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欲抓緊她,卻沒有抓住,而她的躲避跟瘋了一樣。
他的指甲劃破了她手腕處的皮膚,留下五道鮮明的血痕……
“張茉兒!”沈容澈見狀趕緊松手,忍不住朝她大吼道。
“你縮什麽?!”
他爲了不讓她摔倒才伸手扶她,怎麽她倒好,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是想方設法的躲着自己,她難道還在恨自己嗎?
張茉兒低着頭,毫無表情的看了看手腕處的傷痕,又把袖子住傷口處遮了遮,确定看不見後又彎腰撿起了灑落一地的簡曆。
從頭到尾,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更沒有喊疼。
仿佛那具身體并不是他自己的,而被他抓破手臂的仿佛也不是她自己。
“張茉兒,你感覺不到疼是不是?!”沈容澈看着她不爲所動的樣子,直接上去兩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你抓疼我了。”
張茉兒看着他滿是怒氣的樣子淡淡地說道,下一秒就掙開了他的手,繼續彎腰撿着簡曆,忽然間她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直接騰空。
沈容澈直接地把她橫抱起來就車停的位置走去,張茉兒這才終于有了反應,皺眉小聲怒道,
“沈容澈你到底想幹什麽?!”
“看來你還知道我是誰!”
沈容澈冷冷說道。
他以爲她反常得連人都不認識了,跟個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一樣,還以爲她對什麽都沒反應了!
“放開我,我的簡曆掉了。”張茉兒在他懷裏死命掙紮,試圖下來。
那是自己才在餘歡家裏打印出來的簡曆,自己還得去找工作才行。
沈容澈把她抱得死死的,打開車門後就将他一把扔進了車裏,略帶憤怒地喊話,“張茉兒,你正常點好不好?打我罵我也好,你不要這個樣子。”
“我怎麽不正常了。”張茉兒冷淡地反問,這人才是不正常吧,爲什麽莫名其妙把她丢到車裏來。
“你!”沈容澈準備反駁,但是又突然發現自己還真說不出她哪裏不正常,她既不哭也不鬧。
還能對答如流,實在說不出她哪裏不正常,可就是讓人說不出的不對勁。
就好比她現在這樣,說不出的怪,讓人看着太難受了。
“放我下去,我還有事要做。”說完就準備打開車門下去。
“張茉兒!你敢!”沈容澈看上去已經怒不可遏了,猛地抓住了她受傷的手腕,抓住她的力道中帶了些霸道。
“張茉兒,你好好待在家裏好不好?”這個時候真的不能再讓她跑了。
“沈容澈,我要下車。”張茉兒漠然地看着他,柳眉微蹙。
Kevin在副駕駛座上坐着,回過頭來看見張茉兒一雙眼中大的黯淡,再看向總裁緊握張茉兒的手,眼神中流出一抹驚訝。
“總裁,張小姐的手真在流血。”他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沈容澈聞言連忙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緊握着張茉兒的手,此刻,她原本被他指甲劃出血的手被他握得正在淌出更多細細小小的血流。
這個女人!怎麽連疼都不知道叫一聲!
“張茉兒!你痛不會喊?!”沈容澈一把甩開她的手,攤開自己的手一看,自己的掌心上也沾上她的血。
“我沒事。”張茉兒仍舊是一臉的淡漠,她拉下衣袖遮住了傷口便作勢要離開。
“沈容澈開門,我說了我要下車。”
“我現在就帶你回家!”沈容澈氣不打一處來,轉頭沖正看着他們的小虎吼道,
“還不開車?!”
回家?如今她還有什麽家?
“張小姐,您先把血擦一下吧。”Kevin遞過來幾張紙給她。
張茉兒靜靜地看着他,是個三十多歲意氣風發的男人,難道沈容澈的口味換了?
“我是總裁的助理,我叫Kevin,之前跟您見過面的,您還記得嗎?”Kevin笑着說道。
“謝謝。”
她接過紙巾低頭擦去自己手腕處的血,看着那些血一點一點被紙巾吸走,她心裏忽然那有些呼吸不上來。
擦完,血又滲了出來。
張茉兒用力地再一次擦掉,紙巾狠狠地磨過受傷的皮膚。
“張茉兒,你給我放手!”
沈容澈見狀一臉憤怒地推到她的手,Kevin見狀立刻遞來紙巾給沈容澈。
她是不是準備把一層皮都擦下來才滿意?!她感覺不到痛是不是?!
沈容澈一把接過,輕輕擡起張茉兒柔軟白皙的手,用紙巾小心翼翼擦淨她手腕上的血漬,動作輕柔,不敢碰傷她一點。
難得看到總裁這麽“溫柔”地做一件事,Kevin不禁驚歎。
張茉兒擡頭看了沈容澈一眼,随機轉眸望向窗外,倒是再沒反抗,任由沈容澈替她擦幹淨血漬。
車子開到張家老宅前停下——
張茉兒平靜地望着眼前熟悉的别墅,感覺她好像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裏了。
沈容澈緊緊拉着她的手把她拖到了家裏,似乎生怕她再逃走一般。
他還沒進門就趕緊大聲喊道,“田嬸,趕快拿急救箱過來!”
“是,沈先生。”她被沈容澈強行按着坐在沙發坐下,然後托起她的手輕輕吹了下,那涼涼的風拂過她的傷口,很舒服。
張茉兒很平靜地坐着,對着正打開的電視上播着的大新聞。
主持人對着鏡頭頭頭是道地分析着,“轟動全國的張氏集團聲明會真相浮出水面,“張弘新重新奪取集團大權,田烨恩将仇報反害集團被抓住,原張氏集團繼承人張茉兒曾經是建築業上聲名顯赫的高材生,未婚夫劈腿花邊新聞太多,兩人似乎孕有一子。”
電視畫面蓦地成了漆黑一片,被關掉了。
“砰—”
沈容澈一把拿着搖控器朝電視直接砸了過去,臉上的陰霾濃重。
“誰讓你看電視的?!”沈容澈瞪着她,這些女傭在他家裏看什麽新聞!
他怎麽回事,這又不是她開的電視,朝她發什麽火。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啊”田嬸拎着急救箱一路匆匆地小跑過來,看到張茉兒後,眼中不禁目光變得心疼。
“小姐想吃些什麽嗎?田嬸馬上給你去煮。”
看着田嬸一臉的心疼,張茉兒鼻頭一酸,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差點哭了出來。
不可以在這裏哭,她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不了,我一會兒還有事要做。”
她得重新去打印簡曆,她還得養活自己,現在沒有了張家,但是她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生活。所以她還要繼續找工作,真的很忙,沒空待在這裏吃東西。
“不準去!你就乖乖給我在家裏!哪都不許去!”
沈容澈看到她這般固執,心裏很不是滋味,但語氣依舊霸道得沒有一點委婉的意思,可手上的力道卻極輕極慢地給她清洗着傷口,生怕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