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曉波不是那種生性多疑的人,如果張恺的舉動已經讓她懷疑了。
那就說明,張恺近來做的事情肯定很奇怪。
“波波,你先不要着急,也許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曲曉波哭着扯了一張紙巾,捂住鼻子,悶聲悶氣的回答:“什麽不是我想的那樣,如果他真跟那個女的沒事兒,爲什麽要跟我撒謊?我又不是那種看到個跟他一起的女的,就胡亂懷疑的人?他沖我撒謊,分明就是他心裏有鬼!”
曲曉波已經在心裏肯定了張恺瞞着她就是心裏有鬼。
顧白笙也不知道怎麽跟曲曉波解釋才好。
思索了一下,哄她:“波波啊,你先不要哭,我問問張恺。”
曲曉波的嗓子因爲哭了這麽久,都有些啞了:“你問他也問不出什麽來的。”
“我不明說,你放心。”
顧白笙心裏有分寸。
那邊曲曉波聽她這樣說了,就點了點頭:“那……那好吧。”
顧白笙挂了跟曲曉波的電話,轉頭就立刻給張恺打。
正好這時候宋霜走過來。
看見顧白笙在打電話,就微微注意了下。
顧白笙擡起手指,放在唇邊,沖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宋霜垂眸,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上往下滴落的水珠,一邊坐在了她的旁邊。
電話那邊很久沒有接通。
顧白笙心裏也開始害怕了起來。
轉頭看了看時間。
夜裏十點鍾。
這個時間,張恺就算是睡了,也不該這麽長時間還沒被吵醒啊。
這麽久不接電話,會不會是……
正捉摸着。
宋霜那邊就伸手,把她手機從手裏拿出來,按了個免提,然後放在·床·上了。
也是巧。
手機剛被按了免提放下,那邊就有人接了電話。
“喂?”
這語氣,有點急躁。
而且還喘的很厲害。
深更半夜的。
喘成這個樣子。
顧白笙瞬間就不大好了。
“張恺?”
“是我,哈……”
張恺一邊回答,一邊喘氣。
很像是剛做了劇烈運動。
顧白笙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有些六神無主的看宋霜。
宋霜的眼神往手機上掃了一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顧白笙被宋霜這麽一提醒,才趕緊咳嗽了一下,對着那邊的張恺道:“張恺啊,你在做什麽?”
“我?我在夜跑。”
夜跑?
顧白笙整個人更不好了。
腦子裏更是想起了前些天聽過的一個微信實事。
就是女的晚上出去跟别的男人開房,男朋友打電話問她在做什麽。
女的邊爲愛鼓掌,邊回答男朋友說在夜跑。
張恺這情況,有點相似啊。
“你大晚上的,出去夜跑?”
張恺應聲:“是啊,出差嘛,回酒店也沒事情做,就出來運動運動。”
剛說完,旁邊就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恺哥?你用點力啊……”
恺哥……
用點力……
顧白笙的血液都要逆流了。
“張恺!”
不怪波波懷疑他!
張恺這個王八蛋肯定是有鬼!!
她大聲的吼他。
那邊張恺被顧白笙忽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幹嘛啊你,耳朵都要被你吵的聾了!”
“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
“恺哥,快點兒!我不行了……你快點兒……”
顧白笙聽着那個女·人的聲音,都面紅耳赤的。
宋霜聽了,也有忍不住皺了皺眉。
顧白笙有些不知道怎麽罵張恺。
張凱那邊卻搶在她開口之前先說話了:“白笙,我現在正在忙,有事兒待會兒說啊……”
“哎!你……”
顧白笙的話都沒說完,那邊張恺已經動作迅速的把電話給挂斷了。
顧白笙看着已經被挂斷的手機通話。
有點咬牙切齒:“張恺這個王八蛋,竟然真的敢在外面亂來!”
顧白笙替曲曉波打抱不平。
恨不得現在立刻沖到張恺的面前把張恺的頭給擰下來。
而張恺那邊。
正跟當地的女警員兩面包抄,将前面搶劫的搶劫給一把摁在地上。
女警員爲了追這個劫犯,已經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看見劫犯被抓住了,上去就給了劫犯兩巴掌:“王八蛋,你有本事再跑!!”
張恺趕緊攔住她:“你别把他給打昏了,咱倆還得把他給拖回去,追他一路已經夠累了!”
女警員喘了口氣,跟張恺一塊兒将劫犯從地上拖起來,然後拷上手铐。
接着跟張恺道謝:“恺哥真是麻煩你了,這麽晚了還讓你出來抓人!”
“不麻煩,誰讓我在附近呢。”
女警員想起剛才張恺接的電話,不好意思的問:“剛剛打電話過來的是你女朋友吧?”
“不是,是我女朋友的閨蜜。”
“你幹嘛不跟她說實話,說什麽夜跑,這麽晚的時間了,誰會出來夜跑啊?”
