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恺剛上車準備回家。
顧白笙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張恺!這麽多年了,波波怎麽對你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真的變心了,那就跟她好好說,你要給我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腳踩兩條船!純屬浪費我們波波的感情!”
張恺被顧白笙這通話罵的腦子懵了一下:“白笙,你在說什麽啊?!”
“我在說什麽,你心裏不是比誰都清楚?!”
顧白笙的聲音變得嚴肅冷靜了起來。
張恺一頭霧水:“我剛打算回家,你就打這麽一通電話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還要問你是怎麽回事呢?大半夜的出去夜跑,你是騙誰呢?!”
張恺當了這麽多年的警察也不是鬧着玩兒的。
聽着顧白笙說了這麽幾句話,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弄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你懷疑我剛才騙你?!”
“你可不是就在騙我!我都聽見旁邊那個女·人說話了,你們……你們不要臉!!”
顧白笙實在是沒法平靜的說出他們兩個剛才的對話。
臉都被氣紅了。
宋霜瞧着顧白笙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攥着拳頭打電話。
一點都不懷疑,如果張恺在她的面前,她會給張恺一拳。
張恺回想了一下自己跟女同事的對話。
有點失笑:“顧白笙,你到底在瞎想些什麽?我剛剛真的是在……”
“你少糊弄鬼,我才不相信你在夜跑!!”
顧白笙截斷張恺的話。
張恺看繼續撒謊,那事兒得鬧得更大。
就幹脆把實話給說了:“我剛才的确沒有在夜跑,我在抓搶劫犯。”
顧白笙愣了一下。
“抓搶劫犯?”
“是,你仔細回想一下,我剛剛跟身邊女同事的對話,是不是這麽回事兒。”
顧白笙想了想。
恺哥?
快點兒……
我不行了……
這些話,怎麽就怎麽聽怎麽覺得跟開車一樣呢。
顧白笙還是有點懷疑:“你可别騙我……”
“我把劫犯的照片發給你看。”
張恺從手機裏找了那個劫犯的照片發給顧白笙。
照片上還有拍照的時間。
顧白笙對了一下,果然就是剛才打電話的那個時間。
這下子,心裏才放心了下來。
“看了照片相信我了吧?”
顧白笙嘴角動了動:“那你爲什麽跟我撒謊?”
“最近波波不知道是什麽電視劇看多了,老是很擔心我會因公殉職,所以我晚上出任務,幾乎都不會跟她說,怕她知道了擔心。”
“那你連我也騙?”
張恺笑了:“你跟波波是閨蜜,我不是害怕你這邊跟波波說了實話,讓波波擔心我嘛,而且我還是在貴城出差,不是在北城,我在外地,她就更擔心我了。”
顧白笙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才點點頭,警告他:“我不跟波波亂說,你也最好跟波波解釋清楚,不要讓波波亂想,波波現在懷疑你跟女同事一塊兒出差是有鬼,現在正難過呢。”
“我跟她解釋,你别擔心。”
張恺聽到顧白笙說這個,也有些沉不住氣,馬上挂了電話給曲曉波打電話解釋。
跟張恺那邊說明白了,顧白笙才稍微輕松一點。
擡頭再看宋霜。
發現他已經坐在·床·頭看了好一會兒手裏的書了。
宋霜在她接電話的時候很安靜。
安靜的都差點讓她忘記了還有這個人。
她将手機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朝着宋霜走了過去。
宋霜看書的光被她擋住了,才擡起頭來:“弄清楚了?”
“嗯。”
顧白笙單膝跪在·床·上,順勢撲到了宋霜的懷裏。
宋霜瞧見她主動投懷送抱,自然也不拒絕。
順手把她摟到懷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恺去貴城出差,那邊好像越過年事兒越多,今晚恰巧碰上了有搶劫的,所以剛才張恺不是在夜跑,是在跟女同事追搶劫犯。”
聽到顧白笙這麽解釋。
宋霜忍不住笑了。
顧白笙從宋霜懷裏擡起頭,看着他:“你也覺得很好笑,對吧?”
