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肖容隻要活着,她就沒法安然入睡。
一個活着的競争者,就算是再沒有競争力,也不如死了讓她安心。
所以,她還是想讓肖容徹底消失。
肖容若是能死在貴城,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肖幽不想跟韓露廢話。
韓露卻扯了扯唇角,笑着看她:“你除掉肖容,成業知道可能會傷心哦。”
肖幽忍不住笑了起來:“是他傷心,還是你傷心?”
“的确是成業傷心,”韓露看着肖幽,淡淡道,“你除掉肖容對我來說可是一件好事。”
“我除掉他之後,隻要我爸出事,肖家就變成了我跟你在争?”
肖幽明白韓露的想法。
自己的父親肖成業隻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前妻生下的肖容。
另一個就是她肖幽。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别的孩子了。
若是肖容出事,她肖幽就是繼承人。
可是,韓露這個肖太太,也不是一點家産都分不到。
她隻是沒把韓露放在眼裏而已。
而且,她有把握,就算是韓露敢來跟她争奪肖家的産業,她也會把韓露輕而易舉的逐出局。
韓露,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因爲韓露沒有爲肖家生下個一兒半女。
她哪怕是爲肖家生下一個女兒,如今,也是她的對手。
可惜,她就是個不會下蛋的雞。
什麽都沒有生下來。
“不是嗎?”
聽到肖幽的話,韓露反問。
肖幽卻搖搖頭,對着她不屑道:“你太高估自己了,你跟本不配跟我争,你就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肖幽說的話很難聽。
當場就讓韓露變了臉色。
韓露聽到肖幽的話,忍不住握緊了手指。
這些話,戳到了她的痛處。
但是,又是無法反駁的實話。
她的确不配跟肖幽争。
肖幽還跟肖成業有血緣關系,是肖成業的女兒。
而她,不過是肖成業後來娶的續弦。
最讓人瞧不起的地方,就是她連個屬于肖家的孩子都沒有。
肖幽說完之後,看了看韓露難看的臉色,就勾着唇角從洗手間裏出去了。
在出門的時候,肩膀碰到韓露的肩膀。
撞的韓露的身體忍不住的晃了一下。
可這個撞了人的女兒,卻絲毫沒有轉過頭給她道個歉的意思。
很嚣張的就冷笑着離開了。
韓露看着肖幽的背影,心頭的火瞬間蹿起來許多。
肖幽這麽不把她放在眼裏,未免也太自大了一點。
她以爲她韓露沒有生下個一兒半女的就在肖家沒有地位了嗎?
肖成業 就算是死了,她也依舊是肖家的太太。
是肖成業的妻子,是她肖幽跟肖容面上的母親。
就算是後媽又怎麽樣?
他們在肖成業活着的時候都要叫她一聲母親。
而肖成業死後,隻要她沒有跟肖成業離婚,她就還是他們的母親。
韓露咬了咬下唇,眼睛惡毒的眯了眯,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她冷冷勾了勾唇角,低語:“小丫頭片子,現在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我怎麽進了這個肖家大門的。”
她韓露,能在衆多女·人之中,得到肖成業的認同嫁到肖家。
評的可不是運氣,而是真本事。
肖幽想試試,她就讓她試試好了。
隻是,試了之後,可不要後悔。
跟她鬥,她還嫩了一點。
……
“聽說甜甜那個死妮子今天在草叢裏發現了一具屍體。”
“還是一具女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是燒死的,屁股下面還有一塊沒有燒完的綢布衣服。”
煙味嗆鼻的房間裏,二叔跟三哥父子兩個,一邊抽着煙喝酒,一邊跟三叔一家打着麻将。
三叔的兒子不抽煙,麻将牌打的也不是太好。
這一圈老是點炮。
已經輸了不少錢,聽見二叔父子在說張甜甜,就忍不住插嘴冷哼了一句:“那倒黴丫頭,什麽事情都能被她撞見。”
“可不是嘛,先是父母死掉,弟弟死掉,現在剛回老家還碰見被謀殺的死人,她最近是挺倒黴的。”
二叔道。
三哥聽着父親跟堂哥的話,卻是笑了笑,道:“也不是運氣很壞,最起碼,她還認識了一個肖容啊。”
“肖容?”
三叔擡了擡眉毛:“不也是個被肖家不要了的兒子,家業都沒法繼承,不是全被他那個姐姐把肖家把持的牢牢的了麽?”
“話可不能說的這麽全啊,三叔,風水輪流轉,”三哥笑着出了一張牌,說的也有些随意,“萬一肖幽命不好,比肖成業死的還早,那肖家不就輪到這個肖容繼承了嗎?”
聽着三哥說出來的假設。
二叔跟三叔同時笑了起來。
“我看你是在做夢。”
“就是啊兒,你看那個肖幽活的多好,怎麽可能會死在那個啞巴的前頭?”
