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恺搖搖頭,語氣裏有種寵溺的無奈。
也有種對顧白笙的感激。
還要謝謝顧白笙,在曲曉波到她身邊之前,都在護着曲曉波。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準備一下出門了。”
曲曉波聽到顧白笙說要出門,就乖巧的應了一聲。
但是,眼睛瞧見正從門口經過的白團子,表情一喜,從床上掀被而起,下去小跑着把白白給抱了起來。
白白嗷嗚一聲,跟個小老虎一樣回過頭兇兇的看曲曉波。
曲曉波舉起手機,抱着白白,攝像頭對準自己跟白白。
一個燦爛的微笑,咔嚓一聲。
把照片拍好給顧白笙那邊發了過去。
顧白笙還有些困倦,打着呵欠眯了一下。
醒過來的時候,正看見曲曉波發過來的照片。
忍不住笑彎了唇角,溫柔的給曲曉波打字兒:“幫我照顧好毛孩子。”
“放心。”
曲曉波秒回。
還補充了一句:“小蠻腰,别忘了。”
顧白笙也給她秒回:“放心,忘不了。”
這樣說好了之後,顧白笙才起身洗漱。
準備出門。
港城是比北城更擁擠的城市,而且作爲超一線城市,港城人口密集,城市繁華,工作壓力也大。
人們的生活節奏更是比北城快很多。
顧白笙初到港城,還是低估了港城的人流量。
早高峰的時候,就算是提前十分鍾出門了。
去港城醫院的時候還是差點遲到。
好在趕得及上了地鐵。
地鐵上人多。
顧白笙好不容易找了個空位子坐下,就看見旁邊有個男人正遮遮掩掩的帶着口罩跟帽子,把臉捂的隻剩下兩隻眼睛露出來。
她覺得這人奇怪,多看了一眼。
那個人忽然轉過頭來,也瞧見了她。
兩個人尴尬對視了兩秒。
顧白笙有點抱歉的微微點了點頭,才把視線收回去。
隻是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這人這雙眼睛,有點熟悉。
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似的。
不過,具體是在什麽地方見面,反而是有些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顧白笙也就沒有再去想。
隻是在地鐵到站的時候,起身要走時,不曉得是誰在她身邊蹭了一下。
顧白笙一摸包裏的手機。
忽然發現手機不見了。
立刻就臉色一變,伸手抓住了前面那個匆匆忙忙要從人群裏擠出去的男人。
“你停下!”
顧白笙厲聲喝道。
那人聽見顧白笙的聲音,也不回頭,反而像是被催命了一般,掙開她,更着急的往出口走。
顧白笙心裏又慌又急。
怎麽也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事情。
着急的往前走,想要把那人給抓住,卻被乘客們擠的過不去。
就在這時,剛才坐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忽然一把撥開人群。
三兩步沖過去,長臂一伸,就抓住了那個要逃跑的小偷的兜帽。
猛地把他給拽了回來。
顧白笙瞧見,驚了一下。
而後,反應迅速的上前就去抓住那個男人的手,将自己的手機從他的口袋給裏翻了出來:“你這個小偷!麻煩大家幫我報一下警!”
周圍的路人紛紛掏手機幫忙報警。
也有視而不見,匆匆離開的。
顧白笙見手機找到了,又有地鐵站的警員趕過來。
這才要去謝謝那位幫她抓住了小偷的人。
那男人見顧白笙看向他,匆忙擺手:“不用謝,舉手之勞。”
說完,像是怕被人給認出來一樣,匆匆将帽檐一壓,就趕緊離開了。
顧白笙看着那人離開。
想了下,快步下了地鐵追上去。
“等一下!”
那人聽到顧白笙的聲音,稍稍駐足停頓了一下。
顧白笙追上他之後,把自己的名片翻了出來:“這是我的名片,我原本是北城二院的實習醫生,現在在港城醫院實習,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可以聯系我。”
那人接過顧白笙遞上去的名片,看了看,順手将明天撞到了羽絨服的口袋裏,點點頭,不發一語的離開了。
顧白笙覺得這人怪怪的。
而且有點熟悉感。
但是沒見到人家的臉長什麽樣子,也辨别不出這人到底是誰。
就趕緊出地鐵站去醫院了。
宋霜已經開完了早會。
看見顧白笙換好白大褂來他的診室找她,就道:“來的正好。”
“有需要我的地方?”
顧白笙不解的眨眼。
跟宋霜站在一起的邵天澤笑着道:“顧城的病房裏需要一個細心的實習醫生檢測各項體征,港城醫院的院長很中意你。”
顧白笙略略詫異。
宋霜問她:“怕辛苦嗎?”
“不怕,”顧白笙翹起唇角,“正好我也想仔細看看這位病人的病症。”
“那你跟我來。”邵天澤帶着顧白笙要去病房。
宋霜還有别的事情,沒有跟着去。
顧白笙路上随着邵天澤一路往前,也覺得有些奇怪:“院長怎麽會選了我檢測病人的體征?”