“我要是跟她說這麽晚了我還在外面執行任務抓搶劫犯,她回頭又要跟我家那個婆娘說了,我家那個,最近老是擔心我因公殉職,跟她說了她又要害怕了。”
女警員聽到張恺的話,忍不住笑了:“恺哥,你真是體貼,事情想得這麽周到,你女朋友有福氣哎。”
張恺笑笑:“不過,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今年可能要趕不回去了。”
“沒辦法恺哥,貴城這個地方,這陣子過年了,不安穩,大事不出,小事不斷。”
女警員也有點頭疼,“要不是因爲實在忙不過來了,也不會跟你們北城那邊借人過來啊。”
“我明白,”張恺倒是都懂這些事情,“大過年的,總有些人招不自在,就比如這小子。”
說着,抓住手裏那個劫犯,往前一推:“走,小子!明天就是除夕了!不好好的在家吃團圓飯,還出來爲非作歹,今年就讓你去局子裏吃年夜飯!”
劫犯被張恺推得往前一趔趄。
轉過頭,怒瞪了張恺一眼。
張恺看他年紀輕輕的,鼻梁上已經有了一道斜切的刀疤。
看起來是個狠人。
就皺了皺眉,虎着臉道:“看什麽看?不服氣?”
那個劫犯狠狠轉過了頭。
女警員道:“恺哥别在意,這些大過年出來鬧事的,都是些沒事幹的,有些還是亡命徒,平日裏不好好的工作,過年了就出來鬧事,搶人東西偷人東西的,光吃懶漢飯。”
張恺也歎氣:“要是平日裏好好念書好好工作的,走個正道,能混到這步田地嗎?”
女警員道:“都是些不知道好歹的孩子,也不想想家裏的老父親老母親,知道他大過年的在外面吃牢飯,心裏得多難受。”
張恺拍了拍那個劫犯的肩膀,問他:“聽到沒?能不能好好做個人?”
那個劫犯聽到張恺的話,一抖肩膀,把他的手給抖開了。
明顯是不接受教育。
……
顧白笙心裏也是上來下去的火。
張恺的電話挂斷之後,她在卧室裏轉了幾個圈。
宋霜見她急的團團轉。
就道:“你怎麽跟曲曉波說?”
“不行,我要先問張恺。”
顧白笙又抓起手機給張恺打電話。
誰料,在給張恺打的電話撥出去之前,曲曉波的電話線打過來了。
顧白笙有點緊張。
畢竟剛剛聽到張恺喘成那個樣子,一看就是‘戰況’很激烈。
要是曲曉波知道這事兒,還不得當場被氣的背過氣去。
宋霜見她沒有馬上把電話接起來,就提醒她:“你現在要是不接,待會兒曲曉波就該把電話給張恺打過去了。”
“那可不行,這時候她絕對不能給張恺打電話。”
顧白笙很清楚,現在不能讓 曲曉波給張恺打電話。
“那還不接?”
宋霜眼神示意她接電話。
顧白笙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這才伸手,把電話給接了起來。
曲曉波上來就問:“你給張恺把電話打通了嗎?”
“啊,這個啊……”
顧白笙撒謊還有些心虛,不過,想到被曲曉波知道之後事情的嚴重性,就立刻回答,“打通了。”
“你跟他說什麽了?”
“他今天聚餐,喝多了酒,沒說幾句,就睡着了。”
曲曉波沉默了一下:“那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要!”
顧白笙立刻阻止。
曲曉波聽了之後,有些奇怪:“爲什麽?”
“他喝多了酒,已經神志不清了,你給他打電話他也未必能跟你說清楚,還是等他明天酒醒了再說吧。”
曲曉波覺得顧白笙說的也有道理,就點了點頭:“好吧,我明天再給她打。”
顧白笙聽見她答應了,心裏才松了一口氣。
接着又道:“對了。”
“什麽?”
曲曉波問她。
顧白笙的聲音溫柔了起來:“你呀,不要老是胡思亂想啊,早點休息。”
曲曉波點點頭:“嗯,你明天參加手術也加油。”
“好,有什麽事情,等我回到北城之後,跟你一起想辦法,咱們什麽事兒都是可以解決的,波波。”
顧白笙的話說的真心,曲曉波也全能聽的出來。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關心她的朋友就是顧白笙。
所以,顧白笙說的話,她都不懷疑,也都會聽。
她知道顧白笙希望她冷靜。
也願意跟她一起解決這些事情,就點了點頭:“你不用擔心我,笙笙,我在北城等你回來。”
“那你快點休息。”顧白笙囑咐。
“晚安,笙笙。”曲曉波聽話的跟她道晚安。
聽着曲曉波那邊挂斷了電話。
顧白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口氣也沒有松到底。
很快,她就又咬住了下唇,撥電話給張恺。
她倒是要看看,張恺這個家夥,到底是在搞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