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考醫師資格證,又豈是一天兩天能考出來的。
要拿到證,最少也要一年左右的時間。
她這一年的時間裏,難道都要在家裏閑着?
顧白笙皺了皺眉毛,沒有立刻從校長辦公室裏離開。
校長看着她皺眉思索,沒有馬上離開的樣子,心裏有點慌。
巴不得顧白笙趕緊從辦公室裏出去。
就怕她再提出什麽問題來。
但是,怕什麽,來什麽。
顧白笙安靜了片刻,就問:“王校長,您能跟我說實話嗎?”
王副校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笑的有些僵硬:“白醫生,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學校在面試我的時候并沒有要求我出示證書,所以,是默認剛畢業的應屆醫學生也可以勝任這個職位,這不可能是以前沒有考慮的,這也說明,之前的校醫也不是全都擁有醫師資格證的,但是現在,卻突然因爲這個理由而辭退我,我想知道其中的内情。”
顧白笙思維缜密。
王副校長被如此犀利直白的言語戳中了要害,臉上瞬間出了一層虛汗。
這個要怎麽說呢?
怎麽說這事兒事出突然,還是上面的人可以安排的呢?
“校長?”
顧白笙看校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輕輕喊了他一句。
王副校長被顧白笙喊道,才皺着一張苦瓜臉,無奈的開口:“白醫生,實在是很對不起,但是這個事兒,沒有什麽内幕,就是教育局忽然過來查?”
“以前來查過嗎?”
顧白笙又問。
王副校長噎住了。
顧白笙點點頭,站了起來:“我懂了。”
王副校長一臉苦色。
顧白笙深深看了王校長一眼,才轉身從校長辦公室裏出去。
校長看顧白笙走了,這才心裏大大的松了口氣。
然後按了按胸口,順了順氣。
隻是,還沒來得及端起桌上的茶喝一口,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校長有些緊張。
去反鎖了辦公室的房門,這才回去将電話接起來。
電話那邊的中年男人馬上就沉沉問他:“已經打發了嗎?”
“是,”王副校長有點小心的開口,“跟她說了,她就走了。”
“問過别的嗎?”
王副校長搖搖頭:“沒有糾纏。”
“嗯,”那邊的人似乎是滿意了,這才道,“幫我好好照顧他。”
聽到那個‘他’,校長就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是是是……您盡管放心,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了……“
辦公室的窗口旁,窗簾輕輕的動了一下。
顧白笙側身看着辦公室内王校長接電話時候的側臉,收回視線,眸光沉了沉。
有人想要把她從教育學院裏趕走?
而教育局來查醫師資格證這件事,估計也不是真的。
到底是誰想要把她從學校裏趕走呢?
肖幽?
還是肖成業?
顧白笙有些想不通。
而那邊的肖家。
肖容正被肖幽派去的人從金沙苑的房門裏推出去。
對門的鄰居剛好回家。
看見肖容被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推出門,恐懼的躲閃了一下,避免肖容碰到他的身上。
然後,迅速的開了房門,就眼神驚恐的閃躲進了家中。
仿佛怕這兩個黑衣大漢沖到他家去一樣,還把大門給緊緊的反鎖了。
肖容被一把推出門,身體踉跄了一下,差點跌到地上。
他不服氣的轉過頭,看着那兩個彪形大漢打手語:‘你們是誰?要幹什麽?爲什麽闖到我家裏……’
“我的好弟弟,他們可看不懂你這雞爪子是在瞎比劃些什麽東西。”肖幽冷笑着,從電梯裏走出來。
肖容聽着姐姐的聲音,不可置信的轉過了頭。
臉上瞬間變得警惕了起來,即便知道姐姐讨厭他打啞語。
他這時候又沒有紙筆,又不能說話。
隻能繼續揮舞手指,跟她比劃:‘你又來做什麽?’
“我看不懂你在瞎比劃些什麽玩意兒,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問什麽。”肖幽穿了一件黑色緊身毛衣,凹凸有緻的身材玲珑盡顯,下身的緊身牛仔褲跟馬丁靴顯得有些妖冶帥氣的野性,她的短發之下,襯的一張臉更幹練了一些。
肖幽看着精神這麽好的姐姐。
又想到之前肖成業讓肖幽給他道歉,還把肖幽叫到書房的事情。
馬上就咬了咬下唇,跟肖幽比劃:‘爸爸知道你這樣對我,不會饒了你的。’
肖幽這句話沒有看懂,所以問了一下樓梯那邊走過來的助理畢昊:“他在比劃什麽?”
畢昊能看的懂啞語,跟肖幽翻譯道:“他說肖董知道了,不會饒了您。”
肖幽嘴角一扯,看着他的目光更加不屑:“就憑你?呵……”
肖容看着肖幽,牙齒咬了咬,想要繼續用肖成業壓肖幽。
肖幽卻笑得有些狂妄。
“老頭子稍微對你好一點,你就覺得他對你跟我對我是一樣的了?”
