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算是禮貌的回應了孟雲熙。
孟雲熙的問好沒有得到宋霜一個字的回應,不甘的手指在身側攥了攥,嚴重的嫉妒又如同潮水一樣湧了過來。
剛才她在遠處,可是看見宋霜跟那個新上位的宋太太有說有笑的。
如今,她來他身邊,他就連一句話都不願意施舍給他嗎?
莫紹言也察覺出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冷。
猶豫了一下,沒話找話的開口問:“白笙笙去哪兒了?怎麽沒在你身邊?”
莫紹言沒有直呼宋太太,而是喊了白笙笙的名字。
孟雲熙不禁訝異道:“白笙笙?”
“是啊,”莫紹言笑着回應,“說起來也是巧,宋霜這個新太太的名字裏,居然有兩個字都跟……她一樣。”
莫紹言說話很小心,知道顧白笙這個名字是宋霜心頭上的疤。
所以說的時候,也很謹慎,沒有把這個名字說出來。
孟雲熙的心裏忽然明白了。
怪不得宋霜會這麽快就娶了一個從來沒什麽交集的女人。
原來問題出在名字上。
他居然懷念那個死去的女人,懷念到名字相似,就可以娶來做替身的地步了。
真是瘋狂啊。
“她去了衛生間。”
宋霜回答。
孟雲熙微微笑了一下,貌似不經意的整理了一下耳側的長發。
但是側頭的一瞬,卻将眼神望向了去二樓的樓梯口。
鋪了華麗紅毯的樓梯口。
肖幽沖她輕輕舉了舉酒杯。
而後,微笑了一下,就端着酒杯去了二樓。
二樓,有衛生間。
也有新娘的化妝間,休息室。
可真是一個好地方。
莫紹言還在跟宋霜說話。
孟雲熙卻是望着宋霜的面容,安靜的在一旁聽他們講話。
沒有離開,也沒有插話進去的意思。
她在等待。
安安靜靜的等。
很快,就會有她所期待的事情出現了。
她能不能重新挽回宋霜那顆沉寂的心,也就看今晚是不是有機會了。
二樓上。
顧白笙從衛生間前洗完了手。
就看見鏡子裏映出了肖幽的模樣。
她微微皺了皺眉毛,沒有轉身。
肖幽徑直朝着她走了過來,主動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宋太太。”
“也不算久,才幾天而已。”
顧白笙洗完了手,扯了紙巾擦過之後,便把紙巾丢到了垃圾桶裏。
她不打算跟肖幽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
肖幽這個人讓她很不舒服。
肖幽看出她要離開,笑了一下,又出聲:“我那個弟弟在學校裏過得很好嗎?”
“很好,你這個做姐姐的可以放心。”
顧白笙側身掃了她一眼,提步往外走。
肖幽點點頭,也不着急去追。
而是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微微勾了勾唇:“這個蠢弟弟的身邊有一個你,怎麽能讓我放心呢?”
顧白笙已經出了衛生間,并沒有聽見肖幽所說的話。
而前方的人,更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前面走廊上,有一個穿着白色婚紗的女子,正在扶着牆捂着胸口喘氣。
身邊的伴娘着急的扶着她:“大小姐?大小姐您還好嗎?”
女子捂着胸口,喘息有些急促。
顧白笙一看,就快步沖了過去。
出于行醫時候的本能,詢問:“怎麽了?她是什麽情況?”
“忽然之間喘息很急促。”
顧白笙之前也見過這樣的情況,而且從醫這麽多年,稍微了解一下,就明白怎麽回事。
“胃也不舒服嗎?”
顧白笙問那個女子。
女子長得很漂亮,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模樣。
但是臉色蒼白的厲害,即便是化了淡妝,也掩蓋不住疲憊的神色。
顧白笙握着她的手腕,疑惑:“你懷孕了?”
女子點點頭。
顧白笙安撫:“沒事别慌,你吸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來。”
說完之後,吩咐身邊的人:“讓你的朋友用最快的速度取吸氧設備來。”
身邊的人已經急瘋了,聽見顧白笙的話,趕緊去做。
顧白笙扶着她的身體,安撫她:“慢慢吸氣,你這問題不大,隻是懷孕之後,孕`酮增加,影響到你的肺,并刺激了你腦補的呼吸中樞,吸氧就好了。”
女子很配合的聽着她的話。
去取吸氧設備的人很快就趕了回來。
顧白笙也來不及問她們是怎麽這麽快取來吸氧設備的,一把将醫用氧氣袋拿過來,就對上了女子的口鼻。
然後讓她吸。
“來,多吸幾口。”
女子聽話的握着她的手,果然在吸過氧之後,情況好了許多。
蒼白的臉色也變得慢慢紅潤了起來。
而此刻,樓下也有人匆匆的大步走來。
“怎麽了?”
是今天婚禮的新郎盧旌思。
他匆匆過來,臉色十分焦急。
但是看見顧白笙在自己未婚妻身邊的時候,還是微微一怔。
負責照顧新娘的伴娘們都開口解釋——
“暮晚她忽然呼吸急促,婚禮現場沒有家庭醫生跟過來,還是這位小姐幫忙才緩過來的。”
盧旌思從顧白笙的手裏把白暮晚接過去,輕輕抱着她,溫柔的問:“好點了嗎?”
