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電話給宋霜遞過去之後,宋霜便接了。
寥寥幾句話,顧白笙甚至沒搞清他們說了什麽,電話就被挂斷了。
宋霜将手機遞過來,手指尖有些涼的過分。
“波波跟你說什麽了?”
宋霜沒看他,深邃的眼中有一抹冷怒被牢牢壓在眸低:“約我們晚上一起吃飯。”
“他跟張恺一起去嗎?”
“是,”宋霜回答,“他們兩個和好了。”
“她跟你說了?”
顧白笙剛才聽了宋霜在這邊說的全部話,宋霜并沒有問起曲曉波跟張恺的事情。
而且,曲曉波是她的閨蜜。
若是真的說自己的感情問題,首先也會先跟她說,而不是先跟宋霜說。
所以,宋霜是怎麽知道的,是個值得讓人好奇的問題。
“沒說,我猜的。”
宋霜的回答讓顧白笙覺得驚訝又神奇:“這個你都能猜的出來?”
宋霜沒回答。
眼睛看着前面的早茶店:“去前面的八寶樓吃早餐吧。”
“好。”
……
那邊曲曉波放下手機,手指就握緊了。
張恺在旁邊有些緊張:“你真要把這件事跟宋霜挑明了?”
曲曉波眉眼之間有點往常都沒帶出來的狠意。
她轉頭看向張恺:“如果讓我知道你在騙我……”
“我知道,”張恺學會了搶答,“你就扒了我的皮。”
曲曉波點點頭:“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張恺還是擔心,“但是,這件事宋霜警告過我的,你如果跟她挑明了,宋霜他……”
“他不敢收拾你。”
曲曉波的腦子很聰明:“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他都不敢亂動,他已經确定了白笙笙就是顧白笙,在顧白笙的眼皮子底下,他什麽都不會對我們這些知情人做。”
“他真的相信顧白笙就是白笙笙這種無稽之談?”
張恺有些懷疑。
畢竟宋霜是個相信科學的學霸。
他總覺得宋霜不會輕易相信這種天馬行空的詭異事情。
曲曉波卻道:“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宋霜就一定會相信現在的白笙笙就是顧白笙,他對顧白笙的愛,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
張恺看着曲曉波:“瘋狂到什麽都做的出來?”
“你說的這件事,不就是證明他瘋狂的最好證據嗎?”
張恺被曲曉波說的閉上了嘴。
曲曉波吸了口氣,掀開被子下床:“我今天還要上班,你下班早的話把家裏打掃一下。”
張恺聽話的點頭。
但是一想到曲曉波之前從房子裏搬出去,心頭還是有些在意:“我下午去接你下班。”
“不用,我自己坐車回來就行。”
“我想去接你。”
張恺很堅持。
曲曉波眯眼看他:“你怕我突然跑了?”
張恺被說中心事,不吱聲了。
曲曉波搖搖頭:“關系到笙笙的事情我都不會兒戲,放心吧,我不會随便玩失蹤了。”
“那也不能再離家出走了。”
張恺趁機讓她作保證。
曲曉波點頭:“好,保證不離家出走了。”
親耳聽着曲曉波做了保證,張恺才舒心了一些。
……
顧白笙吃完早餐之後,就回車上去了。
車裏的暖氣足,一路上她都在打盹。
等宋霜将車停在特殊教育學院的門口,顧白笙在因爲車子突然停下,而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睛:“到了嗎?”
她揉着眼睛看窗外。
宋霜看着她揉眼睛的樣子,心裏實在沒有多想讓她進這所學校。
“到了。”
“那我就先進去了。”
顧白笙要拉開車門下車。
宋霜伸出手,忽然拉住了她。
顧白笙轉頭:“怎麽了?”
“外面風冷,把衣服裹得緊一點。”
送雙殺伸手給她将外套的領口緊了緊。
顧白笙道謝:“啊,好,謝謝。”
宋霜長長的眼睫半遮着眼珠,沒回應什麽。
顧白笙等他給自己整好了衣領,才下車離開。
宋霜看着顧白笙進了教育學院的大門口,慢條斯理的撥了個電話給張恺。
張恺看見電話是宋霜打過來的,心裏的不安到達了頂點。
就連旁邊的曲曉波都看出來了:“接吧。”
張恺有點牙疼:“宋霜他……”
“你敢用這件事威脅我,那就是宋霜打死你,你也得面對啊。”
曲曉波做副駕駛上坐着。
眼神示意張恺把電話給接了。
張恺沒法,隻能将電話接起來。
隻是,電話一接通,那邊說了沒有兩句話,張恺臉上的表情就綠了。
“不是,我喝多了,所以說漏了嘴,我不是故意的。”
“你放心吧,波波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白笙笙的,你放心。”
曲曉波聽着張恺一點骨氣也無的不停對着宋霜說好話,不耐煩的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旁邊插話:“你平時在警局上班,面對上司的時候也是這幅德行嗎?”
