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因爲宋霜的态度,整個車廂裏的溫度好像都降了十幾度。
有點難受的将身體縮了縮。
宋霜看見他這樣,吸了口氣,仿佛在極力的隐忍着什麽怒火一樣,從身上·将外套脫下來,給她扔到了後面的位子上。
“穿上。”
顧白笙伸手把外套拿過來,聽話的裹在身上,嗫嚅的解釋:“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我隻是有些頭暈,有個酒店的服務人員就帶我去套房休息了。”
“你是豬嗎?”
宋霜開始惡言惡語,“你身體不舒服,不會第一時間通知我?”
顧白笙垂着眼睛,小聲:“我以爲剛解決了推人的事情,你會不想看見我。”
“我的确不想看見你。”
宋霜态度惡劣的回答。
顧白笙不敢再說話。
一路上,宋霜開車速度都有點吓人。
她知道,剛才在酒店裏沒有當場發飙,已經是宋霜用盡了全力在克制了。
這下回了家。
他肯定不會饒了她。
車子開到停車場後宋霜就拽着她上了樓。
冬天裏天冷。
她身上穿的是浴袍,外面裹着宋霜的黑色羊絨外套。
但是光··裸的腳腕在寒冷的空氣裏暴露着,還是冷的要命。
一下車,冷熱交替。
她就被凍得打了個寒顫。
宋霜眼睛眯了一下,将她拉着上了電梯。
直到進家門,宋霜都緊抿着那薄薄的唇瓣,沒有再對她說一句話。
進了家門之後。
宋霜直接拽着她往浴室走。
水溫都沒有調,宋霜就把她的腰帶一扯,直接把她摁在了浴缸裏。
拿着花灑往她的身上沖。
顧白笙本來就被凍了一下,現在被水一沖,水溫又沒有立刻調控好,不由冷的發起抖來。
伸手求饒的抓住了宋霜的胳膊:“水冷……宋霜……”
宋霜看着她可憐又害怕的望着自己,緊皺的眉毛也沒有溫柔的松開,擡手将她肩頭的衣服一剝:“給我洗幹淨再說。”
“肖容他什麽都沒有做,”顧白笙抓着他的手腕,焦急的解釋,“我能感覺的出來,那個想要害我的人,隻是脫了我的衣服,把我放在床上而已……”
她不敢将自己那朦胧中的感覺告訴宋霜。
她感覺到了,有人去吻過她的脖頸。
“什麽都沒有做?”
宋霜冷笑,覺得她說的有些滑稽,“什麽都沒有做,你脖子上的這個痕迹是誰弄得?”
宋霜将她從浴缸裏脫出來,逼她看浴室的鏡子。
浴室的鏡子幹淨的讓人心慌。
她看着鏡子裏自己白皙脖頸上留下的顆顆吻痕,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原本,她的脖子上隻有宋霜吻過她之後留下的痕迹。
但是,在宋霜的吻痕之上,又添了一串明顯比較新的吻痕。
這一串吻痕,帶着怒氣跟明顯的目的一樣。
刻意的,覆蓋住了宋霜留下的舊痕。
“怎麽會這樣……”
她的腦子有些懵。
睡夢裏那些感覺,都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那麽對她做這些事情的又是誰?
是肖容嗎?
肖容會做這種事情?
顧白笙驚愣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卻忽略了宋霜眼中掠過的怒意。
“除了這個,他還對你做了什麽?”
宋霜握着她的胳膊,用力的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
顧白笙倉惶轉頭,看向宋霜。
被他眼中的怒火吓得一愣:“不……沒有做什麽了……”
她的确沒有感覺到那個人再對她做别的了。
“是嗎?”
宋霜眼中的懷疑被一片陰霾籠罩。
顧白笙隻覺得現在這樣的宋霜很可怕。
驚恐的皺眉,想要讓他放開自己:“真的沒做什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能感覺到……唔……”
不等她說完,宋霜就将她的腰一把握住。
将她摁在了洗手間的琉璃台之上。
他的大手開始去解她的腰帶。
顧白笙吓到了,驚恐的掙紮了起來:“你要做什麽?宋霜!”
宋霜胸中滿是難以忍受的怒意。
心中的惡魔就像是兇猛的野獸一樣,讓他無法自控。
他不能忍受别的男人在他的女人身上留下痕迹。
心中的惡魔叫嚣着占有。
叫嚣着标記。
叫嚣着讓他去把顧白笙身體上那些屬于别人的痕迹統統的抹掉。
“我要确認,”他眯眼,将身體貼住顧白笙的身體,聲音冷沉又嘶啞,“我要檢查一下。”
顧白笙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被他壓在身下,忽然明白了宋霜想要做什麽。
惶恐不已的叫起來:“宋霜你别這樣,你冷靜一點,我真的沒有跟他做什麽,宋霜不……”
後面那個字,并出口,就被宋霜忽然給予的沖擊給狠狠壓在了喉嚨裏。
宋霜握着她的腰,看着鏡子中她惶恐的眼神跟面容,附身湊近了她的耳朵:“我不能允許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在你是身上留下痕迹。”
顧白笙難受的搖頭。
不敢看鏡子中自己跟宋霜之間的姿勢。
太可怕了。
宋霜從來沒有這麽對她過。
宋霜從來都很溫柔。
從不會做這種強迫顧白笙的事情。
他爲什麽會變成這樣?爲什麽會這麽瘋狂?
