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瑤陪着紀玄德守到了五七之時,便是她想裝不知情,也能感覺到飛龍院中氣氛越來越壓抑。
紀玄德的手下個個臉色陰郁,行走如風,顯是出了什麽大事。
又過了三天,他們的神色越加嚴肅,便是紀玄德與她聊天時,都時有走神。
郁青瑤忍不住問紀玄德:“玄德哥哥,你可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紀玄德呆了一下,微笑搖頭說:“瑤兒不用擔心,沒什麽大事。”
郁青瑤狐疑的盯着他。
紀玄德微笑道:“以我的實力,這世間沒什麽事能難到我的。”
郁青瑤想想也對,含笑點了點頭。
等晚上回到雲夢居,郁青瑤仍是不放心,叫來負責打探宗内情報的随從,問:“近日宗内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那随從欲言又止。
郁青瑤看出不對,笑道:“怎麽,還不能讓我知道?”
那随從點了點頭。
郁青瑤大奇,認真起來了,沉呤道:“不管你出于什麽考慮,或是爲我好,但凡事,我自有主張。我是主,你是從。不管什麽事,我都應事先知道,到時才好應對。我不出錯,你們就可跟着我安享仙福。我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倉促應變,難免會出錯,你懂嗎?”
那随從聽了,額頭生汗,低聲道:“确實出了大事,隻是宗内下了封口令,不欲令仙子得知。”
郁青瑤心中一緊,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有人逼婚,怕自己事先逃了,這才瞞着自己。
她騰就站了起來,喝道:“快說,是什麽事?”
那随從從沒見她如此嚴厲,忙一五一十的說了。
原來,紀玄德殺方缜後,這種爲妻報仇,又爲宗門立大功的事,他并沒有瞞着,反而有心宣傳,此事很快傳遍全宗,也傳遍大羅天。
流雲宗那邊正在尋找殺害方缜的兇手,得了這個消息,高層不由就怒了。
他們才不管紀玄德是因何原因殺了方缜,隻要确認紀玄德是兇手就行了。
紀玄德躲在天秀峰飛龍峰,爲妻守靈。流雲宗拿他沒辦法,卻将怒火轉到浮山宗其他弟子身上。
從紀玄德守靈第十天起,确定消息無誤後,流雲宗就開始了大規模的報複。
浮山宗在外行走的弟子,疊遇暗殺。
五天内連死了兩百多名内院弟子和十名執事。
浮山宗這才感覺不對,開始派人去查。
查了幾天,才從流雲宗内奸那得知詳情。
浮山宗的高層頓時也怒了,立即組織反暗殺行動。
在他們看來,此事流雲宗本來就不占理,是方缜先下手,殺的還是他們宗主的兒媳婦,未來的宗主夫人。這是奇恥大辱,方缜死了都不能算完,流雲宗還很應該馬上派人來道歉,送重禮以求浮山宗原諒。
而流雲宗不但沒有絲毫悔過之心,反而派人來繼續暗殺,真是豈有此理。
這些天來,兩宗在人界打得血肉橫飛,殺得屍橫遍野。
據說好些城市都因兩宗弟子大戰,被整個擊毀了。
流雲宗敢深入浮山宗地盤偷襲和伏擊的弟子,普遍都是化神境以上的道人。
化神境的法術威力何等強大,一擊之下山崩地陷,幾個法術就可破滅一座凡人城市。
生死對戰之時,誰有空去管邊上有沒有凡人。
對凡人來說,光是法術餘波就足以緻命。
在這場大戰當中,死傷的凡人是道人的萬倍以上。
浮山宗真傳弟子大半都出動了。對他們來說,這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他們有的在本宗地盤上截擊前來暗殺的流雲宗弟子,有的則深入流雲宗境内去刺殺破壞。
紀玄德更是狂怒的要出去殺敵,隻是因要爲妻子守靈,不得不按捺住親自出手的心思。但他也沒閑着,不時從飛龍院發号施令,指揮手下出擊。
宗門擔心郁青瑤知道後,也會自請出擊,因此這才禁止身邊人告訴她這個消息,這是一片愛護之心。
她雖是谪仙,但現在修爲尚淺,出外追殺流雲宗的人,遇到普通弟子倒不怕,就怕運氣不好,遇上了流雲宗的真傳弟子,一個逃跑不及就會死掉。
而這種可能性非常大,要知道,真傳弟子,是雙方重要截殺目标。
殺一個真傳弟子的功勳值甚至超過殺五個執事長老。
明面上,郁青瑤是浮山宗年紀最小,實力最弱的真傳弟子。她是最容易殺,最容易得手,又很值錢的目标。
她隻要一出去,肯定就會被許多流雲宗的殺手盯上。
随從講明後,勸道:“郁仙子,你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當不知此事。”
郁青瑤沉吟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打發走随從後,郁青瑤細細思考起來。
“按常理來說,我最安全的做法,當然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繼續老實的呆在宗門裏過我的小日子。反正宗門下了令,不讓我知道此事,我不出戰,也沒人能指責我。”
“不過,就這麽幹看着,總覺得不妥。道人們因爲意氣之争,打生打死,也就算了,那就老百姓何其無辜。我就算無力阻止他們大戰,也該想法去救濟百姓。不過,我這邊剛治好傷,一轉身,他們又被殺了,那豈不是白幹了?”
“白幹也比什麽都不幹強,至少,我盡到了我的心意,盡了我的力。”
“能不能平息這種戰鬥?男人真無聊,動不動就打打殺殺。這兩宗仇恨連綿上萬年,隻怕我一時也無法消弭這種仇恨。就拿眼前這場戰争來說,流雲宗死了真傳弟子,覺得丢了面子,又是宿仇幹的,不殺一陣是絕不會罷手的。”
“對浮山宗來說,同樣如此,群情激憤之下,即使是紀宗主也無法強壓下去。”
“這種戰鬥,在曆史上發生過不少次了。是了,以前,這種戰鬥是怎麽停下來了?兩宗仇怨這麽深,如果不停的打下去的話,兩宗實力相差無幾,隻怕早就同歸與盡了,不可能延續這麽久。兩宗間隻怕有不成文的停戰的辦法,我這是杞人憂天了。”
“這麽想着,隻怕我也不用做什麽,這戰争到時間自然就會停止。這恐怕就是紀玄德仍能穩坐飛龍院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