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莫紹言這個人,年初一的時候肯定是不在家的,要麽跟朋友出去玩,要麽跟當時的女朋友出去玩。
怎麽這會兒,沒有好好出去玩玩,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難道是過年聚餐,要讓他非得到場?
宋霜接起了電話。
那邊莫紹言的聲音立刻就響了起來:“宋霜,你一定得幫我個忙。”
開口就是一副求人的态度,讓宋霜忍不住笑了出來:“闖禍了?”
“沒有,就是……”莫紹言有點不好意思張口。
“什麽事情讓你這麽難張口,卻還要讓我幫?”
“你先說答不答應。”
“你先告訴我是什麽忙。”
他很少見莫紹言求人,所以,還得仔細問問是什麽事兒。
而且,也有點在意這件事。
莫紹言聽宋霜問的很嚴肅很認真,便直接說了:“我想跟你一起吃頓飯,你帶着嫂子,嫂子帶着她的閨蜜,那個姓曲的女·人。”
前半句話,聽着還沒有毛病。
可是,這話說到了後半句,就非常有問題了。
“什麽叫做嫂子帶着她的閨蜜?”
宋霜想聽聽他是個什麽樣的解釋。
莫紹言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麽意思?”
宋霜表示聽不太懂。
莫紹言沒法兒了,隻能老實的開口:“就是讓你老婆帶着那個叫曲曉波的來跟我一塊兒吃頓飯,飯是我請。”
“你又想幹什麽?”宋霜皺眉,也知道莫紹言不跟那種沒用的人往來。
他請他們夫妻吃飯的話還容易理解。
但是,請吃飯的時候還刻意要求叫上顧白笙的閨蜜曲曉波,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不幹什麽,就是請人家吃頓飯。”
莫紹言說的别别扭扭的。
“不說我幫不上你這個忙。”
莫紹言繞來繞去,也沒法隐瞞原因。
隻好坦誠的說出來:“就是我剛剛在超市裏跟曲曉波起了一點争執,把人家給弄哭了,心裏不大舒服,覺得有點愧疚,想要請她吃個飯,然後給她道個歉說明白了這事兒,你看,她是你老婆的閨蜜,我是你的遠房表弟,若是我跟你老婆的閨蜜有矛盾的話,你夾在中間也不太好,我還得罪了嫂子,是不是?”
宋霜聽着莫紹言拼命的扯關系。
便點頭:“有空的話,我跟笙笙說一聲。”
“别有空了,就這幾天吧,不然過幾天開始上班了,大家就都沒有時間了。”
莫紹言催的有些着急。
這讓宋霜覺得有點奇怪。
忍不住警告了他一句:“你小子不要亂來,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宋霜的警告讓莫紹言立刻就不爽的出聲反駁了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可是你的遠房表弟,怎麽連你也不相信我?她是嫂子的閨蜜,又是名花有主的人,我能做那種事情嗎?我真的是因爲不小心做了得罪她的事情,想要請她吃個飯道個歉而已,除此之外絕對沒有别的目的跟想法。”
莫紹言說的信誓旦旦。
宋霜便應下了:“這幾天吧,我讓笙笙約她,約好了告訴你。”
“好。”
莫紹言有點高興的應下。
…………
顧白笙跟曲曉波從超市裏面出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的食材。
因爲已經逛了很長時間。
家裏等着的胡慧有些不大放心,就給顧白笙打了個電話過去。
顧白笙接到電話之後,便告訴她:“波波沒事了。”
胡慧也有些歎息:“是我的話惹得她不高興了,都怪我。”
胡慧非常自責。
那邊曲曉波湊過來聽電話,正巧聽見胡慧自責的話。
稍稍怔了一下。
曲曉波便把顧白笙的電話拿到了手裏,對着胡慧開口:“阿姨,我沒事兒,您說的話我都明白,不是您的話惹我不高興了,我沒有不高興。”
顧白笙也沒想到曲曉波會直接把電話拿過去跟胡慧說。
有點驚訝的看着她。
電話那邊的胡慧聽到曲曉波的話之後,稍稍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波波啊,對不起。”
曲曉波聽到胡慧給她道歉,有些慌亂:“阿姨,您幹嘛給我道歉,您也沒做什麽啊,您不用給我道歉,您說的話我都懂的,您真的沒有必要因爲這個給我道歉,在我心裏,您就是我的親媽媽,您說的所有的話,我都知道您是爲我着想的,阿姨,不管您說什麽,我都不會怪您的。”
胡慧聽了曲曉波的話,咬了咬下唇,忽然從心裏升起了一股力量。
這股力量,驅使着她一定要說出一直想說的話。
左右再三,胡慧還是張口了:“波波啊。”
“我在,阿姨。”
聽着胡慧有些歎息的語氣,曲曉波就打起了精神,認真的聽着胡慧的話。
“你今年要不要考慮跟張恺把結婚證領了?”
