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笙還是覺得張恺這樣的人,能等得了曲曉波這麽多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出·軌做這種不靠譜的事情。
“呵,你以前見過張恺對我撒謊嗎?”
曲曉波問顧白笙。
顧白笙沉默了下去。
沒錯,從她知道張恺跟曲曉波交往以來。
就沒見過張恺對曲曉波撒謊。
這麽多年了,一次都沒有。
正是因爲這樣,顧白笙才覺得張恺愛曲曉波愛的死心塌地的。
所以,才希望他們兩個能一直這麽好下去。
甚至希望張恺的包容跟等待,能夠改變曲曉波那顆恐慌丁克的心,讓曲曉波去好好的結婚生子,過大多數普通人那樣的生活。
可是現在,曲曉波說張恺有外遇,還沖她撒謊了。
“波波,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再查查比較好。”
顧白笙勸她:“有時候跟異性在一起,向自己的另一半撒謊,也未必是你想的那樣,還有可能是因爲别的事情。”
“不可能的……”
曲曉波馬上否認了她說的話。
顧白笙還是勸她:“老實說,我最近也沖宋霜撒謊了。”
顧白笙的心裏有點虛。
所以說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卧室的房門。
确定宋霜沒在,房門關的好好的,才繼續跟曲曉波說下去:“我沖他撒謊,是因爲我跟蘇元一出去了,但是我跟蘇元一之間沒有任何别的事情,隻是單純的同事關系。”
“單純的同事關系?”
曲曉波發現了不對頭的地方:“最近張恺局裏缺法醫都快缺瘋了,蘇元一怎麽變成你的同事了?”
“他來港城醫院工作了啊。”
“去港城了?”
曲曉波警惕了起來:“你不覺得奇怪嗎?你跟宋霜去了港城,蘇元一就抛下這邊的工作也去了港城。”
“巧合吧。”
“如果是巧合,那他喊你出去是爲什麽?你又爲什麽要跟宋霜隐瞞跟他出去的事情?”
曲曉波繼續問。
顧白笙沉默了一下,才道:“蘇元一他……帶我去朦山拜祭了一個人。”
“什麽人?”
曲曉波從張恺的問題直接就跳轉注意力,好奇起蘇元一這邊來。
比起張恺,笙笙的事情她更在意。
“小酥糖的原本主人,成壁。”
“成壁?!”
曲曉波聽到這個名字,聲音都變調了。
顧白笙聽着她的聲音變了調,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兒:“怎麽了?你認識這個人?”
曲曉波那邊的臉色都變了,眼珠轉動兩下,忙道:“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
“不認識。”
曲曉波說的很堅決。
顧白笙覺得曲曉波的态度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你怎麽了?”
“沒怎麽,你還是少跟蘇元一來往比較好,我看他是想害你。”
曲曉波說話比較直。
所以直接就警告譚暮白提防蘇元一,不要跟他多加來往。
曲曉波這話說的跟之前宋霜同她說過的是差不多的。
這讓顧白笙開始覺得好奇了起來:“你怎麽會覺得他要害我?”
“你現在跟宋霜過得好好的,他……”
曲曉波說了一半。
忽然打住不說了。
顧白笙問:“他怎麽?”
“他忽然插進來,我看他是對你有意思,想挑撥你們兩個的婚姻關系吧?”
曲曉波有點心虛的胡亂說了出來。
她其實是想說,“你現在跟宋霜在一起過得好好的,可是他還是想讓你想起成壁的事情,根本就是不想讓你跟宋霜好好過,不是害你是做什麽。”
可是,話到了嘴邊,她才覺得,不能說。
隻能說蘇元一對她有企圖。
蘇元一的身份她就覺得很奇怪。
從前從沒有聽說學校裏有這樣一号人物。
可是,他卻就是北城醫科大的學生。
而且,從前也從不知道成壁的朋友裏有一個叫蘇元一的。
怎麽蘇元一就知道這麽多成壁的事情?
最奇怪的,蘇元一也知道了顧白笙的真實身份不是白笙笙本人了?
不應當啊。
除了她跟宋霜張恺還有胡慧這些對笙笙比較知根知底了解的人,再了解顧白笙的,就隻有成壁了。
可是,成壁在笙笙出事之前就死了。
蘇元一這個從前從未在笙笙面前出現過的人,不應該會知道笙笙的真實身份啊。
可是,如果他不知道笙笙的真實身份。
又怎麽會帶着笙笙去看成壁的墓?
又怎麽會屢次在笙笙的面前提起成壁。
還試圖讓笙笙再次想起成壁,想起那些讓笙笙傷心難過的記憶?