肖幽走過來。
那兩個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漢立刻就伸手,按住了肖容。
像是對待囚犯一樣,兩個人一人一邊,将肖容的胳膊給反剪到了背後。
肖容被壓得身體微微彎了下去。
而肖容那長長的指甲,卻是捏着他的臉,将他的臉一分分的擡了起來:“我告訴你,肖容,老頭子他不喜歡你,他要是喜歡你的話,就不會允許我把你送到教育學院裏去了。”
肖容聽到肖幽的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肖幽很喜歡他這幅表情,冷笑:“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麽肮髒東西,老頭子聽到我罵你讓我給你道個歉,你就真把自己當成是肖家的小少爺了?老頭子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裏,隻不過,他不想外人說他苛待嫌棄自己這個殘廢兒子而已,他對你好,隻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他隻想讓外面的人看到我們家兄友弟恭父慈子孝,至于是不是真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他根本就不在乎。”
肖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覺得肖幽所說的這些話,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一樣,紮在他最疼的地方。
而這些把刀插進去的人,正是他應該最信任,最親近的親人。
肖幽看着肖容臉上那副悲傷震驚的神情,啧啧搖頭:“真是個傻子,身體殘廢,腦子也不好使,居然真的信了老頭子拿你當兒子的鬼話。”
肖容聽着肖幽的話,慢慢紅了眼睛。
他還以爲,肖成業這個父親能讓肖幽給他道歉,是真的開始關心他這個兒子了。
想不到,隻是個笑話。
隻是來騙人的,做做樣子而已。
“把他帶走。”
肖幽掃了肖容一眼,放開了捏着他臉的手,讓兩個保镖把肖容帶走。
保镖按照肖幽的話,将肖容帶到電梯裏。
然後直接去地下車庫。
在出電梯的時候,肖幽眼角眸光一閃。
忽然就看見在前方的停車位上,宋霜正在關車門。
宋霜有份文件遺落在家裏,正開車回來拿。
一擡頭,也看見肖幽跟那兩個保镖要帶走肖容。
肖容垂着頭,眼睛發紅。
仿佛被剛才肖幽說的那些話已經打擊的沒有力氣掙紮。
肖幽有些忌諱遇見宋霜,但是,還是開口跟宋霜打了個招呼:“宋醫生,好巧。”
宋霜眯了眯眼睛,點頭:“是很巧。”
他的目光冷淡的從肖幽的臉上,轉移到了肖容的臉上。
肖容仿佛感覺到了宋霜看過來的目光,匆忙擡頭,對上宋霜的視線,張了張嘴。
好像是要呼救。
肖幽卻一眯眼睛。
保镖就立刻擡手,捂住肖容的嘴巴,将他拉着往前走。
宋霜看着肖容被捂住嘴帶走,挑了挑眉:“這是做什麽?”
肖幽微微笑了一下:“小孩子叛逆,不肯去學校,我爸讓我來送他回去。”
這句話雖然是帶着笑說的。
但是話中另有他意。
明明字字句句,都是在說這是他們肖家的家事。
宋霜對于肖家的家事,本來也沒有興趣。
不過,有了肖幽這句話,他也停了停腳步,望着肖幽,提醒了一句:“小孩子叛逆可以家裏人管教,大人叛逆了,會有人代替家長管教的。”
肖幽眉頭一擰。
從宋霜的話中聽出了不對勁兒,臉上的笑容都有些不大自然了:“宋醫生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心裏不是清楚的很嗎?”宋霜看着她,目光寒涼,薄唇中吐出來的話,也帶着叫人心顫的冷意,“雖然你見風使舵,把罪名都推給了孟雲熙跟鄭雨欣兩個人背,但是鄭雨欣那點本事,能從白家的酒店裏安排到人?”
肖幽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裏已經有些發沉,但是依舊嘴硬:“宋醫生說的這些,我不明白。”
“那我說,你先找了安淮,又安排了人設計我太太跟你那位倒黴弟弟,你能聽明白嗎?”
“沒有證據的事情,宋醫生怎麽可以随便懷疑?”
宋霜冷冷笑了一下。
“我留着你,不是因爲我沒有證據指控你,這一點,你最好早點想明白。”
肖幽一怔。
這次是真的不明白宋霜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而宋霜卻沒有給她解釋的意思,轉過身,便往電梯走。
一邊走,一邊道:“還有,提醒你一句,孟雲熙找了律師,把大部分罪名推給了鄭雨欣,她隻會被關九個月,等她出來,你可要好好想想怎麽應對,她的小姐脾氣可一點都不好。”
聞言,肖幽的臉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