“實話說,是顧先生點名要你去的。”
顧白笙聽見,更詫異了:“病人親自要求的?”
“是,”邵天澤微笑 一下,“顧叔叔不太喜歡港城醫院的實習醫生,倒是你上次來的時候,顧叔叔覺得你像是個做事很認真的人。”
“顧先生擡舉我了。”
顧白笙才不相信邵天澤說的這些。
說什麽是因爲看起來像是做事很認真的人,顧白笙覺得這就是用來敷衍人的。
顧城這樣的人,别說檢測體征要需要一個實習醫生,就是需要一個正式在編的醫生,港城醫院的人也會排排站着随便讓顧城來選。
而顧城卻偏偏選了她。
這其中,一定還有别的原因。
邵天澤将顧城的病房門輕輕敲了一下。
裏面的菲傭過來将房門打開之後。
邵天澤才對顧白笙道:“請吧。”
顧白笙點點頭,走進去。
正好顧城剛吃完早飯。
顧家的大小姐顧長歌還在病房裏陪着父親。
看見顧白笙過來,也微微思索了一下。
想起來之前見過她。
“顧叔叔,長歌,白醫生過來了。”
顧白笙微笑了一下:“你好。”
顧城點點頭。
顧長歌有點驚訝的問父親:“爸?”
“你先出去,長歌。”
顧城開口說了話,嗓音很溫柔。
像是很寵這個大女兒的樣子。
顧長歌聽到父親的話,有點欲言又止。
卻還是聽話的從病房裏出去了。
顧長歌出去之後,顧城才把視線放在了顧白笙的身上。
顧白笙看着他,微笑一下:“你好,顧先生。”
顧城深沉的眼睛沒什麽波瀾,許是因爲久病的原因,顯得面色不好,眼神也沒什麽精神。
但是瞳色很深,跟一口百年老井一樣,讓人看也看不透。
“你丈夫是宋霜?”
“是。”
顧白笙看她問起這個,也沒有多想别的,就直說了。
顧城點點頭,貌似随意的又問了一句:“我的手術,他已經研究的很透徹了吧?”
“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現下就隻等着您的身體到達可以手術的狀态,手術就能進行了。”
顧城聽了,微微點頭。
不過是兩句話,他就不再問了。
菲傭看見顧城垂眼,也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就低聲對顧白笙客氣道:“顧先生累了,您要做什麽檢查,可以盡快做完了。”
“血壓跟體溫我先記錄一下。”
顧白笙将血壓計拿過來,并且示意菲傭去照顧顧城測量體溫。
菲傭很配合。
顧城也很配合。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顧白笙就已經全測完了。
血壓稍微有點高。
顧白笙回去跟宋霜說了一聲。
宋霜便跟邵天澤親自去了一趟顧城的病房。
後續的事情也沒有多繁瑣。
由于顧城在港城醫院屬于比較特殊的重要病人。
所以顧白笙一天就隻照顧看管顧城的所有資料跟檢查數據。
一天忙下來,也沒有多累。
到了快下班前的一個小時,就接到了曲曉波打過來催她去幫忙買項鏈的電話。
那時候,她正好在顧城的病房裏,測量顧城下午的體溫。
曲曉波電話打過來,她收起溫度計,看了一眼,就知道曲曉波是催她去買項鏈。
所以按了靜音,沒有接。
顧城看見她沒接電話,就道:“怎麽不接電話?”
“不是很重要的電話。”
“下次接了也無妨。”
顧城随口道。
顧白笙見他似乎也沒有傳聞中說的那樣不近人情跟嚴厲,就笑着道:“我朋友讓我去港城的免稅店幫她買東西,所以不接也沒關系,我知道是因爲什麽事。”
“如果有東西要買,你就早點下班吧。”
顧城一說這個。
顧白笙都怔了一下,有點不可思議的看向顧城。
顧城瞧見她那驚訝的眼神,問她:“怎麽?”
“不用,我這是在上班時間,遲到早退都不好。”
顧城聽見她老實的話,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現在還有你這麽笨的醫生嗎?”
顧白笙嘴角動了動。
旁邊的菲傭見狀,就走過來,對着顧白笙道:“顧先生這邊沒什麽事兒,您有急事可以先走。”
“我沒有急……”
剛要說沒有急事。
曲曉波的電話就催命一樣打了過來。
顧白笙看這電話鈴聲響的不依不饒的,要是挂斷了,說不清曲曉波還要打。
就抱歉的笑了一下,打了個招呼,先出去接電話了。
顧城掃了一眼她出去的背影。
示意菲傭把水端過來。
菲傭機靈貼心的把水杯端過來。
顧城喝了一口,就問菲傭:“這麽笨的女·人,還真是少見,對吧?”
“是,先生。”
菲傭應聲。
心裏卻明白,能笨到惹得顧城都說出來的女·人,肯定不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