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也困惑了曲曉波好多年。
本來,這個問題都快被她給忽略忘記了。
可是,顧白笙問起來的時候,曲曉波的腦海裏又非常清楚的浮現出了那個原因。
“因爲……”
“因爲什麽?”
顧白笙看他回答的支支吾吾的,就看着她。
曲曉波轉過頭來,忽然道:“怕你傷心。”
“怕我傷心?”
顧白笙有些鬧不明白。
她不養貓,爲什麽還是跟她有關系。
曲曉波道:“你會哭。”
“我會哭?”
顧白笙聽着曲曉波說的這些話,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曲曉波又沒有給她解釋清楚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走吧,你上班要遲到了。”
顧白笙被這樣一說,瞧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立刻就慌了:“啊!真的要遲到了!”
“光顧着跟我說話,上班時間都不好好看着了。”
曲曉波笑着說了她一句。
顧白笙趕緊去穿上外套,背上包包,換了鞋子跟曲曉波出門。
北城的天氣一直陰陰沉沉的。
越是接近年關,到了臘月裏的天氣就越是不那麽好了。
她坐在曲曉波的車上,被暖風吹得很是困倦。
被人蓦地搖晃了一下。
她才迷迷糊糊的從車子的座椅上醒過來。
曲曉波看着她,越發擔心起來:“昨晚很累?”
“啊,嗯。”
沒有多想。
她下意識的點頭了。
昨晚宋霜要她要不夠。
确實累得她不姓。
曲曉波聽到她說的話,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來。
顧白笙看見她笑,才蓦地反應過來,鬧了一個大紅臉。
個曲曉波分開之後。
她就去醫院裏上班。
護士長跟周一一正在一樓站着說話。
似乎是在說什麽很嚴肅的事情。
一向溫和的護士長臉上,都有些嚴肅的令人望而生畏。
顧白笙經過他們的時候。
聽到周一一在說什麽‘盧老先生’。
盧老先生?
顧白笙聽到這個稱呼,微微皺了皺眉。
腦海裏一時之間也沒有想起自己認識的有一位姓盧的老先生,所以也沒有太往心裏去。
但是,今天醫院裏正題的氣氛都非常的緊張嚴肅。
連往日裏本來就很快的工作節奏,也莫名變得更嚴肅了一些。
她到達科室之後。
楊靖也在跟另外一位實習生說話。
顧白笙聽着他也說到了‘盧老先生’。
所以,在另一位實習生走了之後,才問楊靖:“今天怎麽了?怎麽大家看起來都很嚴肅的樣子?”
聽到顧白笙問,楊靖就開口道:“盧家成盧老先生來我們醫院接受治療了。”
“盧家成?”
楊靖一說出來這個名字,顧白笙都被吓了一跳。
盧家成在北城的地位,舉足輕重。
這位盧老爺子,是以爲十分厲害的人物。
不僅是在北城的商界。
就算是在北城的上流社會裏,也是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
而且,他還是盧旌思的父親。
“盧老爺子什麽病?”
楊靖走到顧白笙的耳邊,在顧白笙的耳畔輕聲耳語了兩句。
顧白笙的臉色立刻變得不好看了。
“怎麽會是這個病?”
顧白笙也沒想到盧家成居然會是這樣嚴重的病,十分驚訝。
楊靖道:“陸家知道這件事很嚴重,所以來我們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很明确的要求我們醫院一個關于盧老爺子病情的病都不能透露出去。”
顧白笙點頭。
明白了爲什麽今天二院像是如臨大敵一樣,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這麽嚴肅。
而且,連工作節奏都加快了許多。
“這個病,不是應該去國外資料的嗎?”
“國外那位約好的外科醫生,前陣子出了事,所以手術做不成了。”
“那……”顧白笙有些不确定,“我們醫院能接下這台手術?”
顧白笙在聽到病情的時候,就知道這台手術不好做。
二院能接下這台手術,簡直就是冒了巨大的風險。
如果失敗,将會是一場北城媒體的輿論讨伐。
甚至,很有可能會用‘不自量力’來形容二院。
二院剛出了實習醫生上手術台,跟護士勾結人販子團夥,以及醫生誤診隐瞞病人病情這種事。
接二連三的,在北城市民的眼中降低着好感度。
這個時候,接下了盧家成老爺子的手術。
也是風險非常大。
若是能夠成功,北城二院的名聲,将會更上一層樓。
若是失敗,則會引起很多人的議論嘲笑。
“之前姜院長跟大家商量過拒絕這台手術。”
楊靖道。
顧白笙聽他這麽說,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拒絕了,爲什麽會又接收進來?”
