曉波肯定很快就要去貴城了。
明天,還是要跟宋霜說一聲,看看宋霜能不能先去貴城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