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笑起來：“幹嘛忽然這麽兇？”
“你一次次的引導試探我，我不相信你沒有任何目的。”
蘇元一有些驚訝，覺得她忽然變得聰明了起來。
“我的确有目的。”
“什麽目的？”
顧白笙注視着他，想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蘇元一斟酌了一下，緩緩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克……”
“白醫生？”
蘇元一的話沒有說完。
就有人喊了顧白笙一句。
顧白笙隻得暫時轉頭去看那個喊她的人。
喊她的是同樣身爲進修醫生的小梁。
小梁看見她，微笑了一下：“有人找你，白醫生。”
“是病人嗎？”
她是個進修醫生，在這邊沒有單獨接診病人。
所以，病人找她的可能性不大。
小梁道：“他說他是什麽宋先生的助理。”
宋先生的助理？
顧白笙意會了過來。
周圍稱呼自己是宋先生助理的，也就是隻有宋翊那邊的那個助理。
不是今天上午剛過來了一趟嗎？
怎麽又過來了？
顧白笙有些不解。
就道：“我馬上過去。”
小梁點點頭，又跟蘇元一也點頭打了個招呼，這才離開。
剛剛蘇元一的話還沒有說完。
她有些在意，問他：“你接着說，你要說克什麽？”
“克裏曼。”
“克裏曼？”
顧白笙覺得這三個字很熟悉，好像之前着重了解過。
可是，卻想不起，到底是什麽了。
“什麽克裏曼？”
顧白笙追問。
蘇元一卻笑着道：“改天再說吧，你的病人找來了。”
說着，他就用下巴指了指她的身後。
轉頭一看，果然是正在打着電話往這邊走的宋翊助理。
宋翊的助理看見她，就擡手跟她打招呼，好像還在跟電話那邊說什麽。
顧白笙也擡手輕輕揮了揮。
蘇元一起身：“改天再跟你說吧，你要是有興趣的話。”
蘇元一并不着急跟她說清楚這些。
所以笑了一下，就掃了一眼宋翊那個助理，轉身離開了。
顧白笙本想好好跟蘇元一談一談的，奈何宋翊的助理來的太巧，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要想繼續了解，就隻能等下次機會了。
顧白笙站起來，朝着宋翊的助理走過去：“怎麽又過來了？宋翊的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她上午送走宋翊的時候還跟他說過，讓她不要有事沒事的就過來找他的。
想不到，上午才說了，下午他的助理就過來了。
“不是我們宋先生的身體不舒服。”
助理解釋。
顧白笙就更不解了：“那你是過來做什麽的？”
“我是過來給您送東西的。”
“什麽東西？”
宋翊的助理跟叮當貓一樣，将一直放在你身後拎着的保溫盒給拿了出來，提到了顧白笙的面前：“這個。”
“這是什麽？”
包裝盒就是普通的保溫盒。
隻不過外面包了一層淺色的小花布而已。
看起來還有點精緻，就像是偶像劇裏女主角爲男豬腳準備的愛心便當一樣。
“是餃子。”
助理沒有賣關子。
顧白笙聽到他說是餃子，就忍不住笑了：“專程送這個過來？”
那這個宋翊還真是夠無聊的，居然讓助理過來一趟，就是爲了讓助理給她送餃子吃。
“宋先生說白醫生也是北城人，因爲出差，而過年都回不了家，蠻可憐的，所以就專程讓我送了 餃子過來給白醫生。”
“不管怎麽樣，謝謝了。”
顧白笙還真有點餓。
既然宋翊讓助理大老遠的送過來了，她也沒有拒絕美食的道理，就伸手接過來了：“幫我轉告宋翊，謝謝他的餃子。”
“那白醫生你先吃，我就回去了。”
助理把宋翊交代他的事情都做完了，就要轉身離開。
顧白笙想了想，既然宋翊給自己送了餃子過來，好歹也不能讓助理空手而歸。
就想了想，去醫院外面的超市裏買了兩盒點心給助理：“這個你幫我拿回去給他，就算是他送給我餃子的謝禮了。”
聽到顧白笙這麽說，助理也有點驚訝：“白醫生太客氣了。”
“收着吧，這個點心還挺好吃的。”
好歹是顧白笙給的回禮。
雖然宋霜因爲保持體型的原因很少吃甜品，助理卻還是幫忙帶回去了。
宋翊看着桌上被助理放下的兩盒廉價甜品，擰了擰眉：“我不吃甜的。”
“白小·姐的回禮，一點心意。”
助理道。
宋翊看了看甜品盒子，道：“扔了吧。”
他吃的甜品都是尚善坊的甜品。
那家店每天限量供應，味道好，價格也不像是普通超市裏買回來的甜品那麽廉價。
