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宋霜之間的關系,實在你沒有到生孩子這樣親密的地步。
她帶着吃完早餐的肖容從胡慧家中離開。
胡慧裹上棉衣,頂着寒風,送他們兩個出了小區。
囑咐:“路上要小心啊。”
“嗯。”
顧白笙點頭,也催她,“阿姨您也快回去吧,外面風冷。”
肖容也禮貌的打手勢告别。
等胡慧走了,兩個人便等在小區外面的站牌下等公交。
肖容的沉默了一會兒,琉璃黑色的眼睛中,有一片陰影。
伴着風呼呼的吹。
顧白笙擡手,将自己脖子上的紅色圍巾摘下來,圍在了肖容的脖子上。
肖容一怔,轉頭看向她。
顧白笙微笑了一下:“風冷,這個給你戴。”
肖容的手指摸了摸脖子上的紅色圍巾,擡起眼睛沖她笑了笑。
但是,下一秒,手指就猶豫的打起了啞語:‘你的眼睛爲什麽腫了?哭過了嗎?’
顧白笙雖然看不太懂,卻能明白個大半。
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就想起昨晚跟宋霜之間發生的事情。
心中有些難過。
肖容關切的望着他。
顧白笙勾了勾唇角:“風眯了眼睛,沒有哭過。”
肖容知道,顧白笙肯定是騙他的。
他垂下眼睛,看見顧白笙白皙的手腕上忽然有一圈紅色的痕迹。
像是被什麽人大力握住手腕而弄紅了的。
他微微張了張嘴,眼神閃爍的看向顧白笙。
有什麽話想問,但是又怕越界。
隻能憋在心裏。
公交車緩緩的駛入車站。
顧白笙讓肖容先上車,自己才跟着上去。
大冷天的,而且接近年關,很多人早早出行。
車上人很多,很擁擠。
肖容雖然腿有點瘸,但是下意識的護住顧白笙,不讓人擠到她。
顧白笙像是有心事一樣,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麽話。
到了學院外面的車站。
肖容先下了車。
顧白笙從擁擠的後門往下走,身後的人擠着往車廂後面走。
不知道是誰,伸手從她後背推了一把。
她就朝着扯下撲了過去。
眼看着快要撲倒地上了。
肖容忽然上前一步,張開手把她接住了。
顧白笙撲倒肖容的懷裏,驚魂未定。
眼睛還瞪的大大的。
肖容抱着她的背,側頭看了看她。
她白皙的臉頰就在自己的臉側,輕輕一蹭,就能碰到她的臉頰。
車子緩緩開走,兩個人誰都沒有動。
顧白笙餘驚未消,皺緊了眉頭。
肖容手指在她背上緊繃了片刻,才輕輕拍了怕她的背,示意她沒事了。
顧白笙點點頭,從他懷裏離開:“謝謝。”
肖容打手語:‘不用謝。’
顧白笙點點頭,跟他一塊兒往學院裏面走。
肖容跟在顧白笙的身後,視線往自己的手上看了一下。
剛才擁抱她的時候,手上那種熱度還未消退。
而在遠處,穿着白色皮草的肖幽皺了皺眉,将拍下的照片的手機收了起來。
旁邊的助理畢昊開口問她:“幽小姐,宋太太一直在他身邊,我們怎麽辦?”
“借題發揮。”
肖幽冷笑着吐出四個字來。
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
北城最大的健身房中。
孟雲熙穿着運動短褲跟背心剛做完一組熱身運動。
纖細的腰肢跟曲線極好的身材引得旁邊一些見慣了美女的男人也不由自主的往這邊看了過來。
她的眉心輕輕擰着,拿了自己的水杯,放在跑步機上,調好之後,開始漸漸跑動起來。
而在旁邊的跑步機上,不知道何時,也換了一個穿着運動套裝的女人。
兩個人互相側頭看了對方一眼。
同時眯起了眼睛。
“肖幽?”
“好久不見了,雲熙。”
肖幽笑眼彎起,望着孟雲熙,眼中不乏算計之色。
孟雲熙微微扯了扯唇角:“很少看見你出入這裏,該不會臨時起意今天第一次來吧?”
“因爲聽說你在這裏,所以我就來了。”
孟雲熙嗤笑一聲:“我可不記得我們的交情有多好。”
孟雲熙對肖幽套近乎的話有些不以爲然。
兩個人都是心機手段不相上下的人。
在中學的時候,同校不同級。
不過,都是自己那一屆裏聲名遠揚的美女,所以彼此聽說過對方,卻有些王不見王的意思。
“以前交情不好,不表示以後的交情不好啊。”
“怎麽說?”
孟雲熙将跑步機的跑速調高,跑動的節奏加快,但是并沒有感到壓力。
肖幽看了她的動作,微微一笑,同樣調高了跑速。
然後跟她邊跑,邊繼續說道:“北城如今的局勢也是瞬息萬變,以後說不定我們就是好朋友了呢?”
“沒有用的人,你會跟她做朋友嗎?肖幽?”