張恺頂着雙重壓力,聽着曲曉波嘲諷他的話,心裏苦的不行:“我在警局裏哪裏受過這種委屈跟恐吓?”
他父親是老警員,他幾乎從警局大院裏面長大。
後來也警察去警局裏跑,三天兩頭的跑,來回去多了,跟警局的人早就混熟了。
上級領導也差不多都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真訓斥起來,也沒有宋霜在電話裏問的那些話讓他更心驚膽戰的了。
曲曉波搖搖頭:“你跟他說,有什麽事晚上咱們坐一桌好好的說。”
張恺果然按照曲曉波說的話,跟宋霜說了:“波波說,有什麽事情咱們晚上一塊兒說,我這上班也趕時間……”
“我隻是警告你一句,張恺,”宋霜的聲音從那邊冷冰冰的傳過來,“你用威脅曲曉波換來的感情,終究會因爲威脅她而徹底結束。”
張恺被宋霜這句話說的一震。
宋霜那邊把電話挂斷了。
張恺卻愣在了原地。
曲曉波看出他不對勁兒來,皺着眉毛問他:“怎麽了?宋霜罵你了?怎麽一副被人家吓住的樣子?”
張恺不自然的放下手機。
曲曉波脾氣很沖,就算是平時看見宋霜也有些怕,但是此刻看見張恺可能被宋霜罵了。
她還是火氣上來,要把電話拿過來罵回去。
給自己的男朋友争面子。
誰知道,手機拿過來,通話已經結束了。
本來想把電話撥回去的。
結果張恺看見,趕緊按住她的手,把她攔住了:“沒事,不要把電話撥回去了。”
“真沒事?”
曲曉波不相信:“要是宋霜欺負你,我就去笙笙面前bb他,笙笙肯定會有辦法收拾他!”
張恺:“……”
白高興了一場。
還以爲曲曉波會有什麽法子幫他對付宋霜的。
鬧來鬧去,還是去顧白笙的面前去給宋霜告狀。
“沒事,晚上跟宋霜見面再說吧。”
張恺忍着心裏的不安,開口安撫曲曉波。
心頭還是因爲宋霜挂斷電話前的那句話不安的直跳。
因爲威脅而持續的感情,終将因爲威脅而結束嗎?
他跟曲曉波真的會因爲這種事情而結束嗎?
……
顧白笙到了校醫務室門口,就趕緊掏鑰匙開門。
室内的肖容聽見聲音,連忙從病床上下來,沖到了校醫務室的外間。
顧白笙推開門,就被一個大大的擁抱抱在了懷裏。
她有點應付不及。
雖然肖容是個殘疾人,也不會說話,但他卻是個成年人。
就算是體型瘦弱一些,也比女孩子要高大很多。
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大力擁抱,差點把顧白笙給抱的站不穩。
顧白笙從能肖容的這個擁抱裏面感覺出肖容此刻的心情很興奮。
他很高興。
肖容這個擁抱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直被主人撿回家的小狗崽,在經曆了第一天被主人的優待之後,經過一整夜的回味,忽然害怕那些優待都是假的。
所以,迫切的等待着天亮。
等着可以再次見到那個把他撿回家的人。
在等待的過程中,非常非常害怕那個人不再來。
而終于等到那個人來了,就以無比激動的興奮心情,要想去擁抱對方。
顧白笙擡手,輕輕拍了拍肖容的背,溫柔的開口:“好了,我幫你從學校食堂帶了早飯哦。”
本來是打算從吃早點的八寶樓帶一份的。
結果宋霜像是猜到了他要給肖容帶早餐一樣,眉毛擰了一下。
她看出宋霜很不高興,隻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沒有在八寶樓給肖容帶早餐。
但是到了學校之後,她就趕緊去學校的食堂買了一份早點帶過來。
肖容有些舍不得放開她。
不過,在放開她的時候,秀麗的眉毛忽然擰了一下。
接着,就伸手去解他外套的衣領。
顧白笙吓了一跳,抓住他的手:“你做什麽?”
肖容擔心的看着她,擡起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又指了指她的脖子。
顧白笙明白了過來:“我脖子上有什麽東西嗎?”
肖容點點頭。
顧白笙就将領口解開,把襯衣的領口也又解了一顆。
然後拿着手機的相機鏡頭照自己的脖子。
果然,在她細嫩的脖頸上,有幾個草莓一樣的淺紅色吻痕。
她張了張嘴,有些懊惱的拉高領口捂住了脖子。
“宋霜這人……”
這些痕迹,不用想都知道,絕對是昨晚宋霜留下的。
這人幹嘛要留下這種痕迹。
怪不得今天早上林鳳雅會問那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