蓦地。
曲曉波的心口一跳。
安靜了下去。
這個話題,本不應該再提的。
但是胡慧覺得,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提上日程的。
而有些年輕人的感情,也需要父母去推一把。
也許他們本人沒有這個勇氣跨過這個坎兒。
可是,如果長輩們幫忙推一把,讓他們跨過了這個坎兒,一切就會變得很不一樣。
曲曉波跟張恺并非是彼此不想愛。
而曲曉波之所以不肯跟張恺結婚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爲恐婚而已。
她想一直這樣跟張恺過下去。
可是,沒有結婚證,沒有孩子。
張恺的家裏人終究是要反對要催婚催生的。
她身爲一個長輩,把曲曉波看作是自己的女兒,也是着急的。
所以,再三考慮之後,還是要催她做個決定。
“波波,阿姨希望你能夠慎重的,好好的做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對你自己負責,也對張恺負責,好嗎?”
曲曉波聽着胡慧語重心長的話。
沉重的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
“好,好孩子,阿姨等你做個決定。”
“好,阿姨。”
胡慧看曲曉波這次沒有逃避,而是正視這個問題,确定要給一個答案了。
心裏也覺得高興了許多。
顧白笙在旁邊聽着曲曉波跟胡慧的對話。
看到曲曉波通完了電話,把手機收起來還給她的時候,問了一句:“我媽,還是催你這件事?”
“阿姨是爲我好。”
曲曉波唇角苦澀的勾了勾:“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我媽媽還在這個世界上的話,也會這麽催我的。”
顧白笙看曲曉波又想起傷心的事情了,趕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抱了她一下。
雖然這個擁抱沒有言語。
但是卻讓曲曉波覺得很溫暖。
從小跟顧白笙一起長大,兩個人這麽多年的姐妹情。
早已經了解了對方的所有。
曲曉波有時候想起來,就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
雖然父母沒有給她足夠的關愛。
但是,她之後額人生裏,在冰冷孤獨,無助迷茫的時候,顧白笙這個朋友走到了她的生活裏面。
陪着她,一起風風雨雨的走過了這麽多年。
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
而顧白笙的母親,也對待她非常好。
讓她感覺自己又有了母親一樣。
她在顧白笙的懷裏提了提精神,問道:“你認不認識什麽好的心理醫生?”
顧白笙聞言,也是有點意外:“你準備看心理醫生了?”
曲曉波恐婚這個毛病是心理障礙。
因爲幼年的時候對父母之間的婚姻留下了陰影。
所以才會那麽排斥婚姻。
她一直很清楚這是一種心理障礙,但是,卻一直沒有想過去看心理醫生。
顧白笙跟張恺都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
可她不想去看。
總是回避這些事情。
現在,她不能回避了。
顧白笙跟胡慧都不會害她的。
她也許真的需要一紙婚書,需要跟張恺的合法婚姻。
需要跟張恺一起好好的經營一個家庭,然後生一個健康活潑的孩子。
她們說的是對的。
顧白笙之前認識很多不錯的心理醫生。
但是那些心理醫生都是顧白笙的身份認識的。
而她現在有了身份的桎梏。
并無法去跟這些人再聯系上。
要找一個認識的好心理醫生,那就有些困難了。
她有些犯難。
曲曉波見她這幅皺眉犯難的樣子,笑了一下:“沒事兒,不着急,我們可以以後慢慢的找。”
“不能以後慢慢的找了,這個事兒不能推。”
本來曲曉波之前就逃避看心理醫生,也不肯正視這個問題。
現在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要正視這個問題。
她就一定得趁熱打鐵讓曲曉波趕緊的去看心理醫生才行。
不然這個事兒推來推去的。
最後還是會被曲曉波推沒了。
“慢慢找也行。”
曲曉波道。
顧白笙卻不聽她的:“人家都說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你這次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等勇氣下去了,你又要開始逃避了,我們今天就得找好心理醫生,過幾天人家上班了,你就得去接受治療。”
曲曉波被顧白笙給說中了下懷。
稍稍有點心虛。
顧白笙那邊卻眼睛一亮。
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低頭就去翻自己的包包。
翻了好一會兒,才從裏面的夾層裏艱難的取出了一張紙。
皺巴巴的紙上有一個電話号碼:“這個心理醫生可以,聽說很優秀。”
“記在這種皺巴巴的紙上,連個名片都沒有,你确定這個心理醫生可以?”
“這是宋翊用的心理醫生。”
顧白笙道。
曲曉波立刻變了臉,十分信任的開口:“宋翊用過的那肯定是最好的心理醫生。”
顧白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