孟雲熙對肖幽的定位是‘狡詐商人’的女兒。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整個北城的人都知道,肖幽在肖家,是唯一有可能繼承整個肖家産業的子女。
而且,她也爲此不計手段的做着各種努力。
但是,這種努力并沒有加速她父親肖成業對她的認同。
肖幽至今爲止,在肖氏集團的地位,還不是很穩固。
雖然很多人認爲肖成業最終肯定會把肖氏交到肖幽這個女兒的手裏,卻也有傳言說,肖成業老謀深算,說不定還有其他的私生子女,并沒有亮出來。
爲此,肖幽步步爲謀,一直在想辦法奪得老頭子的歡心。
如今,肖幽找上她。
真不曉得她是又要謀算什麽了。
孟雲熙的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肖幽跟着孟雲熙跑了一陣,已經有些撐不住,将跑步機的速度調慢,走了起來,邊走,邊喘息着跟孟雲熙道:“你見過宋霜的新太太嗎?”
孟雲熙嘴角的笑容一僵,眼神也冷了:“你要說什麽?”
肖幽點點頭:“看來是隻聞其聲,沒有見過其人。”
孟雲熙被她的話吸引,将跑步機的速度也調低了。
轉頭看她:“你知道她是誰?”
“我不隻知道她是誰,我還能幫你把她從宋太太的位置上拉下來。”
孟雲熙眼神發緊的盯着她。
似乎在斟酌她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肖幽知道,自己說的話已經完全吸引了孟雲熙。
揚唇一笑,沖她挑眉:“怎麽樣,要跟我合作嗎?”
“合作?怎麽合作?”孟雲熙心動卻又謹慎的看着她。
肖幽徹底停下了跑步機:“各取所需,你做你的宋太太,我做我的肖家繼承人。”
……
學校醫務室裏。
肖容将手裏的水杯遞給顧白笙。
“謝謝。”
顧白笙道謝。
肖容沖她打手語:‘真的不用請假回家去休息一下嗎?’
顧白笙搖搖頭:“不用。”
‘看你狀态很差。’
肖容還是有點擔心。
“沒事,我稍微緩一會兒就好了。”
顧白笙實在很疲憊。
手指支着腦袋,垂頭想要打瞌睡。
肖容見她在桌子前支着腦袋,倔的不肯去床上躺一下,無奈,隻能将外套取了來,給她披在身上。
顧白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肖容坐在她的旁邊,靜靜的看着她。
就在快要入神的時候,忽然門口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肖容警覺的轉頭看過去。
在看見門口出現的那個人的時候,不禁眯起了眼睛。
五分鍾後。
教育學院的操場樹蔭下。
肖容将面前遮擋視線的松樹枝撥開,看見了那個背對自己的男人。
男人聽見他的腳步聲,微笑着轉過頭,眼鏡片後面的眼睛打量着她,微微笑道:“你好像很關心她?”
‘這不關你的事。'
他打手語。
很奇怪的,那個男人對手語似乎非常熟悉。
一眼就看懂了他的意思。
“但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男人臉上的肖容維持不變,“宋霜的太太可不好搶。”
肖容看着他,皺了皺眉毛:‘我說過,你不要再來找我。’
“但是我不來找你,你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男人的話在肖容的心上掀起了微微的波瀾。
肖容眯了眯眼睛,俊美的面容依舊讓人驚豔,哪怕是一個細微的表情動作,都像是畫中的神明一樣,帶着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魅力。
‘你到底想做什麽?’
肖容抿唇,眼珠盯着他,眼中有困惑,也有警惕。
“我想讓你證明給我看。”
‘證明什麽?’
“你有這個資格讓我幫你。”
那人看着他,眼神中有慈父一般的和藹神色,卻也有上位者的深沉算計。
肖容神色沉了沉:‘你想讓我怎麽證明?’
那人走近他一步,将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
他将手上的東西交給肖容。
肖容垂眸看去,發現是一張白色燙金請柬。
‘這是什麽?’
肖容伸手接過來,舉起問他。
男人微笑:“這是一個契機。”
仿佛肖容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他又道:“是一個讓你重新回到肖家去的契機。”
肖容的眉毛一分分皺了起來。
回到肖家……
這真是一個難爲人的事情。
‘你知道,我并不想再回肖家去。’肖容動手比劃,‘那并不是我的家,他們所有人都恨不得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們甚至不能算是我的親人。’
“我明白你的感受,孩子,”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慈愛的開口,“我知道肖家這些年都愧對你,但是你必須回去,肖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把所有都交給肖幽這個女兒的,你是肖家的兒子,你應該盡你所能的去搏一搏,你母親才是肖家的太太,肖幽的母親不過是一個小三上位的賤·人生下來的孩子。”
肖容放在身側的手指暗自攥了攥。
男人看他眸中有恨意一閃而過,繼續開口:“你甘心讓那個賤·人跟她的女兒奪走本該屬于你跟你母親的一切嗎?”
肖容咬牙,手指擡起,恨得發顫的比劃:‘我該怎麽做?’
男人見自己的話成功的激起了肖容的不甘,忍不住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