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做的是小買賣,但是慧眼識人。
看見張甜甜跟肖容過來,就笑着跟她們兩個打招呼:“小兩口買過年的煙花放啊?”
張甜甜聽見攤販大叔的話,臉上紅了一下。
肖容想要擡手打手語。
可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硬是把手給放下來了,然後伸手,牽住了張甜甜的手。
張甜甜忽然被肖容的手給牽住,愣了一下。
轉頭有些驚訝的看向肖容。
她跟肖容來到貴城這麽久,雖然一直一起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但是,兩個人的進展并沒有突飛猛進。
感覺還是如同以前一樣,隻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肖容用眼神指了指攤販的攤子,示意她去買。
張甜甜紅着臉,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肖容不想打手語了。
來村裏之後,肖容打手語受到了很多人的冷嘲熱諷。
本來不會說話就已經是他最自卑的地方了,現在又有那麽多人嘲笑他是啞巴的同時,連帶着嘲笑張甜甜帶了個啞巴回來。
久而久之,肖容便不在有人的地方打手語了。
隻有張甜甜跟他兩個人,沒有别人刻意注意他們的時候,他才擡手跟張甜甜簡單的比劃幾句話。
張甜甜了解他。
便微笑着轉頭跟攤販老闆讨價還價:“這個迎春花怎麽賣的?”
“兩塊錢一個,十塊錢六個。”
老闆聽到張甜甜問價,就跟他們直說。
看肖容牽着張甜甜的手也不說話,老闆就熱情的開始介紹起來:“小兩口剛結婚吧?都這麽年輕,放這個花怎麽樣?花好月圓,這個煙花好,安全,而且花燃放的時間長,能燃放一分多鍾呢。”
肖容看向張甜甜。
并不回答老闆的話,意思就是讓張甜甜看着選。
張甜甜被肖容看着,臉就發熱。
再加上手指還被肖容牽着。
整個人都跟煮熟的蝦子一樣,快要臉紅透了。
也來不及跟老闆講價還價,就都買了。
兩個人又在集市上面買了點好吃的,然後才拎着大包小包的往回走。
村裏趕集,都是騎個電瓶車什麽的。
她們兩個回到貴城之後就一直住在山上,東西都匮乏的,尤其是交通工具。
兩個人就隻有一輛自行車。
而且還是一輛很舊的自行車。
肖容不會騎自行車,張甜甜來的路上教了他半路,差點把腿都摔腫了,肖容也沒有學會。
張甜甜就放棄了,往回走的時候,主動騎車帶着肖容。
肖容坐在車子的後座上,手扶住了張甜甜的腰。
張甜甜的心跳很快。
走下坡路的時候,因爲肖容的手扶着她的腰有些緊了,忍不住腦子就有些不清醒。
也沒看清楚前面的路,車子前輪一下子就壓在了一塊兒石頭上。
這一下,車子一颠。
張甜甜握不住車把,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感。
兩個人伴着張甜甜的尖叫,直接沖到了路邊的草叢裏。
摔了個人仰馬翻。
肖容摔倒之後,馬上就爬了起來,趕緊扶張甜甜起身。
張甜甜摔得屁股疼,被扶起來之後,尴尬極了。
開口就跟肖容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
肖容擡手比劃:‘我沒事,你有哪裏摔到了嗎?’
肖容這麽關心人,讓張甜甜的心裏一陣暖。
張甜甜馬上就要回答沒事兒。
誰料想,她還沒有回答。
就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先響了起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廉恥,光天化日的,就在草叢裏面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張甜甜聽着這個聲音,瞬間就辨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是她那個二叔。
張甜甜怒眼瞪了過去,反駁:“二叔您年紀也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就不要亂說話。”
二叔聽到張甜甜的話,冷笑着看了肖容一眼:“就這麽個啞巴,你還當成寶,不知道這個啞巴能跟你過成什麽窮樣子。”
說完,二叔就輕蔑的瞟了兩人一眼,跟自己的兒子走了。
張甜甜遇見這個難纏的二叔就覺得晦氣。
咬了咬唇,看向肖容:“咱們兩個也不能一直躲在山上,年後,我們就找建築隊,然後在我家老宅基地上開始蓋新房子。”
肖容看她一副要強的樣子,擡手比劃:‘不管是不是新房子,我都能住,不用非要新房子。’
張甜甜卻道:“不行,這個房子必須得蓋的,要是不蓋,我們被一直欺負着在山上過這種苦日子,我家的宅基地一來二去的,還要被二叔這種人給霸占了去,我不能便宜他。”
張甜甜咬牙切齒。
想到二叔三叔把她家的房子給弄得一片狼藉,心裏就恨的很。
肖容見她這樣,也沒有再勸什麽。
在這個貴城深山裏,張甜甜了解這個地方要比他多得多。
她既然這樣決定了,他也會尊重她的決定的。
張甜甜将自行車扶起來,肖容就彎腰去收拾東西。
但是,撿最後一個煙花的時候。
卻手下一摸。
覺得情況不太對頭。
便皺了皺眉,将幹枯的草叢撥開了。
這不撥不要緊。
一撥開,肖容整個人都被吓住了。
喉嚨裏也忍不住喊出了一個嘶啞的聲音。
張甜甜聽到他的聲音,馬上走了過來:“你怎麽了?”
