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一看顧白笙看了一路的時間,就笑了一下:“夫管嚴這麽厲害啊?晚回去幾分鍾是不是要被罰跪搓衣闆?”
“你以爲我老公跟你一樣變态?”
顧白笙瞪他。
蘇元一笑了笑:“你又沒跟我住在一起做夫妻,怎麽知道我變态不變态?”
“你……”顧白笙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給調·戲的胸口一堵。
随即就别過了頭:“開快點,不然待會兒台風登陸了咱們還沒有回去,就要出人命了。”
這次的‘九号風球’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要是在台風登陸的時候還沒回去,恐怕會死在路上也不一定。
畢竟那麽大風。
蘇元一卻氣定神閑:“放心吧,我說沒事就沒事。”
顧白笙 瞥了他一眼。
覺得現在的蘇元一跟一開始認識的那個蘇元一有很大的不同。
起初的蘇元一看着冷漠寡言。
不是一個喜歡跟人說笑的人,而且态度嚴肅,一絲不苟。
但是現在的蘇元一,卻随着越漸接觸,讓她發現。
他其實也很喜歡說笑。
還有點油嘴滑舌玩世不恭。
顧白笙眼神奇怪的看着蘇元一。
被蘇元一發現了,才慢慢收回視線。
“你剛才看着我做什麽?”
蘇元一笑着問她。
顧白笙垂着眼睛,道:“我覺得這樣的你才是真的你。”
“什麽真的假的?”
蘇元一唇角勾着,漫不經心的跟她說話。
顧白笙接着道:“印象裏,好像做法醫的都是那種特别嚴肅,冷漠少語一絲不苟的人。”
蘇元一應聲:“嗯。”
“你剛開始也是給我那樣的感覺,”顧白笙擡頭看他,“但是現在我覺得,你就算是做法醫了,也不是那種大家印象中的法醫的性格。”
蘇元一聽到這裏,側眸看了她一眼。
一直勾着的唇角,也慢慢的放平了。
顧白笙看着他,繼續說下去:“你在做法醫之前,其實是很喜歡說話,很喜歡開玩笑的那種人吧?”
蘇元一看着她的臉,沉默了一下,将視線收回去,又目光平靜的開始看前面的路:“人的性格會随着人生的閱曆跟不同的經曆而改變,我之前是什麽樣子跟我現在是什麽樣子又有什麽值得去深究 的?”
顧白笙不否認他說的這些話。
隻是道:“我覺得,你其實多說話,多開開玩笑比你那樣嚴肅的扳着一張臉要好的多。”
蘇元一聽到這裏,笑了一下:“你以爲我願意扳着一張臉?”
“因爲工作的時候必須保持嚴肅,所以才扳着一張臉?”
顧白笙猜測。
蘇元一否認:“不是。”
“那是因爲什麽?”
顧白笙好奇起來。
蘇元一道:“因爲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那你剛才開我玩笑?”
“因爲我高興。”
蘇元一回答。
顧白笙聽了,嘴角動了動。
忽然不想跟蘇元一繼續說話了。
什麽叫做‘開她玩笑是因爲他高興’?
這麽戲弄她很有意思?
他這是什麽壞毛病?
蘇元一将顧白笙送到酒店門口。
顧白笙就從車上打開車門下去了。
臨走的時候,蘇元一降下車窗,笑着跟她打招呼:“記得把陽台上的衣服收一收。”
顧白笙皺眉:“酒店陽台上沒有晾衣服。”
“跟你開玩笑的。”蘇元一将車窗玻·璃升上來。
嘴裏還嘀咕了一句什麽。
顧白笙隻看着他的嘴唇動,像是說了三個字,但是卻因爲玻·璃升上來,聽不見他說的什麽。
蘇元一升起車窗之後,就去車離去。
此時,外面的風越發大了。
天上的雨絲也變成了小雨。
漸漸的,甚至向中雨轉變。
而天空中也開始隐隐又雷雲滾動。
是不是會有閃電從雷雲之中忽閃一下。
顧白笙看着覺得吓人,匆忙進了酒店。
北城是内陸城市,跟沿海的港城雲城都不一樣。
所以,經曆的台風也不多。
一般台風登陸海港城市的那種壯觀跟可怖,顧白笙都是從電視上看見的。
如今身臨其境了,也是有點慌。
轉過身匆匆就進了酒店。
酒店的玻·璃旋轉門轉動。
她從入口進去。
有一個穿着松綠色衣服的青年男子從出口與她擦肩而過。
在經過的一瞬間。
青年擡起頭,看了她一眼。
而她在走過去之後,才倏然停下腳步,察覺到仿佛剛才有人在看她。
她驚慌轉頭。
去尋找那個剛才看她的視線,卻發現身後早已什麽都沒有了。
沒有看着她。
甚至沒有人在她的身後。
隻有風。
寒冷而狂獵的台風。
顧白笙皺了皺眉,有點茫然。
心口倏然停跳的那種感覺,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麽東西。
讓她望着身後,許久都無法回過神來。
“小·姐,您怎麽了?”