宋霜點點頭,眼睛溫柔的看着她:“是挺好笑的。”
“都是我想多了,誤會張恺了。”
宋霜看着她,道:“剛才那種情況,是個聽見的人都會誤會他,也不是隻有你會誤會他。”
“太邪惡了,”顧白笙回想剛才從電話裏面聽見的喘息聲,趴在宋霜的懷裏皺眉:“就是越聽越邪惡的那種。”
“是啊。”
宋霜的手指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柔順的跟緞子一樣。
剛洗過,水分還沒有完全幹掉。
手指輕輕纏一圈,心都跟她的發絲一樣,變得柔軟了起來。
“明天手術要做十個小時。”
“那快點休息吧。”
顧白笙知道,十個小時的手術也是需要極好的體力跟精力的。
前一天晚上休息好是很重要的。
宋霜看她這麽懂事,就垂眼:“明天也是除夕。”
“能在港城過除夕我也很開心。”
顧白笙擡眼看着他。
宋霜刮了她可愛的鼻子一下:“手術做完,我帶你出去轉轉。”
“嗯。”
顧白笙點頭。
宋霜看着她溫溫柔柔的模樣,忽然覺得這種生活已經很遙遠了。
上一次顧白笙這樣伏在自己的懷裏,跟他開開心心的說除夕的時候是多久以前了呢?
三年前?
四年前?
還是五年前?
還以爲這輩子也再不會看見她這樣趴在自己的懷裏說除夕了呢?
想不到,竟然還有機會,這樣在一起,平靜又溫馨的說除夕怎麽度過。
“笙笙,”宋霜喊她的名字。
聽見宋霜喊她。
顧白笙就擡起頭看宋霜:“怎麽?”
宋霜望着她:“以後的每一年,我們都這樣在一起,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顧白笙看着宋霜,“往後的每一年都這麽過除夕,不對,往後的每一年,我們都一家人一起過除夕,要把我……”
那個‘媽’字剛要喊出來。
她就馬上改了口:“要把我胡阿姨也叫來,如果有機會的話,把你的家人也叫來。”
“我爸媽,以後會好好的接納你的。”
宋家人不承認她,也不過是最後的固執罷了。
隻要他不改變主意。
宋家又能拿他怎麽樣呢?
他認定了顧白笙就不會變。
不管家中如何施壓,他都不會轉變心意。
也不會放棄她。
兩個人說定了。
顧白笙便笑着道:“該睡了。”
宋霜垂眸,緩緩的,靠近她,鼻尖觸着她的鼻尖,吻上了她的唇·瓣。
那麽輕柔的吻落在顧白笙的唇·瓣上,就像是蝴蝶湊在了雨露上一樣。
顧白笙的睫毛顫了顫,近距離的看着宋霜,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輕語的味道。
“你……”
“我今晚可以累一點。”
顧白笙咬了咬下唇。
宋霜微笑一下,伸手關了·床·邊的小夜燈。
……
顧城的手術在港城備受關注。
媒體們得知顧城手術進行的具體時間。
在港城醫院的門口蹲點。
想要采訪進行手術的主刀醫生跟醫院的負責人。
宋霜早早到達醫院。
在邵天澤的安排之下,早已經在記者們截住他這個主刀醫生之前,就從醫院的南門進去了。
守在醫院北門的記者還不知情。
隻以爲宋霜還沒到。
邵天澤從會議室的窗口看下去,看見醫院北門的記者烏泱泱的,就歎了口氣:“港城記者真是粘人的厲害。”
顧白笙沒吱聲。
老老實實的跟在宋霜的身邊。
她早就聽說過港城記者的大名。
港城豪門跟明星之間的私事,是港城記者們熱衷的事情。
但凡是有一點風吹草動,港城記者們便全力出動。
定要把事情給掘地三尺挖個明明白白。
這一點,比起雲城跟北城的記者都要瘋狂很多。
邵天澤将百葉窗拉起來。
宋霜的精神很好。
完全看不出昨晚用過精力。
會議從早上七點開始,一直持續到八點。
手術開始的時間是八點四十分。
會議結束,參加手術的人就轉戰手術室。
顧白笙也去更衣室換衣服。
換衣服的時候,還聽到同樣參加手術的護士在旁邊說話。
“你說,這個手術成功的幾率也不大,萬一失敗了怎麽辦?”
旁邊的護士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答:“那能怎麽辦,節哀順變啊。”
顧白笙聽着兩個人的對話,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忽然開口道:“不會失敗的。”
兩個護士聽到她的話,都驚訝的擡頭朝她看了過來。
顧白笙咬咬牙,道:“宋霜的手術,沒有敗績。”
“沒有敗績?”
其中一個護士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位小·姐,你也對他太自信了一點吧。”
三個人都已經戴上了口罩。
所以其他兩個護士完全沒有辨認出顧白笙就是宋霜的太太。
順口就把自己之前得知的宋霜的手術失敗案例給說了出來。
“宋醫生雖然很厲害,但是也不是每台手術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要真是這麽神,那他自己的兒子怎麽死的?”
這話,就像是一柄利劍,倏然插入了顧白笙的心。
顧白笙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話。
旁邊的護士道:“會不會是故意失敗的?”
“不是的!”
顧白笙脫口而出,情緒有些激動。
聲音也有些高。
喊得那兩個護士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