肖容的手顫抖着指向剛才扒開的那個幹草地。
張甜甜順着他指的地方看過去。
隻看了一眼。
整個人就驚恐的尖叫了出來:“啊!!有死人!!!”
…………
港城下午三·點鍾之後。
除夕的氣息變得濃厚了起來。
即便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是打開的電視節目上,不斷的播放着跨年春晚的倒計時。
還有一些後台采訪。
顧白笙坐在醫院的大廳裏,看着大屏幕上轉播着港城衛視的跨年晚會準備現場。
輕輕歎了口氣。
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手機上。
距離宋霜進入手術室,已經有七個多小時了。
手術順利的話,會做十個小時。
而十個小時的手術結束之後,時間是六點多。
距離跨年晚會開場,也就隻有不到一個小時了。
但是,往往手術真的進行起來的時候,因爲術中可能會導緻的突發狀況,是不會按照之前算出來的手術時間結束的。
像是這種大而且複雜的高難度手術。
最起碼會延遲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延遲一個小時,就是七點多鍾了。
她看了看現在的時間,知道自己還要在醫院等四個多小時才行。
便擡手,揉了揉眉心。
她這一天,也有些疲憊。
雖然沒有進手術室,但是,在病區工作,也不是那麽輕松。
而且,因爲早上發生的事情,不少人在背後對着她指指點點。
她也覺得自己早上不應該那麽沖動,但是,當時聽到黃嘉琪跟靓姐那些話的時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心裏就覺得那是她們誣陷宋霜。
顧白笙垂了垂眼睛。
身邊有個人坐了下來。
她以爲是來醫院的病人坐在旁邊等着看診。
卻不想,下一秒,那人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顧白笙擡眼瞧見那瓶礦泉水。
有些驚訝的順着那隻手看了過去。
同樣是穿着港城醫院的白大褂,身上戴着港城醫院的醫生們戴着的銘牌。
不是蘇元一,又是誰。
蘇元一看她看着自己,就把自己手裏的礦泉水又往她的面前送了送:“刻意給你買的,收着吧。”
顧白笙看着他手裏的礦泉水,沒有接過來。
蘇元一見她沒有伸手接過來的意思,就笑了:“怎麽,還懷疑我在這裏面下毒?”
顧白笙聽到他這句話,才搖搖頭,伸手把礦泉水拿到了手裏。
但是她雙手握着那瓶礦泉水,并沒有擰開瓶蓋喝下去的意思。
隻是淡淡道:“你不要在跟我說那些事情了,我都不相信。”
蘇元一有些始料未及。
他沒想到顧白笙會主動說起來。
就有些意外的笑了:“什麽事情?”
“我做的夢是不是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顧白笙平淡的叙述。
蘇元一來了興緻:“你難道不覺得好奇嗎?”
顧白笙皺眉:“我不好奇,你不要再引導我去想那些事情了,我頭疼。”
“你頭疼會不會是因爲腦袋受過傷,或者是被人用過催眠療……”
“都沒有,”顧白笙不等他把話給說完,就直接截斷了他的話,并且轉頭,瞪着他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蘇元一看她忽然這麽認真的質問自己想要做什麽,就有些失笑:“我隻是關心你。”
“隻是關心我?”顧白笙搖搖頭,“可我覺得你不隻是關心我那麽簡單。”
如果蘇元一隻是關心她的身體狀況,那麽多此一舉的帶她去朦山墓地做什麽?
曲曉波跟宋霜,還有宋翊都提醒過她。
讓她遠離蘇元一。
她之前已經覺得蘇元一有些奇怪了。
現在看蘇元一關心她,關心她頭疼,關心她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來的那些片段跟記憶。
她就更确定了,蘇元一,是很奇怪。
隻不過,他這樣奇怪的關心着自己的記憶跟頭腦裏浮現出來的片段,到底是因爲什麽呢?
她想不清楚。
所以,想要讓蘇元一親口給她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