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來想去,她覺得大善人最靠譜一些。至少,他們還做了些衆所周知的善事。
于是,她又帶着小詩和阿秀,在齊國沿海一帶尋找有名的善人。
這回她不再裝冰雪少女李滄月了,她跟阿秀扮成一對投親的姐妹,将阿珍又漆成了黃色的小鳥。
在第一座城裏,她打聽到一個齊大善人。聽人說他每年都會施粥舍錢,還幫了不少鄉親發财。
郁青瑤興沖沖跑到齊家附近,齊大善人帶着兩仆人正在街上走,看上去是個慈眉善目的一老頭。街上的人見了他,都熱情友好的跟他打招呼。
郁青瑤暗中點頭,覺得這人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
阿秀知道朋友的計劃,是要找有功德的人幫自己度劫。她看着齊大善人,開心的說:“他看上去象是好人。”
阿珍耿直的說:“未必,搞不好是個人面獸心的家夥。”
郁青瑤微笑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等我試他一試。”
她跟着齊大善人,直到一條小巷子,見附近沒人。
郁青瑤飛躍過去,輕松打暈齊大善人與其仆人。她悄悄将齊大善人拖到一間沒人的小屋裏。
将他綁好,蒙上眼睛後,郁青瑤救醒了他。
齊大善人發現自己被人綁架了,很是驚慌。
郁青瑤将鋒利的青雲劍架在他脖子上,用凄厲的聲音說:“姓齊的,沒想到吧?十年了,當年的小女孩回來找你報仇了。”
齊大善人聽了,恐懼的說:“你是王老二家的丫頭嗎?你聽我說,當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了他這句話,郁青瑤就沒興趣再聽下去了。
她一掌拍暈這僞善的家夥,轉身去尋下一個大善人。
阿珍驚奇的問:“主人,你怎麽不繼續問了?”
郁青瑤興味索然的說:“我随便詐一下他,他就有懷疑對象,可見不是好人,再問下去有什麽用?”
阿珍恍然。
阿秀發愁的問:“那現在怎麽辦?”
郁青瑤說:“接着找呗!”
她繼續找下去。打聽到哪有善人,她就去看看。
有的善人,郁青瑤看一眼就知不對勁,要麽眸光不正,心存險惡,要麽身邊盡是孔武有力的剽悍之徒,想也不是善類。用望氣術看看,個個頭上冒黑煙。
連找了七天,一個真正有功德的都沒找到,郁青瑤洩氣了,阿秀也很不安。
第八天,郁青瑤氣惱的把一個僞善的家夥讓阿珍吃了。
阿珍吃完後,說:“主人,我看你找的這些人都不行,說實在的,我覺得他們做的善事還不如你多。”
郁青瑤呆了一下,問:“你剛說什麽?”
阿珍莫明其妙,說:“我說你比他們做的善事多得多。”
郁青瑤從沒想過自己是好人,聽阿珍這麽一說,她自己也覺得,似乎真是這樣。要論起做善事來,這世上的人真不一定能找出比她做善事更多的人。
仔細想想,郁青瑤雖殺了不少人,但無辜的人恐怕真找不出一個來。她還真沒做出什麽了不得的壞事。
就算騙人些财物,那也是人硬塞給她的。她隻是半推半就的收了,從沒開口跟人要過。
她救過的人,倒是自己都數不清了。
“我算是善人嗎?”郁青瑤不自信的問。
阿珍說:“如果不算你妖女般的想法,光憑行爲來說,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善良的人。”
阿秀在邊上說:“嗯,阿月是頂好頂好的人。”
郁青瑤不敢肯定的說:“話是這樣說,老天爺可不見得象你們這樣看。”
阿珍說:“主人,你不妨找個道人,讓他用望氣術看看你。”
郁青瑤拍手道:“阿珍,你這個主意好,不枉我讓你讀了那麽多書。”
阿珍的臉頓時就黑了,能不提讀書的事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讨厭讀書嗎?我堂堂一代大妖,被迫天天捧着本詩集讀詩,實在是太羞恥了。
郁青瑤找了個小道院,請了院中一位姓周的執事出來。
周執事見了她,矜持的問:“你有何所求?”
郁青瑤奉上一百道錢,心虛的說:“我請你用望氣術看看我,然後告訴我你看到什麽?”
周執事很是驚訝。老實說,道人間很少會用望氣術互看,因爲這種窺視他人的做法很失禮。對凡人倒用得多,遇上可疑的人也會用,以分辨善惡和妖鬼。
出錢請人用望氣術看自己的事,他從沒聽說過。
通常來說,好些道人,特别是大宗門的道人都忌諱别人用望氣術看自己。平時,他們會佩帶一些遮蔽性的法器,阻擋别人窺視。
郁青瑤在洛邑時,姬重德就送了她兩件這種法器。後來在楚國和吳國也得過幾件。今天,她特意取下了這種法器。
周執事有點好奇,又收了錢,便使出望氣術看向她。一看之下,他驚呆掉了,他從沒見過頭上會冒濃厚金光的人。
他知道金光意味着功德,他簡直無法想象這少女做過些什麽。
再看向郁青瑤時,他眼中不由露出敬畏之色。他幹笑着将一百道錢還給她,說:“郁小姐福澤深厚,佩服佩服,這錢你還是收回去吧!”
郁青瑤呆了一下,問:“你看到什麽了?”
“功德!不知有多少功德!我從未見過您這樣的人。”周執事尊敬的說。
郁青瑤的錢他都不敢收了,覺得爲這點小事,收了這種功德無量的人的錢會折壽。
郁青瑤看他的态度,覺得自己隻怕真是小看了自己做過的事。
她微笑着說:“錢你收下,這是我請你時說好的。”
周執事堅不肯收,郁青瑤隻好作罷。
郁青瑤不放心,又請了兩位其他道院的執事,最終她确定了,自己真就是有大功德的人。
郁青瑤決定了,自己給阿秀護法,賭上一賭,看老天爺會不會看她的面放過阿秀。
在郁青瑤在東海岸尋找大善人時,孔尚經沿着濟平道院到虞執事死亡的山谷一路尋訪下去,終于得出一個結果,當時虞執事等人是在追外出的李滄月。
至于虞執事爲什麽會追李滄月,孔尚經心裏有數,對此頗爲不屑,但又不好說什麽。
他本想召李滄月前來詢問,問問那天虞執事有沒有追到她,有沒什麽說過什麽,她有沒有看到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