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擺了擺手,虛僞的說:“不用,今天我是客,你們三傑是主人,我坐邊上就好了。”
三傑互視一眼,都有了一種明悟,怪不得他今天來了,還死皮賴臉的坐下就不走,原來是沖郁青瑤來的。
這豈能容忍?
隻是李懷德說的有禮有節,不好硬趕。
在楊費二人眼神示意下,郭德海站了出來,他笑道:“堂兄,你在這,我怎麽敢上坐,請您務必上座。”
楊适在邊上幫腔,道:“是啊!郭兄,大家都在等你落座呢,你就不要再謙讓了。”
李懷德郁悶了:看這樣子,這三人是絕不容許我跟郁師妹坐一起了。
接着,其他人也議論紛紛,幫着三傑說話,有的人以譏笑的口吻說着恭維的話,有人小聲罵郭世子打斷了講經,有的強裝替郭世子辯護,卻讓人越覺得郭世子可惡。
李懷德無奈,他畢竟還是講理又守禮的人,他隻好起身坐到了中間的位置。
楊适坐在了李懷德邊上,今天他是主持人。
郭德海坐在了郭世子下手。
隔着兩個人,李懷德就無法跟郁青瑤好好聊天了。
李懷德略有些遺憾,不過,今天來的第一個目的已達到。見到師妹了啊!
現在他要達成第二個目标,就是扭轉郭世子無能的形象。
這次聚會,對他來說,就是一次絕好的揚名的機會。他要給自己正名,證明自己不是廢物。
他笑問楊适:“楊兄,剛你們說到什麽了?”
楊适微笑道:“剛趙師弟在講水虎術,徐劉兩位師弟正跟他讨論。”
說着,楊适敲了下桌上的小銅鼓,說:“論道開始,三位師弟可以繼續讨論。”
李懷德聽了一會,發現他們讨論的焦點是:水是柔的,爲何要虛拟出猛虎的樣子?
趙師弟覺得水可模拟萬物,水可剛可柔,水虎法術沒什麽不妥。
劉師弟則認爲,水虎術根本沒有必要存在,水蟒術才最能發揮出水的威力。
徐師弟認爲,水勢尚柔,化柔爲猛,不得其神,徒費其力。力倍而威力反而減弱了,水虎術實在是合算,建議大家不要去學。
三人争論了一會,趙師弟忽然道:“我們來請郭世子評評理。”
在這個論道的場合,稱呼郭世子,其實是不合規矩的,這等同在嘲諷郭德民隻有身份,沒有實力。
他這句問話,看似是恭維郭世子,把他當前輩,請他來評判。實質上是想郭世子出醜。
因爲,原來的郭世子對這些是一竅不通。
這一句話,頓時引得衆人都看向高坐在首席上的郭世子。
不少人臉上都浮現出輕蔑的笑意,都在等着看世子的笑話。
隻有郁青瑤微微搖頭,幾天前跟郭世子船上說法,她就發現郭世子與衆人口中的無能纨绔全然不同。郭世子的水法相當精湛。
郁青瑤都自愧不如,依她的判斷,郭世子的水法起碼在專家級以上。一些小的水系法術信手拈來,絕對在大師級。
這足以碾壓在場的絕大多數人了。
要是原來的郭世子,被這麽一問,立馬就要出醜。
但是,現在的郭世子内裏是李懷德,他全然不怕,淡定的說:“那我就說兩句。在我看來,我觀的春水心法博大精深,水系法術足以讓我等精研一輩子。”
衆人微有些訝異,郭世子這句話說得可圈可點,滴水不漏,竟是找不到可嘲笑和攻擊的地方。
衆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種場面話,不須在意,再往下說,他就要出醜了。
“水法千變萬化,依我之見,大家不可拘泥成法。學法如做人,學什麽法術當依自己的性情而定。”
這一句話,高屋建瓴的談如何學法,讓不少弟子點頭,覺得很有道理,也讓不少弟子若有所悟。
“水虎術,它能出現,自然有它的原因和道理。水以綿柔見長,但也有須勇猛如虎的時候。不然的話,水箭術,水槍術,就同樣不必存在了。”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衆人都不敢相信郭世子能說出這種話來。
李懷德右手掐訣,引軒邊小河中的水變成一頭兇猛的猛虎,叱咤咆哮,聲震十裏。
衆人看得瞠目結舌。
握草!不是吧!暴龍能使出水虎術?還這麽娴熟?不可能,我一定是眼花了!
不少人再三揉眼睛,看了又看。
那水虎神形俱備,宛然如生。
接着李懷德,左手一掐訣,又引河水變成一隻水蟒。
水蟒在場中遊走吐舌,這下衆人又都震驚了。
衆人不由暗想:握草,這世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大家都以爲他是廢物,沒想到他水系法術居然這麽厲害。
李懷德指揮虎蟒相鬥,一面還分神說:“你們看,猛有猛的好,柔有柔的好。我以爲,任何一種法術,先人既然發明出來,那必是有用的。不說全都要修習,至少各門法術,都應修習一二。如此方能有備無患,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這下,衆人都震驚得麻木掉了。
會使水虎術或水蟒術任何一種,就可立足築基境。兩種都會,就可算精英了。雙手施法,兩種同使,那絕對是天才。
問題是,郭世子不但一手使出一種,還能指揮它們相鬥,同時還能分心開口說話。這簡直是妖孽。
郭世子一直裝成纨绔的樣子,私下卻苦練法術練到這樣可怕的程度,他想幹嗎?
衆人心中不由都浮現出這樣的疑問。
難道他有什麽陰謀?或者說濟州侯有什麽陰謀?
細思極恐啊!
至于他現在爲什麽顯露出來,在場的青年都能理解,爲了郁青瑤啊!
這太明顯了。
李懷德掃了眼衆人震驚的神色,心中暗爽不已。
很好!今天以後,我的天才之名就會轟傳全城,再無人敢說我是無能的廢物。
他似乎看見好色纨绔的名頭正飛快遠離自己。
他不由又看向郁青瑤。
郁青瑤正私下吐槽:智障!扮豬吃老虎演了這麽多年,居然就這麽自爆了!可見是個傻的!要是我才不這麽做。
扮豬吃老虎,然後悶聲發大财才是正解啊!你前面扮了那麽多年,把自己名聲搞得臭大街了,忽然改弦易轍,你前面不是白演了嗎?智障!你是要鬧哪樣?
(本章完)