白暮晚還是有些疲倦,點了點頭,漂亮的眼眸看向顧白笙:“謝謝你。”
顧白笙點頭:“不用謝,不過你這個情況,以防萬一,去做個心電圖檢查一下會比較好。”
“現在就去做吧。”
盧旌思可不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出格三長兩短的,聽顧白笙說做心電圖,立刻就要帶人過去。
白暮晚卻有些反對:“婚禮就快開始了,舉行完再去吧。”
“推遲幾個小時就好了,先去醫院。”
盧旌思堅持要去醫院。
顧白笙也不好幫人家做決定。
白暮晚還是搖頭:“不行,好多長輩都已經來了,我現在已經緩過來了,好歹撐到婚禮結束是沒問題的。”
“一刻都不能等,現在就去。”
盧旌思扶住白暮晚就往樓梯口走。
身後的伴娘也紛紛勸說:“是啊,現在就去做檢查吧,還是孩子要緊。”
“暮晚你聽話。”
“大小姐,您聽盧先生的話吧。”
所有人都一邊倒的傾向于盧旌思。
白暮晚猶豫的點頭:“好吧,不過我自己走,你别抱我。”
仿佛很排斥盧旌思的懷抱一樣。
白暮晚朝着樓梯口走。
顧白笙也擔心她,跟着一塊兒往樓梯口走。
就在到了樓梯口的時候,忽然有人從她的身後伸出來一隻手。
猛地推了她前方的白暮晚一下。
白暮晚毫無防備,身體本又虛弱。
尖叫着就向樓梯下跌去。
白暮晚這一下,真是把在場所有人的魂兒都給吓飛了。
盧旌思更是撲出去抱住白暮晚,跟她一塊兒順着樓梯滾了下去。
二樓到一樓的樓梯鋪了華麗的地毯。
饒是這樣,兩個人從樓梯上滾下去,還是将一衆的賓客吓得魂不附體。
盧家跟白家的人看到這個情況,更是從人群裏沖出來,趕緊去查看白暮晚跟盧旌思的情況。
白暮晚皺着眉頭,手指捂着肚子,臉上神色有些不好。
而盧旌思更是護着白暮晚,匆忙抱她起來:“你怎麽樣?”
白暮晚輕輕搖了搖頭。
不解的往樓上看去。
她被盧旌思護着,隻是背磕到了有點痛,但是肚子并沒有摔到。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隻是她很好奇,到底是誰在樓上推了她一把。
盧旌思看白暮晚朝樓上看去,也臉色冰冷去掃視樓梯口的衆人。
就在這時。
有個聲音叫了出來。
“你爲什麽要推我們暮晚小姐?”
顧白笙一怔。
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身邊的伴娘。
那個伴娘一頭長發,穿着淺粉色的伴娘長裙,眼睛裏滿是怒意。
顧白笙都愣住了:“我?”
有沒有搞錯。
她剛剛還幫白暮晚緩解了情況,怎麽現在就變成她忽然推了人家一把?
伴娘的一聲責問。
引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顧白笙的身上。
剛才想要爲難顧白笙的那個教授太太看有人沖顧白笙發難,也忍不住沖身邊的人低語:“這個宋太太可真是會惹事兒。”
“我聽說她畢業後找工作,還勾·引自己的科室主任呢,那可是有婦之夫!”
“也不知道宋家大少爺怎麽看上她的。”
“還不是因爲心機多,手段狠。”
“那她爲什麽要推白暮晚?”
人群裏的竊竊私語都帶着惡意的矛頭紛紛指向她。
顧白笙這是欲哭無淚,皺着眉去看身邊那位指責她的伴娘。
卻忽的發現,在伴娘的身後,肖幽沖她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
她被肖幽這個笑容驚了一下。
肖幽卻帶着笑意,馬上就從伴娘身後離開了。
“等一等!”
顧白笙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跟肖幽有關。
那個伴娘見她伸手想要挽留肖幽,立刻就抓住她的手腕,開始嚷嚷:“你推了我們暮晚還想跑?!”
顧白笙被那人抓着手腕。
瞬時就感覺到樓梯下無數的視線,刀子一樣淩厲的射向她。
白暮晚是白家的掌上明珠,還是盧家即将過門的兒媳。
要是真的有認證誣陷她推了白暮晚這一把。
就算是宋家家大業大,這事兒也是很難解決的啊。
再者說了,宋家的公婆還都不承認她這個兒媳婦兒呢。
“你爲什麽推我女兒?”
白暮晚的父親白勁航是個很有魄力的中年男人。
白家勢力明暗錯綜,經營多年,甚至讓他的臉上在發怒時有些殺氣。
顧白笙看見這個長輩出來指責,心都有些發顫。
“我想這中間一定有誤會,白叔叔。”
宋霜清冷的聲音響起,他從人群中走出,看向了樓梯上被誣陷的顧白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