酒店的大堂經理看見她一直轉頭看着身後。
有些擔心的走過來問了一句。
顧白笙被問到,便笑了笑:“沒事。”
她繼續往前走。
可是,走了幾步之後,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問那個大堂經理:“請問……”
“請講。”
大堂的酒店經理認真的看着她,準備仔細聽她的問題。
顧白笙的話在舌尖打了幾個轉,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請問,你剛才看到有人從我身邊走過去嗎?”
大堂經理聽到他問的話,奇怪的看了看門口,然後搖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嗎?”
顧白笙不太相信,“沒人在我進門的時候從酒店的旋轉門走出去嗎?”
大堂經理一臉懵的搖搖頭:“真沒有。”
“好吧,謝謝你了。”
再三确定沒有之後。
顧白笙才收回視線,繼續往酒店的房間走。
好奇怪啊,剛剛明明感覺有人從她的身邊經過。
那個人還看回頭看她了。
難道是見鬼了?
大堂經理居然沒看見有人從這裏走過去?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更加的迷惑了。
剛剛那種心跳都要停止的感覺,真的想是跟什麽人産生了感應一樣。
這個也是錯覺?
還是說,她最近心動太多,有了心髒病?
“不行,明天一定要去醫院做個心電圖,早發現早治療。”
她嘀咕着上了電梯。
進了電梯之後,顧白笙盯着電梯壁看了一會兒。
電梯停下之後,就去刷卡開門。
開門進去,自然而然的轉身關門,然後按房間裏的照明開關。
手指要按下去的時候,才忽然發現。
房間裏的燈是亮着的。
亮着?
顧白笙的心髒又不太好的停頓了一下。
在感覺到危機感的同一時間。
宋霜的聲音傳了過來:“你說你出去買菜了?”
顧白笙:“……”
宋霜手上端着水杯。
回來了好像有一段時間了,已經洗完了澡,換了衣服。
現在正穿着浴袍。
顧白笙的腦子開始疼起來了。
這個,要怎麽跟他解釋呢?
“去哪兒了?”
宋霜将 水杯往桌面上一放。
及時聲音不是很重。
也讓顧白笙的心裏一哆嗦。
本來她就心虛,現在被宋霜這樣冷冷看着,準備興師問罪,她心裏就更亂了。
“我……”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宋霜看她也說不出來,就那麽坐在沙發上 看着她:“我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希望你騙我。”
針對上一次她幫宋翊做手術的事情,宋霜已經非常嚴肅認真的跟她讨論過夫妻之間要互相尊重,坦誠相待的夫妻守則了。
如今,她可是又違反了。
而且還是沖他撒謊被當場抓住。
這個要怎麽處理呢?
“我……我去……”
她有點結巴。
宋霜的眉輕輕挑了一下:“說。”
“我去朦山拜祭人了。”
“哪裏?”宋霜聽見她的話,長眉皺的更厲害了幾分。
“朦山。”
她跟蘇元一過去的時候,她仔細看過那條路跟那座山。
她确定是朦山沒有錯。
宋霜聽到這個山的名字,就更不高興了:“沒事跑去哪裏做什麽?”
“之前我有個同學是港城的,後來出車禍死掉了,就被葬在了朦山,我回來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今天是她的忌日,所以就去朦山拜祭一下。”
宋霜聽到她這話,冷峻的臉色并沒有緩和。
而是手指一動,将桌上放着的手機給拿了過來。
然後撥了個号碼。
顧白笙看見他打電話,有點不好的預感,語氣也變得有點緊張了起來:“你……給誰打電話?”
“你的大學導師。”
宋霜淡淡回答。
顧白笙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霜連白笙笙大學導師的電話都有?
他要做什麽?
問問白笙笙是不是真的有個在車禍裏死掉的港城同學?
不會吧?
顧白笙這邊還在懷疑自己想多了,那邊宋霜已經打通了電話:“李老師,是我,宋霜,我想問問跟白笙笙一班的同學裏有沒有港城的學生?”
宋霜一邊打電話,一邊看她的臉色。
顧白笙緊張的不行,在輕輕倒吸氣的同時,忍不住的想要擡手摸摸自己的耳朵。
但是手伸到一半的時候,剛要摸到耳垂。
那邊宋霜目光幽幽的盯着她,沉沉說話了:“有?”
有!
白笙笙馬上把手給放了回去。
心裏的底氣又上來了。
她運氣還不錯,胡謅出來的港城同學居然真的有。
差一點就要被宋霜給當場拆穿了。
還好,老天爺保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