“宋霜……”
“你身上的任何痕迹,都應該是我留下的,笙笙。”
宋霜着魔一樣,抱住她的身體,薄唇摩挲着她的耳朵,輕輕的在她耳邊說話:“誰都不行,肖容不行,成壁也不行……”
成壁……
成壁!
顧白笙蓦地睜大了眼睛,轉頭去看宋霜。
宋霜仿佛也在一瞬間,意識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一樣,神色一凝。
“你……”
她想要開口問他。
宋霜的唇,卻比他的話更加快的,堵住了她的唇瓣。
他不讓她說話。
也不讓她問。
顧白笙在難堪的姿勢之中,感受着宋霜的霸道跟掠奪。
想要掙脫,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
隻能像是被兇猛捕食者抓住的獵物一樣,就這樣被宋霜壓在身下,一波又一波的伐撻。
她不知道宋霜做了多久。
隻是,在身體再也撐不住這種沖擊的時候,昏昏沉沉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卧室裏的小夜燈亮着暖黃色的光。
窗外有風呼呼的吹。
她頭腦昏沉沉的。
眼睛眨了幾下,緩緩轉頭,去尋找房間裏的另一個人。
“醒了就把藥吃了。”
宋霜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傳來。
顧白笙皺了皺眉毛,扶着頭,從床上坐起來。
宋霜過來扶了她一把,将膠囊放在手心裏,給她遞過去。
顧白笙看見膠囊,皺着眉問:“這是什麽藥?”
“感冒藥。”
她看向宋霜,有些不可思議。
居然不是避孕藥嗎?
“你有點感冒。”
宋霜将膠囊塞到她的嘴裏。
順手将水杯拿過來。
顧白笙低頭喝了口水,将膠囊咽下去之後,就又躺回了床上。
宋霜還穿着睡衣,明顯是也準備睡了。
顧白笙不想看他。
看到他的臉,就想到昏迷之前在浴室裏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
宋霜仿佛也明白她在想什麽,看她躺下之後,坐在她的床邊,沉默了會兒,就開口:“昨天的事情,已經在查了。”
“嗯……”
顧白笙閉着眼睛應了一聲。
“肖容被接回了肖家,肖家不會把他再送回教育學院了。”
宋霜的話,讓顧白笙擰了擰眉。
“你真的認爲你我跟他有什麽?”
她轉過頭,有些生氣的看着宋霜。
宋霜看她終于願意面對自己了,才道:“我相信你,卻不相信他。”
顧白笙咬了咬唇,辯駁:“他是個啞巴,他能做什麽?”
“你總是被别人的外表迷惑。”
宋霜歎了口氣,眼神沉沉如井。
顧白笙聽着宋霜這句話,忽然想起他在浴室裏跟自己提起過的那個名字。
“爲什麽要在那個時候提起成壁?”
顧白笙問宋霜。
“還有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顧白笙對所有跟成壁有關系的事情,都會格外在意。
而她如今的身份是白笙笙。
爲什麽宋霜會在那個時候,對着她提成壁的名字?
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嗎?
“我很愛顧白笙,”宋霜看着她,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但是她的心裏,永遠都埋着一個成壁,一個已經死掉的男人。”
顧白笙咬了咬唇。
宋霜問她:“你說,如果成壁還活着,她會不會馬上就離開我?”
顧白笙别開眼:“不會的,她已經死了。”
是,顧白笙已經死了。
成壁也已經死了。
宋霜的假設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
“如果她還活着呢?”
宋霜又問。
顧白笙搖頭:“他不可能活着。”
就算顧白笙活着,但是成壁死了。
宋霜點點頭。
房間裏又變得沉默了下來。
與宋家的靜默不同。
肖家的大廳裏,即便是到了深夜,也依舊燈火通明。
肖容已經有至少七八年的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
肖成業從二樓的樓梯上被韓露扶着緩緩的走下來。
肖容聽見聲音,擡頭朝着父親看過去。
肖成業的目光也對上了他的目光。
看着多年未見的兒子的臉,肖成業自己都震了一下。
忍不住低聲感歎:“果然是跟思琦越長越像了。”
提到昔日的北城第一美人。
身爲肖太太的韓露不由的從眼中露出一抹厭惡來。
那個賤·人的兒子自然會跟那個賤·人越長越像。
隻不過,就算是肖成業念着那個賤·人,今天也不會饒了這個惹事生非的啞巴的。
這個啞巴,可是肖成業這輩子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之一。
她倒是要看看,肖成業如今要怎麽收拾這個啞巴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