“因爲……”
“因爲什麽?”
顧白笙問楊靖。
楊靖也有些爲難,猶豫了一下,才道:“因爲宋醫生他……”
“宋霜答應的?”
顧白笙驚訝的問楊靖。
楊靖點了點頭:“是。”
顧白笙的手心裏,蓦地出了一手的汗。
心弦也一下子繃緊了:“他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怎麽沒有跟我提起過?”
宋霜接下這個病人。
從未在她的面前提起過隻字片語。
可是,這個手術若是要進行。
參加手術的陣容人員,就是一個極大的挑戰跟難題。
因爲,這場手術,隻是依靠宋霜一個人,也很難支撐下來。
而另一個人……
“可能是不想讓你擔心吧,”楊靖歎氣,“宋醫生自己也知道,這場手術他自己完成是很難得,除非,顧醫生還活着,能跟他一起做完這台手術。”
楊靖覺得很遺憾:“可惜,顧醫生已經死了,這樣,宋醫生就會很困難。”
顧白笙搖搖頭:“他真是太沖動了。”
顧白笙咬着下唇。
無論如何,都覺得這事兒要親自問宋霜一句。
所以轉身,就要離開病房。
楊靖看見她快步轉身離開,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匆忙出聲喊她:“白醫生?!白醫生你去哪兒?”
顧白笙來不及回答楊靖。
快步離開之後,就撥電話給宋霜。
宋霜的電話無法接通。
他這個時候,正在去港城的飛機上。
是不能接聽電話的。
她打不通電話,一臉的焦急。
卻剛好在這個時候,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這不是宋太太嗎?”
顧白笙聽見别人說起她。
馬上轉過頭去看那個說她的人。
一下子就看見了莫紹言。
莫紹言的身邊,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
氣質眉眼都有些偏冷的沉穩跟霸氣。
顧白笙認得他。
這個人就是盧旌思。
也就是盧家成唯一的兒子。
莫紹言覺得有趣:“宋太太,這麽巧?”
顧白笙想不出有什麽話跟莫紹言說。
但是,她有話跟盧旌思說。
三兩步沖着盧旌思走過去,顧白笙直接道:“你父親的手術在我們醫院做,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我建議……”
“你隻是二院的實習醫生,”盧旌思冷冷看着她,似乎對她的建議并不上心,不僅如此,還可以羞辱一樣,提醒她,“一個實習醫生,沒有資格去懷疑醫院做出來的決定。”
顧白笙被盧旌思過去冷漠犀利的言詞給刺到。
旁邊的莫紹言也發覺盧旌思說的話很不客氣。
頓時有點同情這位被盧旌思的話刺到丢臉的宋太太。
盧旌思說完之後,就要從顧白笙的面前走過去。
顧白笙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轉過身,瞪着盧旌思的背影,道:“就算是顧白笙活着,她跟宋霜一起做這個手術,成功的幾率也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盧旌思的腳步頓了頓。
冷沉的聲音傳來:“史蒂夫醫生的成功率隻有百分之八。”
顧白笙蹙眉。
莫紹言回頭看了看顧白笙,又看了看走在自己身側的盧旌思。
動了動嘴巴,似乎是想說什麽。
但是,一時之間又沒有說出來。
盧旌思說完那句話之後,便提步離開。
顧白笙看着盧旌思離開的背影,咬了咬下唇,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約摸着宋霜到了港城之後,再給宋霜打電話問這件事。
宋霜作出的這個決定,真是挑戰很大。
也很不保險。
而跟着盧旌思離開的莫紹言,卻在跟着盧旌思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其實我也很好奇,你爲什麽要把老爺子弄到二院來。”
“我相信二院。”
“不是相信宋霜?”
莫紹言有些奇怪。
他還以爲盧旌思之所以把父親弄到二院來治療,是因爲相信宋霜的醫術。
現在看來,居然不隻是這樣。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相信。”
盧旌思對宋霜也有着極高的信任。
“但是,史蒂夫醫生隻有百分之八的把握成功,宋霜跟顧白笙一起進行這場手術又百分之十的成功幾率,那顧白笙死了,隻剩下宋霜一個人,成功幾率,不就變成了百分之五?”
盧旌思提醒道:“也有可能是百分之零。”
“嗯?”
莫紹言一時之間滅有搞明白。
盧旌思道:“0乘以10,不是0嗎?”
莫紹言不可思議的搖頭:“既然明知道風險這麽大,你還敢讓老爺子來二院做手術?”
“我想賭一把。”
盧旌思的眼神沉沉的。
莫紹言看着他的視線,覺得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了。
賭一把?
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