曲曉波越想這些,越覺得蘇元一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法醫。
他更像是一個推敲出了一切,想要從中攪混水來達到某個目的的老狐狸。
曲曉波咬了咬唇,還是囑咐顧白笙:“總之你記住我跟你說的,少跟這個蘇元一往來。”
“那你……”
“張恺那邊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你不用擔心,要是讓我抓到張恺跟那個女的亂來的證據,我就把她們兩個的皮剝了。”
顧白笙咧咧嘴:“那個……你要冷靜,要不,等我回去我跟你一起查?我很快就回去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很冷靜,你放心吧,你還是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别跟着蘇元一随便跑,祭拜什麽成壁,你又不認識他。”
曲曉波已經知道顧白笙忘記了成壁。
不管她是怎麽忘記成壁的。
成壁帶給她的記憶都是讓她悲傷難過的記憶。
所以完了就完了。
記不起來就記不起來了。
可蘇元一過來攪混水老是讓她記起來。
她就覺得蘇元一不是個好東西。
“我真的不認識他?”
顧白笙還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真的不認識!”
曲曉波說的斬釘截鐵。
顧白笙聽她語氣這麽堅決。
覺得曲曉波也不會騙她,就點點頭信了。
“那我……”
“你早點睡,記得明天就發最快的快遞,把簽名照給我郵寄過來。”
顧白笙有些無語。
說了這麽多,她那顆追星的心,還是雀躍無比。
看起來,曲曉波這次被宋翊圈粉不小。
不過,宋翊最近可是很倒黴。
先是被刺,後來又被綠。
有點可憐啊。
也不知道現在他的傷口恢複的怎麽樣了。
……
挂了電話之後。
顧白笙就有些乏了。
外面台風登陸,風吹得窗外聲響很大。
顧白笙看宋霜還沒忙完,就起身要去看看。
可是,想到今晚騙他的事情,又心虛的厲害。
生怕再惹得宋霜過問。
忍住了去看他的沖動,将被子往頭上一拉,閉上眼睛睡覺。
睡意在她閉上眼睛之後慢慢襲來。
外面的風聲也像是拉她入夢的催眠曲一樣,讓她睡得越來越深。
迷迷糊糊裏。
她就開始做起了夢。
夢裏,還是朦山。
還是那個石碑。
她在石碑前面放了一束花,旁邊有個穿着松枝綠衣服的青年男人,溫柔的安慰她:“不要哭了。”
“明明上個月還在一起的,怎麽好好的,說死就死了?“
“我們執行的任務危險系數不同,會犧牲也是正常。”
“那你不要做這個了好不好?”
她轉過身,去拉住他的手,眼睛看着他。
卻不知道爲什麽,怎麽都看不清楚那個人的面容。
那人的面容像是蒙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氣一樣,讓她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
可是,那人卻給她一種非常親近的感覺。
他們,好像是戀人的關系。
“怎麽能因爲危險就離開自己的崗位呢?”
他反握住她的手,聲音沉穩溫柔,耐心的哄着她:“我們·軍·人,不管多麽危險,都是要往前的,如果因爲危險就後退,那麽,你們真正有危險的時候,誰來保護你們?”
他的一番話,說的她無言以對。
但她仍然不願意接受:“可是我好害怕,害怕你也會變得跟銳安一樣。”
“不會的。”
他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他:“我不會有事的,你别擔心。”
“萬一有一天,你也變成這麽一座碑,那我要怎麽辦?”
“怎麽可能?”青年失笑,“我不是答應過你,要陪你一輩子,還要娶你嗎?”
“你是答應了,可是如果你做不到……”
“我能做到,”男人的手指輕輕在她的臉頰上摩挲一下,手指溫柔的幫她将淚珠擦去,“放心,我肯定能做到,我要是不娶你回家,我可是死不瞑目。”
“你别瞎說。”她覺得害怕。
也不敢想象他死了之後,她往後要怎麽生活。
“你都不讓我瞎說了,那你還瞎說?”
青年反問。
她咬了咬下唇:“我不是故意那麽說的,我隻是害怕。”
“不要怕,”青年的手将她拉到懷裏摟住,像是哄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樣,溫柔道,“說好了我要娶你回去讓你給我生個大胖小子的呢,要是我先死了,你豈不是要嫁給别的男人,給你别的男人生大胖小子?那我怎麽能忍得了?”
“是你說的,你既然說了,就一定要好好活着,成壁!”
她從他懷裏擡起頭,跟他認真的約定。
男人微笑着回答:“好,我答應你,小白鼠。”
小白鼠?
她心頭一震。
有畫面忽然從夢中竄出來。
車子升上去的玻·璃,隔着玻·璃,蘇元一說出來的最後那三個字的口型。
小白鼠!
蘇元一就是說的‘小白鼠’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