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院跟道觀大不相同,整個齊國大半在平天觀統治之下,隻有六州在另三個道觀名下。那三個道觀還都是平天觀的弟子開的,等同平天觀的别院。
在這種情況下,平天觀的作派就與别家不同。
它采用了半開放式的授徒,用道院培養大量普通道人。各處道院核心成員全是平天觀的弟子。各家道院收的道人全是外門弟子,選拔出天才後,再送到平天觀進行深造。
道院除了培養道人,同時還培養文官武将。齊國文武百官,皇子諸侯,全出自道院。
平天觀用這種方式,将齊國俗道力量一起牢牢抓在手中。
應該說,平天觀是郁青瑤見過的最成功的道觀。趙國雲海觀就是想成爲平天觀這樣的道觀。
當然,平天觀要維持這種規模,花費的心血和精力也相當可觀。
其他超級宗門沒能統一全國的情況下,想學都學不了。
這種方法,看上去很好,其實也深埋隐患。
最大的隐患是人心不齊。勢力太大了,許多弟子終其一生都沒到過平天觀,你指望他們對平天觀有多大的忠心度?
平天觀内院才多大,根本無法供應所有内門弟子修練所需的靈氣。在資源統一集中之後,就會出現世俗所說的貧富懸殊。真傳弟子和内院長老們手中握有享用不盡的資源,而其他弟子則隻能分到一點點。
大多數内門弟子得到的資源,還不如其他國家普通道觀的内門弟子。
對此,許多内門弟子心中也是很有怨言的。
外門弟子的情況則更慘,普遍跟小道觀的外門弟子差不多。
每年因争奪入内院的名額都要發生不少兇殺案。
争奪真傳弟子名額時,鬥争更是殘酷得令人發指。
幾大超級宗門中,平天觀的觀主是老得最快的,活得最累的,修爲通常是最低的。
道院裏道門弟子分天地人三級,天級最高。人級是初入門到養氣三層,地級是四層到六層,天級是七層到九層。天級内部又分班。一班是天賦最好的高階弟子。二班是九層弟子,三班是八層弟子,四班則是新近的七層弟子。
其中二班和三班的弟子,基本已斷了進内院的路。最好的出路是争取築基,然後在道院任職。
李滄月教的就是二班。
二班的弟子有相當一部分是對畫符感興趣的,一來畫符畫的好,有希望在道院任職。濟平道院是大道院,在這任職的話,薪資是相當不錯的。二來,即便無法在道院任職,做任務時自己會畫符也是能省一大筆錢的。
一班則基本上沒弟子會在畫符上花心思,都是一個勁修練,四班的情況跟一班差不多。
二班是大班,有兩百多人,但常會來上課的通常隻有七十人左右。有大半都忙着出去做任務或修練去了。而會來上符術課的通常是三十人左右。
李滄月要做的就是每逢五逢十的下午,上一次符術課。課堂時間至少不能少于一個時辰。其他時間可以自行安排。要是樂意,也可以在道院接任務做。要不樂意,整天睡懶覺也沒人會管。
李滄月轉了一圈,就到了午飯時間。
她便去吃飯,教授有專門的膳堂。李滄月去吃飯時,發現因她是教授,可以免費。當然免費的都沒有太好的。
夥食比她在飛雲觀吃的略好那麽一點,跟在春水觀差不多。
李滄月用食盒裝了飯菜回自己小院吃,并不在這吃。
嗯,冰雪少女要保持十足的神秘感,在人前吃飯,難免被人看見真容,哪來的神秘感?
吃過飯,她就開始認真備課。
要在這長久混下去,課上得不好可不行。
她以前做任務時,在春水觀就講過畫符,參加過多次青年弟子們的法會,對講法也算有經驗。
隻是作派得變一變,不能象以前那種溫婉動人,得符合高冷冰雪神秘少女的人設。
次日上午,李滄月拿着新得的教授的身份牌去藏經閣借書。
沒從法,她要扮高冷,就沒啥娛樂活動,不能跟公子去喝酒,不能跟公子去遊山,不能陪公子花前月下眉來眼去,隻好去借些書來看。
濟平道院是大道院,院中有數萬學生。前來圖書館的借書的人很多,其中大半是青年男子,有文雅的書生,有帥氣的武士,有飄逸的道人。
李滄月不由心動,暗自吞了口口水。
好多帥鍋,好想撩,怎麽破?
不行,我高冷我神秘,不能破功,不能讓人認出我是郁青瑤,要撩得等風頭過去。
李滄月一身白袍,渾身散發着冰雪的寒意,邁着生人勿近的步伐,向藏經閣走去。
不少人對她側目而視。
她的扮相太突出了,令人一見難忘。
衆人都敢肯定自己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李滄月要的就是這樣,任誰見過郁青瑤的人,見到李滄月,都不會輕易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李滄月對能輕易借到的法術書不感興趣,因爲那一定沒啥好東西。她進去了文院藏書樓,在那借了三部詩集,五本小說。
小說是用來找發時間的,詩集是想看看齊國詩人的水準。
文院的男子因此格外興奮,猜測她是哪個班的學生。
文院是有女班的,裏面全是官家小姐或富豪千金。
娶到一個就少奮鬥三十年。
道人們則有點疑惑,因爲李滄月身上穿的明顯是道袍,肩上還站着一隻疑是妖寵的彩色小鳥。
李滄月目不斜視,旁若無人的借了書就走。
一些學生好奇的跟着她,想看她是哪個班的學生,以後好搭讪一下。
等看到她進了教授們住的院子,還以爲是教授家的小姐,等再打聽到,那邊的小院隻有一位年輕的女教授獨住,衆人就傻眼了。
回到小院,李滄月開始讀書。
烏珍,不,小詩在邊上說:“主人,你這樣怪怪的,我看着害怕。”
李滄月冷冷瞥了她一眼,小詩不由瑟縮了一下。
“背詩!”李滄月冷酷無情的說。
小詩生無可戀的飛到桌上,對着一本攤開的詩集,搖頭擺尾背了起來。
苟富貴,自然在城外逍遙自在的盜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