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确定嗎?”
宴安稍微擡了擡眼皮,嘴角依舊勾着一個笑容。
K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宴安。
“難道現在坐在我面前的,不就是我的大仇人?我前十幾年養尊處優是沒錯,不過現在嘛……風水輪流轉,我用幾年時間讓自己變得無所謂,你用了十幾年,還是這個鬼樣子,K,我不得不說,你做人真的挺失敗的。”
K抿着嘴,眼鏡狠辣的盯着宴安。
“你這麽看着我也沒用,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我的大少爺身份難道不是你奪走的?我的家難道不是你毀了的?”
K忽然将酒杯摔在地上,“那都是你們欠我的!你們欠我的!”
宴安看着發狂的K,并不畏懼,反而鎮定的站了起來。
“K,不管誰欠你的,我自認爲我從來沒有虧欠過你,從小到大,我一直将你當成兄長對待,至于我那個父親,其實他更看好你,他經常對我說就是以後要把宴家幫傳給你來着, 不過老頭子想法還沒實現,你就幫他将宴家幫變成K組織了。”
“啧啧,你還真是挺孝順的,這也算是曲線救國,幫他完成遺願了。”
宴安嘲諷道,不顧K臉上七葷八素的表情,徑直走到門口。
然後回頭對K說:“以後我們就不要見面了,就當做我宴安死了,這世上再無宴家幫,隻有K組織,那麽我宴安活在這世上的意義也就沒了,但是我想活,即使是苟活,也得活下去,所以……你明白的。”
“青山綠水,再無相會。”
宴安留下這一段話,就牽着番茄離開了。
過了許久,K才撿起地上摔碎的酒杯,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都抛棄我,嫌棄我,我就更要讓你們知道,這世上隻有我K才是最強的王者!所有人都要給我俯首稱臣!”
……
沈容澈一行人轉而來到另一個地方,小家夥笑嘻嘻的跳下車,屁颠屁颠的跟着沈容澈。
這段時間以來,小家夥除了偶爾爆出一兩句别人聽不懂的話的時候不像個孩子,大多數時候跟一個普通的孩子沒什麽兩樣。
最重要的是,這孩子不裝酷了,更愛笑了,很少冷着臉看人了。
或許是在最親的人面前,才能輕易露出自己本來的模樣。
沈容澈回頭看了一眼小家夥。
小家夥睜着大眼睛擡頭看沈容澈,“看着我做什麽?趕緊走呀!”
沈容澈抿了抿嘴,“你給我回車上去。”
“我不。”
小家夥吐了吐舌頭,自己跑到沈容澈前邊去了。
燕子飛默默的跑到小家夥身後。
小虎看了忍不住吐槽道:“老大,這孩子也太鬧了。
其實他是想說,這孩子膽子真大,竟然敢正面跟他們家老大杠上,簡直就是他的偶像,其實他有時候也已經忍受老大喜歡冷臉的臭脾氣很久了。
現在能有個人出來跟他們家老大對着幹,說實話,他還是挺喜聞樂見的。
小虎想着想着,忽然偷瞄了一眼沈容澈。
見沈容澈神色如常,暗自拍拍自己的胸口,剛才想的那些大逆不道的, 還是爛在心裏好了。
“老大,李銳的妻子應該就關在前邊的小屋裏。”
小虎指着前邊的小屋,說道。
沈容澈點點頭。
“已經處理好了?”
小虎憨憨的點頭,“老大,你這是不相信兄弟們的實力,早在咱們來的路上,就已經處理好了,兄弟們正等您過去會合呢!”
本來沈容澈本不必親自來,隻是他答應了李銳會救出他的妻子。
正好他也好奇,李銳這個所謂的妻子,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竟然敢跟K組織的人合作?
小家夥早已經帶着燕子飛走到小屋門口了,然後站住回頭等着沈容澈。
沈容澈一把彎腰抱起小家夥,“你今天的藥沒吃吧?”
小家夥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我沒事。偶爾一兩次不吃,沒什麽大問題。”
沈容澈随即将小家夥交給小虎,“帶他去吃藥,藥在後備箱裏。”
小家夥随即傻了眼,沈容澈這家夥竟然随身帶着他的藥?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難道是父愛如山?
可是沈容澈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兒子啊!
不會是發現了吧?
小家夥陷入一場自己思想的僵局,每次隻要沈容澈一對他好些,他就開始害怕沈容澈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
燕子飛也打算跟着小家夥過去。
卻被沈容澈叫住了。
“你留下。”
燕子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我麽?”
“嗯。”
沈容澈淡淡的說道。
随後推開那扇門,隻見一個斷了手的女人,單手抱着一個嬰兒。
見到沈容澈,女人并沒有驚慌,反而笑着站了起來,迎接沈容澈。
“你就是阿銳口中的老大吧?”
這個李銳的妻子,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恩。”
沈容澈點頭,盯着女人的眼睛。
“你應該猜到我來見你的目的。”
女人點頭,“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阿銳對你是忠心耿耿的,我希望你不要怪罪阿銳,他都是迫不得已才出賣的你,請你将阿銳留下。”
女人目光敞亮,雖然說話的聲音很輕,大概是因爲受到折磨得原因,有些使不上力。
沈容澈嘲諷笑了笑:“你們夫妻兩都有一個特點,自以爲是。”
他沈容澈現在是脾氣好了,才會耐心的聽他們解釋,要是換做從前,這些背叛他的人,早就去陰曹地府見閻王去了。
女人見沈容澈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不想連累阿銳,他是個好人,他對你忠心耿耿,你要是放棄他,他一定很難過。”
“錯的是我,我随你處置,請你不要遷怒在阿銳身上。”
沈容澈忽然笑了一聲,然後讓人将孩子從女人懷裏抱走。
他慢條斯理的坐在椅子上,正面坐着,似笑非笑。
女人心裏咯噔一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