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小麥有午睡的習慣,張茉兒把他們兩個安頓好之後,竟然覺得自己也有些困了。
奇怪,她從來沒有午睡的習慣啊,難道是今天早上起的太早了?
但是現在還有客人在家,她總不能放着張弘新和淩芳不管自顧自上去睡覺啊。
淩芳一直在觀察張茉兒,見她哈欠連連的樣子,就知道計劃奏效,她的任務完成了。
“茉兒啊,孩子們都睡了。那我和你爸爸就先走了。”
張茉兒趕緊答應,終于可以美美地睡個午覺。
“你不是說讓我多在我爸眼前多晃晃麽?怎麽就走了。”
張弘新覺得有點奇怪,還有點不滿。
淩芳明明說讓自己争取赢得老爺子的好感,借機升個職。怎麽擅自坐了決定,說走就走?
“事情要循序漸進的嘛,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咱們得裝作随便串個門的樣子才不那麽明顯不是。”
淩芳撒嬌似的挽住張弘新的胳膊。
張弘新和淩芳走後,整個張宅都陷入了寂靜的沉睡之中。
淩芳上午去廚房的時候假借學習田嬸煲湯的名義,趁機把自己早就放在試管裏的強效安眠劑倒了進去。
這個藥是錢子峰給她的,一整個試管的劑量,足以讓張宅裏所以的人沉睡好幾個小時。
淩芳親眼看到安眠劑緩慢溶解在補湯裏面,無色無味,溶解後沒有任何殘留,普通人絕對嘗不出異常。
所以剛才在飯桌上,淩芳推說湯不是很對胃口,隻喝了幾口就沒再動過勺子。而張弘新本來就不喜歡喝湯,他一口也沒喝。
反而是張茉兒張北成和兩個孩子每人都喝了一大碗。
差點忘了還有田嬸。
田嬸雖然沒有跟他們一起吃飯,但淩芳飯後特意确認過她已經提前稱出自己的部分,其中也包括了滿滿一碗湯。
坐在車裏,淩芳心裏清楚計劃非常成功,一切都按照她和錢子峰預料地那樣進行了。
但是她并沒有想象中重擔落下的感覺。
淩芳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就算她做的一切不會被人發現,犯罪的經曆也會永遠留在她心裏,無法抹去。
張茉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
她其實是被噩夢驚醒的,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夢裏似乎有人不停地扼住她的咽喉,讓她難以呼吸。
睜開眼的同時張茉兒心裏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匆匆忙忙地下床,走到了小麥的房間。
小麥不在,她的公主床上是空的。
不安感愈發強烈,張茉兒又快速沖到隔壁小易的房間。
小易也不在!
可能孩子們早就醒來了吧。張茉兒不斷安慰自己,但腳下一刻也不停地沖下了樓梯。
偌大的房子靜得令人心慌。
“小易!小麥!”
“田嬸!田嬸?”
張茉兒轉了一圈兒都沒看到倆孩子的半個影,連平時一直在客廳周圍忙碌的田嬸都不見蹤影。
她按耐着心慌又喊了幾聲。
就見到田嬸匆匆忙忙地從房間裏出來了。
“小姐,實在抱歉。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下午睡得死死地……”
田嬸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帶着些紅印,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
張茉兒一看田嬸這副模樣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她們兩個人竟然下午都睡得這麽沉?
田嬸平時都是在家不停地忙碌,印象裏下午也從不回房休息,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那你也是從中午就一直沒有醒過?”
田嬸點點頭。
“出什麽事了麽小姐?”
張茉兒臉上的表情很凝重,語氣也焦躁不安,田嬸察覺到不對頭。
“小麥小易不見了!房間裏都是空的。”
“什麽?”
田嬸眼眶瞬間撐開,嘴也張大了。
“對了,還有爺爺,也許是爺爺帶他們出去玩了!”張茉兒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兩個人連忙跑上樓,直奔張北成的房間。
張北成竟然也在床上睡得死死的!
她們好不容易叫醒了張北成,得知老爺子也是從中午睡下後再也沒醒過。
就是說現在房子裏沒人見過小易小麥。
兩個孩子憑空消失了!
張茉兒此時心如亂麻,無數念頭從她腦海中略過。
小易小麥都是很乖的孩子,絕對不可能不跟大人打招呼就随便亂跑。盡管心裏萬般不願承認,張茉兒也不得不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
眼淚充盈在眼眶裏,她的眼睛此時紅的吓人。
但張茉兒知道現在絕不是傷心崩潰的時候。沈容澈不在,自己得先穩住,盡一切可能找到孩子們的下落。
“田烨哥,家裏出事了,你能不能盡快趕過來?”
張茉兒壓抑着聲音的顫抖,盡可能冷靜地說話。
她最先給田烨打了電話。
“小麥小易不見了,我和爺爺正在想辦法找他們……”
在田烨趕到家裏之前,張茉兒叫來了所以守在家裏的保镖。
“要你們這群廢物幹什麽吃的!”張北成指着站在一群保镖前的小虎大罵道。
老爺子伸出的手在不斷顫抖。
小虎低着頭,不敢看張北成和張茉兒。他竟然毫無察覺地讓人從他眼皮底下帶走了兩個孩子。他真的沒臉再見老大了。
保镖有兩撥,一部分人張家的人,另一部分是沈容澈的人。爲了便于管理,這些人目前都聽小虎的指揮。
這麽一群人都沒能保護好小小的張家。
她反複向保镖确認了幾次細節,知道今天唯一進出過自家院子的人就是運果蔬的車。
問題就出在那輛車上。
張茉兒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帶走孩子們的人就是靠果蔬車逃過保镖們的視線的。
張北成立刻叫辦事的手下們追蹤那輛車和車上的人。
“恐怕人早已經跑了。”
張茉兒此時已經麻木了,她不斷告訴自己她是孩子們的希望,強迫大腦像機器一樣不停運轉。
“爺爺、田嬸,你們也都是在午飯後不自覺睡着的麽?”
這件事太蹊跷了,張茉兒覺得對方很可能是早有預謀。
“我站在桌前練着字,忽然感覺頭昏腦脹,頭一沾枕頭就着了。”張北成懊惱地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