“要死也是肖容死,肖幽繼承肖家的産業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堂哥也打出來一張牌。
三哥跟二叔同時看了看,都不要。
倒是三叔笑逐顔開:“糊了。”
“哥你不行啊,怎麽把把都點炮?今天晚上要是一直這麽下去,那還不得把褲衩給輸掉?”
三哥嘲笑起自己的堂哥來。
旁邊的二叔跟三叔也跟着笑。
堂哥有些煩躁,忽然起身,伴着凳子拖地的聲音,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我出去抽根煙。”
“屋裏不能抽麽?幹嘛去外面?”
三哥還在笑着問他。
堂哥卻是頭也不回的就往門外走去了。
“三叔,我哥這人,就是輸不起。”
三叔聽到侄子說自己的兒子,也是隻笑不說話。
三個人都将牌重新整理了。
然後才打算開下一把。
“我去叫我哥一下。”
三哥起身,要往門外走。
四個人的麻将,他們三個可打不起來,必須得把這個金牌點炮手給叫回來才行。
二叔三叔也沒有管他。
可是,三哥剛起身,放在桌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三哥不想接。
二叔看兒子的手機在自己的身邊,就瞧了一眼。
不瞧這一眼還好,一看,居然愣了一下。
有點不可思議的開口:“兒啊,是北城打來的電話。”
“北城?”
聽到父親的話,三哥也有些驚訝。
北城他也沒有朋友啊,會是誰給他打來的電話呢?
……
張甜甜跟肖容被張恺開車送到了村口。
肖容跟張甜甜下車之後,張甜甜就主動邀請張恺去家裏坐坐。
張恺已經吃了晚飯,又開車過來的,不能去張甜甜家喝酒。
再說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又是除夕夜。
他也不好當個電燈泡去打擾人家小兩口。
思來想去,還是笑着拒絕了:“我不去了,我還得回所裏。”
“這除夕夜,您還要回所裏啊?”
張甜甜有點同情他。
大除夕的,家家戶戶的都放極愛在家吃團圓飯。
除夕工作的人民警察卻不能回家吃飯。
真是可憐。
“有值班費的,不虧。”
張恺開玩笑。
反正他在貴城也沒有朋友家人,回所裏去跟值班的同事一塊兒過節也挺好的。
“那您回去的路上,開車要小心啊。”
張甜甜囑咐張恺。
張恺笑着點頭:“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倒是你們兩個,已經到了家門口,還是趕緊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肖容跟張甜甜都點了點頭。
張恺這才升上車窗玻·璃,調頭開車離開。
望着張恺的警車從自己村口的路離開,肖容站着多看了一會兒。
張恺說的對。
在家鄉的時候不覺得。
等離開了自己的家鄉,去了外地。
哪怕是遇見個陌生的同鄉人,都覺得倍感親切。
剛才看見張恺的時候他沒有這樣的感覺。
現在張恺驅車離開了,他心裏才感受多了起來。
張甜甜看肖容一直看着張恺開車離開的方向,就問他:“你是想家了嗎?”
肖容聽到她問,搖了搖頭,打手語告訴她:‘這裏已經是我的家了,我幹嘛還想家?’
張甜甜看懂了肖容的話,心裏很感動。
擡手,腼腆的猶豫了一會兒,才牽住了肖容的手。
肖容感覺到張甜甜伸過來牽自己手的手指。
微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張甜甜的心裏甜蜜急了。
想要趕緊回家的念頭都強了許多。
“回家吧。”
張甜甜對着肖容道。
肖容點點頭,随着他轉身往家的方向走。
可是,剛走了十幾步。
兩個人就望着山上的方向怔住了。
山上的那一點紅光在夜色之中格外顯眼。
就算是除夕夜裏天上的煙花很多,可是,那種煙花的紅色,卻跟現在映入他們眼眸的紅色是完全不一樣的。
張甜甜的嘴唇動了動,看着那熊熊燃燒的火光,簡直難以置信。
“那……那是……”
肖容握緊了張甜甜的手指,漂亮的眸子映着黑夜的火光,忽然變得格外的冷冽可怕。
那是她跟張甜甜一起住的那個在山上的房子。
是他們現在的家。
剛剛他們兩個還想趕緊回家。
想着回到家裏之後,一起慶祝在一起的第一個除夕。
可是,現在,他們的家就在他們的眼前變成了一片火光。
他們的家,被燒了。
這個除夕,他們沒有可以栖身的家了。
張甜甜看着山上的那一片火光,身體忽然猛烈的顫抖了起來。
肖容感覺到她不對勁兒,趕忙伸手扶住她,想要開口問她。
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出聲。
隻能焦急的用手語比劃:‘你怎麽了?’
張甜甜的眸子映着那片火光,像是喘不過氣來一樣,擡手攥緊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嘴巴艱難的顫抖着吐出了幾個字:“疼……我,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