就沖着限量甜品跟百年傳承的手藝，尚善坊那些價格高昂的點心就是覺得檔次都高了很多。
也深受精緻的男女生們的喜歡。
助理在宋翊的身邊跟了他這麽多年，自然知道宋翊是個嘴巴很挑的人。
來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兩盒點心是被扔掉的命運了。
所以，在收拾了點心要出去扔的時候，連點遲疑也沒有。
宋翊卻在他的身邊，想了一下，又改變了注意：“等等，先别扔。”
助理轉過頭，看宋翊：“您要嘗嘗？”
“這種廉價的東西不管是做工程需還是食材配料，都比尚善坊的差多了。
我平常吃尚善坊的點心吃的多了，這種廉價的口味，我怎麽會想嘗？”
“那我就丢掉了。”
助理要繼續往前走。
身後的宋翊卻忽然吩咐：“不要扔了。”
“那……”
助理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這個甜品了。
反倒是宋翊，伸手輕輕敲了敲桌面，然後才對着助理道：‘放下，你出去。”
助理見他終于有安排了。
就趕緊把點心盒子放在了桌上，順便補充了一句：“這是白醫生特意挑給您的，她說她試過這個點心的口感，非常好。”
“她試過有什麽用？我又不打算吃？”
宋翊撇了助理一眼。
助理撞到他的視線，就說道：“那我丢掉。”
“你出去。”
宋翊不高興的撇了他一眼。
顯然，不想讓助理去丢掉。
助理見他留下了，才狗腿的笑了一下：“那我出去？”
“快滾。”
宋翊皺眉。
助理這才美滋滋離開。
自家這個宋先生啊，就是口不應心。
嘴上說丢掉，身體卻很誠實的留下了。
其實，就是想嘗嘗味道吧。
不過，這個白醫生也真是客氣啊，雖然宋翊跟宋霜的關系很不好。
但是，這個她這個表嫂卻很講禮數的嘛，居然還有回禮。
宋翊在助理走掉之後。
擡手，把那兩個點心盒子打開。
一個是棗花糕，另一個裏面裝着的是蛋黃酥。
都是他以前不太喜歡吃的東西。
棗跟蛋黃，他最讨厭了。
皺眉嫌棄的看了許久。
還是忍不住擡手拿了一個蛋黃酥過來。
手指将那個小小的蛋黃酥掰開。
裏面香甜的味道就撲鼻而來。
但是鹹鴨蛋黃的味道還是怎麽遮掩都遮掩不住的。
兩手各捏着一半蛋黃酥。
皺眉嫌棄的瞧了會兒，在吃與不吃之間掙紮了好幾分鍾。
最終，還是嫌惡的将那掰開的蛋黃酥給扔回了桌上。
随後沖外面喊道：“江揚，進來 打掃衛生！”
……
顧白笙在天黑之後，就回到了宋霜的診室裏面。
宋翊那個助理送過來的餃子她已經吃了一半兒。
是牛肉餡的，味道很好。
牛肉丸很有嚼勁。
餃子很好吃。
而且，送來的保溫盒裏還貼心的帶了一小盒香醋。
她倒是喜歡吃餃子的時候蘸醋，會稍微解膩一點。
吃完之後，她就把手機放在宋霜診室的辦公桌上，跳出了頻道看跨年晚會的直播。
跨年晚會就是在北城舉辦的。
另外在港城也有分會場。
若不是宋霜今年過年的時候正好在手術室裏，說不定，也會去現場觀看晚會表演。
之前的時候，宋霜又被邀請去過一次。
那時候他想帶着她一起去。
但是她沒有答應。
所以，隻有宋霜一個人到了現場。
而且，那一年的跨年晚會上，導演給了宋霜好幾個特寫鏡頭。
後來網友們觀看重播的時候，還有好多人去問宋霜的身份。
剛好有醫院的同事看到網友問他的身份，就把宋霜是北城二院醫生的身份給說了出去。
那一年的年後，慕名來找宋霜看病的女病人都多了許多。
這事兒當年還被調侃了許久。
現在看着眼前的晚會播放，顧白笙指着頭，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宋霜這個人啊，茫茫人海裏讓韶華之齡的女孩子看一眼，就會芳心暗許。
但是，她卻運氣那麽好的跟他在一起了。
這樣，不是應該珍惜他們兩個在一起的生活才是嗎？
可是，她又總覺得，她跟宋霜之間，跟蘇元一之間。
還有别的事情。
那些事情，是他們知道，而她不知道的。
她覺得也許可能是錯覺。
但是，是真的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
她眼光看着晚會的現場，鏡頭從觀衆席上掃過。
觀衆席上坐了身着松綠色·軍·裝的·軍·人。
顧白笙并沒有着重去看。
卻在鏡頭緩慢掃過的時候，忽然發現，鏡頭中有一個青年，似曾相識。
那一刻，顧白笙心跳都蓦地停了一下。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